第32节
第39章
因为高中数学联赛满分的事情，周末末在私立高中里面一下子就出了名。
因为她提前交卷还满分的事情，市一中和市实验的老师学生，也全都记住了周末末这个名字。
不过，周末末所在的住校生班级，大多数学生还是为了高考在埋首苦读，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去特殊冲竞赛，所以，在最初的惊叹后，大家也就继续专心上课专心做题了。
很快，应怡然、楚明远，以及李晓雯参与录制的那期《体验交换人生》节目，也终于在电视台播出了。
李晓雯兴奋激动之余，特意跑到周末末的宿舍里来叫上她，两个人对着并不大的手机屏幕，看完了这一期的节目。期间，李晓雯一直在不停的和周末末说着自己的经历，时不时发出感叹，要是自己家也像是应怡然家里那样就好了。
“应叔叔应阿姨性格都特别好，特别温柔，我真的羡慕应怡然。”
周末末随口开了句玩笑，“那让你和她换，你换不换？”
李晓雯哈哈大笑了两声，“还是不了吧，我也舍不得我爸妈！”
周末末看了她一眼，认真的点了点头，“嗯。”
李晓雯继续道：“其实我也挺幸运的，村子里那么多人，只有我被节目组选中了，而且，我还到了这种私立学校，以前我根本就不敢想，我能在这里读高中。”
周末末心中微微一动，按理说，李晓雯现在的经历，应该就是原始剧情线中，原身那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之后、语焉不详的经历了，“是节目组帮你安排的这个高中吗？”
李晓雯点了点头，“对啊，因为应怡然在这里上学嘛！对我来说，这就是天下掉馅饼的事情。我成绩肯定没你好啦，不过这里的老师都厉害，在这里念完高中三年，我想考个本科还是希望很大的。”
顿了顿，李晓雯的话语间，重点不知不觉便转向了周末末：“来这里上学之前，我一直以为，我肯定就自己一个人了。我完全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看到你。对了，末末，你在这里念书，怎么好像你家里人都不知道似的。”
周末末直接回答道：“他们确实不知道，因为我离家出走了呀！”
李晓雯睁大眼睛，惊愕的“啊”了一声。
周末末耸了耸肩，“反正他们也不想让我上学，我在这里可以住宿舍，而且有奖学金，也足够我接下来的学费了。”
李晓雯立刻道：“你放心，我回家的时候，肯定不会把你在这里的事情说出去的，我连我爸妈都不告诉！”
周末末微微莞尔，“没事，我又不花他们的钱，他们也管不着我。”
《体验交换人生》的这个节目中，看点应该是双方面的，一是应怡然和楚明远那边面对乡村生活的崩溃和无奈，另一面则是李晓雯和另一个男生，骤然接触到自己原本根本没有接触过的城市生活的反应。不过显然，比起“土包子进城”，节目的重点主要还是放在了应怡然和楚明远那边。
李晓雯这边差不多就是真情流露，不过，这个女孩子性格实在是太好了，以至于，在节目中就算表现的的确像是个朴素的“土包子”，可是，心理健康、积极向上、热爱学习的“土包子”实在是完全没有什么爆点……
倒是应怡然和楚明远那边，在村子里的经历还挺热闹的。最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是，周末末发现，她都“离家出走”了，节目组剪辑后的一小段极为乡土的村子里八卦的人中，竟然提到了周家那个“跟人跑了”的女孩儿。
李晓雯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消失了，有些担忧的看着周末末，小声道：“你奶奶逢人就在外面说你的坏话，我就假期回家那几天，就碰见过两次……”
周末末深吸了一口气，在心里暗骂了一句。
显然，周家那个男人和老太婆，在去县里的第二中学闹了几次之后，连周末末的面都没能见到，应该也意识到，周末末对他们彻底是连面子情都没有了。既然无利可图，那么，对于周末末，他们自然便开始了肆无忌惮的诋毁。
见周末末不开口，李晓雯也识趣的没再提这件事，只是忍不住犯了嘀咕道：“哪有这样造谣自家孙女的，村子里就算是天天打架的媳妇和婆婆，出了门顶多互相不搭理……”
村子里人数相对很少，而且，整个村子里几乎都有着点七拐八拐的亲戚关系，一群人聚在一起，最讲究的自然就是名声。要是别人家这么说话，那是要直接打上门去的，像是周末末的奶奶这样，肆无忌惮的造谣自己亲孙女、完全见不得她有一点好的做派，就算是再怎么重男轻女，也不至于。毕竟，村子里的名声坏了，以后想要说亲都是个麻烦事。
系统反复琢磨了许久，忍不住皱眉道：“末末，我怎么觉得，周家那两个人的态度有些不对劲儿啊！”
周末末立刻看向系统，“嗯？”
系统手里还捧着个萌哒哒的猫爪杯——是周末末前几天氪金买的，它微微皱着眉头沉思道：“末末，我们都已经离开那个村子了，若非遇到李晓雯，我们甚至根本不知道那里发生的事情，那个老太婆这么说你，她图什么？她这么闹下去，坏的也是周家的脸面，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又影响不到我们，反倒是那一家老中小三口，可是要继续在村子里过日子的。”
顺着这个思路，周末末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再怎么重男轻女的家庭，顶多是不把女儿当人看，或者是把女儿当成提款机。之前，周家不让周末末上学，让她在家里干活伺候那个弟弟，行事好歹都是符合逻辑的，但是，在周末末跑了之后，那个老太婆的做法，就像是单纯的泄愤了。
问题是，周末末好歹也姓周，只要一天不彻底脱离关系，从周末末身上，他们好歹还能有个牟利的盼头，而老太婆这么搞，周家本身却根本捞不到半点好处，这种疯狂的报复方式，已经不太符合常理了。
除非，周末末和周家的关系，本身就另有隐情。
周末末看了一眼李晓雯，她年纪太小，显然也不知情。
旋即，周末末干脆把心一横，主动和李晓雯说道：“晓雯，你下次回家的时候，能不能帮我问问你妈妈，她知不知道我妈妈的事情……”
周末末一脸的欲言又止，李晓雯只当是她被亲人伤透了心，连忙安慰起来，并且打包票道：“我下次回家周的时候，就帮你问，我奶奶在村子里，多少年前的事情她都知道！”
这边和李晓雯商量妥当之后，周末末暂时把村子里的事情放下，正琢磨着，找个什么样的机会才能进一步接触到这个任务世界的女主应怡然。通过李晓雯肯定不行，这姑娘心态好是真的，但是，应怡然身边的朋友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周末末没必要把这么一个一心想要高考的好姑娘卷进来。
校园霸凌什么的，周末末虽然不怕，但是，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牵连到李晓雯，那就真的不应该了。
然而，还没等周末末找到合适的时机，只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楚明远，竟然到周末末所在的班级外面，主动找上了她。
周末末多少有点惊讶，不过，还是很快便放下手里的竞赛题，直接走出了教室。
“这里不适合说话。”撂下这么一句之后，楚明远转身就走。
周末末越发不解，虽然直接跟了上去，却在脑海中和系统琢磨道：“他和我有什么可说的？”
系统跟着摇头，“不知道。”除了上次的交通肇事，双方根本没接触了。
楚明远直接找到了一间空着的活动教室，看他熟门熟路的样子，自习课一类的活动课，应该没少在这边出没。
周末末跟着走了进去，还随手带上了门。
楚明远看了她一眼，眉眼间表情有些沉，随后，他直接报出了一个村名，“你家是不是就在那里？”
周末末顿了一下，她还真没特意去记那个村子的名字，还是想起了户口本上的等级的户籍信息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然后点了点头，然后装作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楚明远眉头顿时皱了起来，“你家里的人是不是有病？你在这里好好上学，她们在村子里整天造谣你出去——”可能是那些说法太脏，哪怕只是复述，楚明远也实在是没办法对着一个女孩子说出口。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里明显冲了起来，原本那些快速成长后的内敛，在这一刻，似乎又破功了。
周末末眨了眨眼睛。
系统也有些诧异的和周末末道：“他是在为你抱不平？”
周末末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楚明远脑袋上的tag，和系统小声道：“……噫，少年虽然冲动，但是还蛮有正义感的嘛！我决定承认他脑袋上美少年的称号，并且原谅他上次无证驾驶的事情了。”
旋即，楚明远又继续说道：“你能联系上你妈妈那边的亲人吗？比如外公外婆一类的亲人。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离周家远一点，那个老太婆——咳，你奶奶一直在造谣你和你妈妈。”
周末末微微一怔，“这和我妈妈有什么关系？”
周家老太太说的那些话，楚明远实在是有些说不出口，犹犹豫豫的好半晌，才把心一横，压着声音小声道：“她说白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和你妈妈一样就是个养不熟的贱人……”
第40章
楚明远这话的信息量可就大了。
与此同时，任务面板上，系统一直没能检索到的另外两个任务，也终于有了些许动静。
系统：“该世界检测到新任务。
任务一：找出原身的身世，任务当前进度20%，请玩家再接再厉。
任务二：未知（尚未触发）。
任务三：探索任务世界，故事背景当前解锁进度10%，请玩家继续探索。
周末末一时怔住，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楚明远。
系统也在周末末的脑海中叫道：“刷出一个新任务了！竟然和原身的身世有关？白养？原身和周家之间的关系有情况？”
周末末微微颔首：“八成就是这样。”
如此一来，周家那个男人和老太婆对周末末的态度为何如此如此糟糕，原因也就出来了——周末末很可能根本不是周家的孩子。
楚明远被她盯得感觉怪怪的，等了一会儿之后，看着周末末还是当初那张脸，不过，这段时间下来，似乎比之前变得漂亮了些，还忍不住有点别扭的开口道：“你一直看着我干嘛？”
周末末：“……”
顿了顿，周末末轻声回答道：“我妈妈已经去世了。”
“对不起！”楚明远几乎是下意识的说道。
明明上次被他父亲压着道歉的时候，还总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模样，可是当他自己遇到了这种事情后，面对周末末平静的面孔，道歉的话语，似乎也不是那么艰难。
周末末摇了摇头，她认真的看着楚明远，轻声问道：“你还听说过什么，能和我说说吗？我妈妈去世得早，在村子里的时候，也一直都没听人说起过这些。”
原本因为说起村子里的事情，楚明远的语气还挺冲的，这会儿，见周末末这样看着他，他的态度便又不由自主的软和了下来。对上周末末认真而明亮的眼睛，这个少年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去，他也没好好拉把椅子出来坐下，而是仗着自己腿长，直接坐在了桌子上，然后才仔细的回忆着这个暑假的经历，斟酌着语句把自己偶然听到的事情，都告诉了周末末。
首先肯定是周家那个老太婆毫不掩饰的对周末末的诋毁。“不学好出去卖”、“和外面的男人混在一起”、“当年我就知道她妈不是个好东西”，各种难听的话不一而足，明明他们自始至终都清楚，周末末之前其实一直在县里的第二中学上学，周末末根本没有他们说的那些事情。
然后就是那些同样上了些年纪，闲着没事和周家老太婆一起兴致勃勃的说三道四的一群人。主要论点有“不是亲生的就是养不熟”、“和她妈一样不三不四”、“找媳妇还是得找知根知底的人”。
楚明远毕竟是这个村子里的外来者，而且，《体验交换人生》节目组在录制活动的时候，也给了村子里一部分经费，再加上节目播出去能上电视，所以，由村长牵头招待节目组的人还是挺上心的。估计那些肆无忌惮的在背后说人的人也没想到，楚明远这么一个只会说普通话的年轻人，因为家中长辈的缘故，私下里其实能听懂不少当地那变了调子的土话，他只是自己不会说而已。
若非被楚父一怒之下扔去节目组锻炼之前，楚明远就已经碰巧先知道了“周末末”这个名字，而后暑假结束回到学校里，应怡然又恰好又提到了“周末末”这个名字，楚明远也不会后知后觉的想到，两个“周末末”其实是一个人。
当初，楚明远开车差点撞到周末末的时候，她就穿着一身明显很旧了的衣服，周末末的经济状况应该很糟糕，正好和村子里那个周末末的家庭出身对上了。也是直到这个时候，楚明远才终于意识到，前前后后的两件事中，那些提起来就他都觉得恶心的闲话，主角竟然是在说她。
楚明远断断续续的说着，周末末只是安静的听，却一直没怎么吭声。
末了，楚明远看了她一眼，这个大男孩因为复述了那些不好的话，免不了有些尴尬，满是青春朝气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凶相，总结道：“总之，你最好离他们远一点，那种人的人品不行！”
周末末看着他明明是在好心劝她，却又别别扭扭的模样，不觉莞尔，点了点头，认真的回答道：“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楚明远犹豫了一会儿，看着周末末刚刚微微颤动后，这会儿似乎再次平静下来的漂亮眼眸，忍不住问道：“你……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周末末愣了一下，“哎？”
楚明远下意识道：“那家人对你明显不怀好意！”
“嗯，我也发现了。”周末末点了点头，“我不回去。”
楚明远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道：“那你……你是不是也不知道你妈妈那边的亲戚？”
“不知道，以前都没见过。”周末末回答道。
“怎么会这样，那你以后可怎么办……”楚明远明显觉得周末末的情况很让人不放心，其实他这会儿差不多也回过味来了，就像是一个笑话里说的，亲爹未必是亲爹，但是，亲妈肯定是亲妈。偏偏，周末末的母亲早逝，母亲那边的亲人显然也对她并不上心，周末末甚至根本就不认识那些人。
周末末想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楚明远似乎是在担心她没有了亲人之后接下来的生活？
对这个任务世界的男主改观之后，周末末看着这个兀自皱着眉头替她犯难的大男孩，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语气里甚至多了几分轻快，“我在学校里都没有什么花销，学校的学杂费、住宿费全免，就连校园卡里的饭钱每个月都会打给我。”
楚明远愣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就在今年的开学典礼上，新入学的高一新生里，周末末这个中考状元作为当之无愧的新生代表，可是上台演讲过的，并且，学校今年给中考状元的奖学金是10万元。
10万元这个钱数，对于楚明远这样家庭出生的人来说实在是不算什么，但是，楚明远才被他爸按头去乡下亲身体验了一整个暑假的人生，也不至于不食人间烟火的以为这个10万块对于周末末来说也不算什么，甚至于，他现在也明白，对于很多普通家庭而言，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积蓄了。
转过这个弯来之后，刚刚还怎么想怎么觉得周末末这辈子简直太惨了的楚明远，脸上一阵阵的青白交错。
靠！他替人家一个大学霸发什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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