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人体模特
王帝环顾室内,桌子旁边有张靠背椅,他刚要坐下,忽而感觉有些蹊跷,坐椅上有张白色的毛巾,铺得平整,好像是有人特意所为。
他心中一凛,揭开毛巾,只见坐垫上破了一个小洞,电筒光下,破洞中插着一样东西。
王帝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提起来,原来是一把手术刀,刀尖朝上,颜色暗红,放在鼻子下一闻,有股腐臭的血腥味。
这在明显不过了,手术刀上沾染的绝对是丧尸的血,他刚才要是坐下去,这时候已经刺破皮肤,感染尸毒了。
“好歹毒的丫头。不过做法倒是很有心机。”
王帝低声咒骂了一句,心想:“陈可欣敏感多疑又记仇,这样的人,胆子一般反而不大,她多半不敢留在这边的校园,极有可能,从天桥溜到那边校园了。”
他这样一想,随即出了医务室,顺着墙根溜向天桥,遇到丧尸,就藏在暗处,过了天桥后,藏在一片杂草丛中。
这边校园楼房更多,他不可能一栋栋搜查,也查不过来,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隐藏自己,等陈可欣自动现身。
天空光影变幻,有云朵挡住了月亮,一个人藏在草丛里,着实有些阴森可怖,黑色的光影里总好像暗伏杀机,仿佛满天都是阴谋。
夜风忽起,树梢飘飘抖抖,更让人吉凶难料。
王帝静静地潜伏在草丛里,听着老槐树浓密而深沉的响声一阵一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
“眼前这些楼房不会永远屹立不倒,等楼房塌了,围墙塌了,砖头瓦砾又化成泥巴,钢筋锈蚀化为乌有,处处长满杂草,那时候如果还有人的话,肯定会以为,这儿从来就没有过校园。”
就在这时,他忽而发觉远处一栋楼房的窗户里,隐隐透出烛光,那烛光离得太远,也许早就点亮,王帝直到现在才发现。
他“嗤”一声冷笑:“这小把戏能骗得到我?有光亮的地方,肯定就没有人。”
王帝从草丛里迂回接近大楼,藏在一棵大树后,伸头窥探,见眼前的大楼是栋教学楼,三道楼口有两道的楼门上了锁,就只中间的楼门敞开着。楼门对面,花池里的杂草长得茂盛而浓密。
王帝心想:“如果有人被烛光引来,要走进教学楼,那么花池里就是最好的伏击地点了,视野开阔,藏得又够隐秘。”
他抬头看天,又静等了一会儿,眼见一大朵云朵又将月亮挡住,地上暗了下来,便迂回绕向草丛。
走了七八步,忽而又想,陈可欣心机那么深,不可能这么小儿科地藏在花池里,那么她要伏击迂回接近花池的人,又会藏在哪儿呢?
转头左右一看,只见花池后面,有间小小的平房,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有些像存放扫帚铁锹之类的杂物间。
王帝在黑暗中笑了笑,绕到平房后面,恰逢云层中漏下一片月光,只见一道黑影微微一晃。
他静下心来,等月光完全无遮无挡地照下来,发现那道黑影是只腐尸,脖子上绑着一条绳子,绳子一头,系在杂物间的后窗上。
王帝冷冷一笑,再次等到云层遮挡住月光,才弯腰从背后接近腐尸,一刀干掉,轻轻放倒,跟着躲在窗户一侧,朝里一张,只见一道黑影站在前窗边上,手里的弓箭箭头,泛着森森冷光。
这人就是陈可欣了,她在教学楼点上蜡烛,就是准备暗杀找来的王帝三人。
王帝用手枪瞄准陈可欣的后脑勺,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一枪杀了,自己转身就走。手指一动,扣下了扳机……
一秒钟前,也许是听到了什么动静,也许是说不清道不明的第六感,陈可欣忽而觉得背心发凉,下意识的一低头,呯的一声枪响,子弹擦着头皮飞过,火辣辣地痛,眼前的玻璃被子弹打碎,四下飞溅。
她“啊”的一声大叫,立马冲出门去,朝教学楼后面狂奔。
王帝一愣,也没有料到陈可欣会忽而低头,逃过一劫,随后追去,只见她身影在墙角一拐,消失不见。
只听尸嚎声响,树影斑驳的黑暗隐约处,一群丧尸窜了出来。
王帝心中一凛,拔腿奔向教学楼,顺着楼道往上逃,身后脚步声嘈杂,尸群紧追不舍。
他一口气奔到三楼,逃进一间教室,关上教室门,尸群失去目标,脚步声变得杂乱而茫然。
王帝松了口气,丧尸没有看见他逃进教室,也就不会破门而入,一转头,顿时吓了一大跳,只见讲台山站着一个人,与他四目相对。
这人腰挺背直,显然不是丧尸,王帝用枪指着他,声音低沉地问:“你是谁?”
教室里光线昏暗,谈淡地月光映照进来,使人能看清楚一切,又看不清楚一切,这人默然不答,好像没有穿衣服,身上颜色暗红,似乎被剥了皮。
王帝心中栗六,忽而间省悟过来,走进两步,原来只是一个教学所用的人体模特。
他吁了口气,走到后窗下张望,教学楼后面是一片绿化地,衰草摇曳,陈可欣已经逃得无影无踪。心想这次杀她不成,她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以后更难找到了。
王帝叹口气,在课桌前坐下来,尾追上楼的丧尸不少,要等这些家伙下楼走散,恐怕要等到天亮以后了。
课桌上积了一层灰,摆着书本和文具,还有一个摊开的笔记,笔记上画着人体草图,旁边有一句毫不相干的即兴涂鸦——正义也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王帝哼了一声:“迟到的正义算什么正义?”
他坐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望着讲台上的人体模特,忽而想到了一个主意。
他把那模特抱起来,站上课桌,将灯线在模特的脖子上缠绕了两圈,用手一推,模特就像个吊死鬼一样的晃晃悠悠,如果不经意间突然看见,必定会让人吓昏了头。
王帝跳下课桌,把门打开,自己藏在门后,嗷嗷怪叫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