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活着的意义
林志见夏一诺脸上有些痛楚的神色,说道:“你确定?真能走?”
夏一诺说:“肯定没有问题。”
秦奋在一边看见了,不由大是感动,心想这三个人,都是为了同伴作想。第一次,秦奋觉得末日中也不是人人都如毛一鸣那样渣,心里的坚冰开始融化了。
夏一诺把手机装好,蒙古短刀挂在腰间,拿起弩弓,对秦奋说:“秦大哥,你多保重。”
秦奋说:“你……你们也保重。”
林志转身去开门,秦奋突然对夏一诺说:“你白天给我说,你们要去石城岛?”
夏一诺说:“是。”
秦奋说:“我有一条船,送给你们好了。你们乘船顺着黄河,就可以到大海了。”
林志一听,回头问道:“什么船?”
秦奋说:“一艘双桅帆船。”
林志说:“就是那种桅杆高高的,挂着三角帆的船?”
秦奋说:“对。”
林志奇道:“那种船不是都在大海里跑吗?这儿怎么会有?”
秦奋说:“我是帆船俱乐部的成员。以前还驾船参加过威海的国际比赛。”
林志大喜,笑着说:“看来你当医生很有钱呀。船在哪儿?”
秦奋说:“在别墅区西边,顺着河一直往上走,差不多六七百米,就到了。”
陈七呵呵笑道:“老秦,你去威海的时候,顺着黄河就漂流下去了,回来的时候怎么回来?”
秦奋说:“双桅帆船逆水航行也可以的,不过那得走‘之’字形,在黄河里施展不开,都是雇拖船拖回来的。”
陈七说:“那快点,领我们去船那边。”
夏一诺说:“秦大哥,你把船给我们了,万一你哪天想离开,怎么办?”
秦奋一笑:“我要想走,早就走了,就是想到哪儿都一样,到处都是丧尸,去这儿,去哪儿,也没有什么分别,一天天的,就留下来了。”
夏一诺很是感动,深深鞠了一躬。秦奋连忙将她扶起,说道:“我这就领你们去看看。”
四个人下楼,出了医院,顺着河道往上走,河边杂草茂盛,有半人多高,远远近近,不时响起尸嚎声。
林志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大家睁大眼睛,只见前方十几米远,黑乎乎一大群都是丧尸。
林志低声说:“我们绕过去。”说着,就要走进河边的竹林。
秦奋连忙说:“不用。跟我下河。”
陈七接口说:“逆水游泳上去,那得多累呀。”
秦奋坐在河岸边上,慢慢将身子滑了下去,说道:“河水不深,你瞧,才到胸口。”
林志喜道:“好,走着就能上去了。”跟着滑下水,只觉河水冰凉,整个人一入水,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精神一下就提起来了。
四个人逆水往上游前进,转过两道弯,只见河边有一栋别墅,秦奋的双桅帆船,就泊在游泳池加宽改造的船坞里。
秦奋湿淋淋地爬到岸上,低身说:“船帆在车库。”
林志三人跟着上岸,四下一看,二十几米外的花丛旁边,直僵僵地站着六七道黑影。
夏一诺抽出蒙古短刀,低声说:“我过去解决掉它们。”
林志说:“别,丧尸只要不过来,就别管。”
说话间,秦奋和陈七从车库里抬出船帆,秦奋指点着陈七,怎么把船帆挂到桅杆上。
林志打量帆船,大概十七八米长,船中间有两个小房间,只有半人多高,人在里面,不用说站不直腰,四面都是窗户。
挂船帆是个力气活,林志也跳上帆船帮忙,夏一诺站在水边,警惕地注意周围的环境。一只丧尸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长发过肩,是只女尸。
夏一诺迂回绕到女尸侧后方向,举起蒙古短刀,就要一刀劈下去的时候,忽而间一怔,清冷的月光照着女尸半边侧影,竟然就是敖登格日乐。
夏一诺颤声道:“格日乐。”一时之间,不由呆住了。只见格日乐朝着月光的这边,脖子上一个枪眼,原来白天的时候,林志伤痛之下手臂发抖,那一枪并没有命中敖登格日乐的头部要害。
敖登格日乐尸变死后尸变,走着走着,竟也来到了这里。
夏一诺情不自禁叫出声来,顿时惊动了敖登格日乐,它倏然间一回头,呃地一声尸嚎,将夏一诺扑倒在地,张开嘴巴,就朝她鼻子咬去。
夏一诺一只手用力抵在敖登格日乐的胸口上,右手蒙古短刀指着她的眼窝,可是刀尖颤抖,说什么也刺不下去。
新尸力气大,夏一诺渐渐感到手臂越来越是酸麻,几乎要失去了知觉。可又不敢大声叫唤,生怕惊动了别的丧尸。
林志三人正忙于升起船帆,也没有留心到岸上的情况,直到林志偶一回头,不见了夏一诺,跳上岸来,才发现敖登格日乐已将夏一诺扑倒在地。
林志大吃一惊,连忙冲上去,握着夏一诺拿刀的手,嗤一声刺进敖登格日乐的眼睛,扶起夏一诺,说道:“它已经不是人了。”
夏一诺全身发抖,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知道,可我一看见格日乐那双眼睛,我,我说什么也下不去手。”
林志将夏一诺抱在怀里,低声安慰她:“这不怪你,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可,可不要再心软。好吗?”
接近一个小时左右,船帆终于挂起来了,秦奋拉着绳索,讲解着怎么升帆,怎么降帆,又怎么利用三角帆改变方向,直听得林志和陈七晕头转向。要知道这看起来简单,但要熟练掌握航行技巧,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领悟的。
陈七说:“你讲了这么半天,我就想不通了,你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走?”
夏一诺连忙说:“七哥,别这样,我们去石城岛,说不定都不能活到去到海边,就不要让秦大哥一起冒险了。”
陈七说:“难道他就能一辈子躲在这里,哼,就算真那样活到老死,和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秦奋一呆,陈七的话听着虽然刺耳,可对他来说犹如当头棒喝,这样苟且偷生活下去,真的有意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