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绝地逃生
王帝放下张冰,黯然道:“张冰,和你哥最后说几句话吧。”一只手伸向后腰,悄悄握住了手枪的手柄。张勇随时会丧失人性,他得提前做好准备。
张冰刚刚苏醒还有些发懵,惊道:“我哥?我哥怎么了?”抬起头来看向张勇。
张勇猛一转身:“走!”他不愿意自己此时的模样,吓到了张冰。
张冰颤声道:“哥,你怎么了?”伸手要扳过张勇的肩膀,王帝连忙将她抱住。
张勇身子剧烈发抖:“走!”
他心中有千言万语要叮嘱张冰,但越来越僵硬的喉头,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单音节。
张冰一下明白过来,“啊”的一声,已然泪流满面。
王帝推着张冰背心:“快走,快走!”
“嗷!”陡然之间,张勇猛一转身,只见他神情狰狞,双眼血一般红。
王帝一抬手,立马扣下了扳机,一声枪响,子弹却擦着头皮飞过。
原来张冰心中悲痛,下意识地一把推开了王帝手臂。
只见人影一闪,张勇已扑向张冰,死死抓住她胸口衣服,双手一分,嗤的一声,撕开了张冰的衣服,又是“嗷”的一声,嘴巴张到了最大的程度……
“哥!!!”
就在张勇即将咬下去的那一刻,张冰声嘶力竭大叫了一声,随即身子一软,又晕了过去。
这一声大叫,似乎再次点燃了张勇已经泯灭的人性,他把张冰往王帝怀里一推,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两人,一步步后退。
王帝弯腰,一只手抄起张冰的腿弯,一把抱起,转身就走,又听“嗷”一声嚎叫,自身后远远传来,心中一凛,夏一然追来了!
张勇倏地转身,极力压制身上兽性的一面,迎着嚎叫的声音大步奔去。
在他的脑海里,最后的人性如同浓浓黑夜里一点微弱的烛火,他要在这点烛火熄灭之前,最后为张冰争取逃跑的时间。
王帝使出吃奶的力气,抱着张冰在树林间逃亡,脸上被树枝割出了细小的口子,也没感觉。
他越来越感到吃力,脚下一个踉跄,顺着一道斜坡滚落沟底,震动之下,张冰再次苏醒过来。
王帝将她抱在怀里,为她扣上胸前的衣服,张冰极度悲痛之下,反而哭不出来了。
明月在头,林中树影婆娑,王帝轻声说:“冰儿,为了你哥,你要坚强的活下去。”在她额头轻轻一吻。
张冰“嗯”了一声:“帝哥。”
两人之间的称呼越来越是亲密,两颗心也更靠近了。
王帝说:“你哥没了,你还有我。”
张冰又嗯了一声。
就在此时,猛听哗啦啦的响声不绝,沟边树林中突然窜出一道黑影。
王帝定睛一看,瞬间毛骨悚然,只见夏一然满脸是血,一只手提着张勇的脑袋。
她一见到王帝和张冰,脸上神情诡异,似笑非笑,直瞧得张冰心中发毛。
王帝一下跳起来:“快逃!”随即对着夏一然连开三枪。
张冰叫道:“要死一起死!”
王帝大身嘶吼:“冰儿,跑!活下去!!!”在她背心上用力一推。
张冰边跑边叫:“帝哥,我在昨晚的地方等你!”
夏一然鬼魅似的接连躲过两枪,第三枪终于没能躲过,肚子中了一弹,仍然快速扑了上来。
王帝眼看张冰逃远,又是两枪逼得夏一然闪身躲避,跟着窜进林子,朝另一个方向逃跑,企图引开夏一然,让张冰逃命。
夏一然追到近前,脚下略一停顿,随即向张冰逃跑的方向追下去。
王帝猛一回头,心下更是惊惧:“这怪物竟猜到了我的心思?懂的去追张冰,也就会将我引出来!”
“怎么才能引她过来?”王帝心头电光火石般一闪,大喊一声:“夏一然!”
这一声叫喊果然奏效,夏一然身形猛地一顿,掉头冲了回来。
王帝拼命逃跑,幸亏林子里树木稠密,极大减慢了夏一然追击的速度,但她不知疲倦,追上王帝,只是时间的问题。
王帝明白这个道理,急思逃生之法,心中一动,朝一座山峰爬去。
夏一然越追越近,只是忌惮王帝手中的枪,不敢过分逼近。
王帝回头又开了两枪,再扣扳机的时候,只听“叮”一声轻响,撞针空击,连忙换上最后一个弹匣。一边奋力爬山,时不时回头就是一枪。
他就这样一边逃跑,一边开枪阻击夏一然,终于爬到了最高之处,放眼一望,眼前莽莽苍苍,一条大河白水翻滚,奔到绝壁处陡然下降,形成了白龙似的一道瀑布。
瀑布势道惊人,白雾弥漫,王帝的计划就是,山林平地怎么也摆不脱夏一然,只有从瀑布顶上一跃而下,才能有一线逃跑的生机。
至于跳下以后是生是死,撞上山壁头破血流,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回头一看,夏一然已追上来不到十米的距离了。
王帝站在瀑布边上,冷冷打量着夏一然,嘴角微微一翘:“怪物,我要是你,早就一头撞死了!你说你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还有什么乐趣吗?”
冷冷地月光照在夏一然更加冰凉的脸上,晶莹剔透,犹如罩了一层寒霜。
她嘴巴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发出来的却是毫无意义的低吼。
王帝露出嘲弄的眼神:“话也说不了,只会像野兽一样嚎叫,你说你和吃人的家伙,还有什么区别。哼,不人不鬼的怪物!”
这句话显然深深地刺痛了夏一然,她眼中的怨毒越积越深,突然之间身形一闪,急扑而上。
王帝说着话,心情却不敢一刻放松,见夏一然腿一动,他已身子往后急纵,跳下绝壁。
饶是如此,在他身子急坠的那一瞬间,夏一然的尖利的手爪,仅在距他鼻尖不到一寸的地方,咻一下掠过。
相距七八米的距离,夏一然竟是一闪便至。
两人身体急速坠落,扑通两声,连续掉进瀑布下的深潭。
王帝睁开眼睛,耳中鼻子全是水,他双腿用力蹬水,两手往上划,刚一冒出头来,又被翻滚的水拉入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