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76)
两人在电梯里就急切地吻在了一起。
顾珩北把纪寒川压在电梯壁的三角地带,湿热的嘴唇覆盖住纪寒川,舌头搅了进去,扫荡似地碾压。
纪寒川一只手勾住顾珩北的脖颈把这个吻缠得更深,一只手臂抬高挡住摄像头,两个人的舌尖在彼此急促的喘息中纠缠挤压吞噬,前所未有过的惊涛骇浪,简直像是用舌头在搏斗。
电梯伴随着嗡嗡的低鸣声徐徐上行,这种半公共场合随时会被人撞破的刺激让他们眼前阵阵眩晕,血流从脚底板一路往头顶冲。
逼仄的空间里哪怕是微弱的一点声音都能放大到极致,濡湿的唇舌交缠和粗重的喘息声蒸腾成灼热的火息,将这个小小空间里的空气都点燃,随时都能轰然爆炸。
等会让我找钥匙
纪寒川艰难地摸着裤兜,顾珩北在他身后已经撩起他的衬衣下摆,修长的手指抚上紧致光滑的皮肤,摸了一手心的汗。
宝贝儿,你瘦了顾珩北柔软的手指好像飞速游动的蛇,目标明确地握住纪寒川的命门,哑声笑道,让我看看,这里有没有痩
你个流氓!纪寒川笑骂着,终于打开门,上身的衬衫已经被剥了下来,顾珩北拉着他皮带的扣子把他扯进客厅。
两个人跌跌撞撞,上肢缠着上肢,小腿绊着小腿,就在顾珩北即将把纪寒川压到沙发上的前一瞬,纪寒川猛然翻身,用力堵住顾珩北的嘴唇,抢到了主动权。
他一只手把顾珩北胡奔乱窜的手抓握到头顶,一只手粗鲁地撕开顾珩北的白衬衫。
呲啦裂响,扣子纷飞,有一颗迸到了纪寒川的下颌,划出一道清晰的红痕,和纪寒川眼睛里的血色相得益彰。
顾珩北含在嘴里的一个脏字被纪寒川直接用舌头顶回了喉管里。
妈的,顾珩北懊恼地想,男人不管多温顺多纯情,到了床上都跟野兽一样,争夺地盘是天性!
客厅里面落满金色的阳光,他们在明亮的光线里如婴儿一般裸裎相见,彼此的目光里都是毫不掩饰的目眩神迷。
他们在最好的年纪,有最漂亮的身体,爱着最值得深爱的人。
纪寒川的嘴唇沿着顾珩北的嘴唇和下颌一路往下,在那白皙清透的皮肤上留下青青红红乃至深紫的色彩,他只觉得体内像是有一只野兽在叫嚣咆哮,横冲直撞着想要从某个牢笼里挣脱而出。
纪寒川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一个有凌虐欲望的人,而他想要凌虐的对象还是他喜欢到了骨子里的顾珩北。
顾珩北
纪寒川念着这个镂刻在他骨血里的名字,反复啮咬着那些齿痕,一遍遍吮吸,看着它们愈发加深的痕迹,唾液残留在上面,在光线下反射着淫糜的水光,心中涌起奇异的,触电般的快感和满足。
那是一种无比清晰的认知,身下的这个人属于他,从头发丝儿到脚趾尖儿,从身到心,每一寸皮肤每一块骨骼,全都属于他。
顾珩北仰躺在沙发上不住地喘息,他反抱着纪寒川的身体,双手在那汗湿平滑的脊背上用力抚摸着。
纪寒川啃得他有点痛,顾珩北半阖的视线余光里几乎能看清纪寒川制造出来的点点红斑和齿痕,但是没关系,顾珩北觉得这一点痛爽得刚刚好。
皮肤和唇舌的每一次摩擦都如极电滚过,又如同火星爆裂,体内所有的血液神经全都被炙烤燃烧,顾珩北煎熬难耐,忍不住爆出一声粗口:我操你啊!
纪寒川的牙齿在顾珩北肋弓旁的软肉用力咬了一口,潮湿诱惑的眼睛不满地睨了他一眼:不要说粗话。
你等着!顾珩北喘得不成样子,等会你躺下来,我让你哭着叫哥
谁叫谁哥还不一定纪寒川的嗓音也破碎着,含着沙哑的笑,他忽然动作一顿,嘴唇和手掌都停留在顾珩北的脐上三寸。
顾珩北低头看了看,嘴角坏坏勾起,他促狭地挺了下身:有本事你继续啊。
纪寒川解锁到什么程度顾珩北了如指掌,至少这方面的节奏一直都是顾珩北把握着的。
纪寒川的身体覆上来,灼灼如烧的眼睛和顾珩北对视,顾珩北刚想开口又被吻住,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吻得顾珩北不自禁闭上眼睛。
滚烫的热度再次在两具赤裸相贴的身体间流窜,顾珩北忽然觉得眼皮一凉,有冰凉柔软的条状丝织物遮在了眼上,他意识到那是自己的白衬衫,尽管被折叠成条状,依然有朦胧的光线穿过透光的布料映射在他的眼睛上。
缠绕的气息中,顾珩北的嗓音被欲望灼烧得几近嘶哑:玩儿什么呢宝贝?
纪寒川不回答他,只是沿着之前的路线再一次亲吻着顾珩北,深深浅浅的亲吻如雨点般落在顾珩北被蒙住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弧度优美的下巴,再接再厉蜿蜒向下,覆盖过纪寒川身体的每一寸。
再往下,是顾珩北紧绷的腹肌和劲痩的腰肢,这个地方太过敏感,纪寒川的舌尖游移在上面,激起一片战栗的颗粒。
寒川唔!顾珩北只听到自己脑子里轰隆一声,仿佛数万道闪电齐齐劈在脊椎上,他猛地咬住自己的手背,把几欲冲喉而出的尖叫堵回了腔肺里,却控制不住全身痉挛般的战栗。
顾珩北猛然扯掉束缚在眼睛上的衬衫,他坐起身要推开纪寒川,纪寒川刚好在这时抬起眼睛。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像水一样温柔沉潜,将顾珩北吸进水涡深处,宁愿沉溺其中永不复醒,又像火一样明烈艳炽,烧得顾珩北神魂震颤,几欲成灰。
纪寒川先是试探地只含进去一点,察觉到顾珩北想要推开他的时候他急切地吞进去半截,从未有过的哽塞生生卡在喉头,他的眼睛里瞬间溢满了生理性泪水,嘴唇却更重地吮住。
顾珩北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得要裂开,他仰头长长地倒吸一口气,脑子里滚沸如温泉,雾茫茫一片白光,全是蒸腾的热气。
高|潮如虹贯电,他们两个人都猝不及防,顾珩北几乎是顷刻间就瘫软了下去,纪寒川茫然地抹了抹嘴,咕咚一声,自己都没意识,就那么把口感生涩的液体囫囵咽了下去。
我操你顾珩北颤巍巍的手背盖住眼睛,只觉得自己死去活来,竟是在云巅之上滚了几个来回。
作者有话要说:
新的一年啦,祝大家2021新年快乐!这一章里有加更,就当做新年礼物送给大家,尺牍有些过是我从未尝试过的,只保留24小时。这一段是小北现在的梦境,也是以前的回忆。不知不觉北川连载都快两个月了,感谢所有支持本文的小天使们,谢谢你们给小墨收藏,订阅,留评,营养液以及霸王票,你们的点滴喜爱小墨都记在心头。
祝愿大家在新年里身体健康,学业进步,工作顺利,全家幸福!
第73章
顾珩北从一室潮湿黏腻中猝然惊醒。
窗帘只拉了一半,深浓的夜色涨潮般从另半边窗子里漫溢进来,寂静的房间里回旋着急促压抑的喘息。
片刻后,灯光亮起,顾珩北坐起身,看到窗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倒影,玻璃窗外蒙着细细的霜,他深邃的面部轮廓模糊在镜面里看不真切,唯有一双点漆般的眼睛灼亮得有些不正常。
顾珩北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突如其来的梦境令人疲惫而厌倦,他抬手松开睡衣的两颗扣子,直到感觉到体内那股浊热彻底消弭下去,才掀被下床。
灰白的烟雾自薄薄的唇缝呼出,顾珩北站在卧室外的阳台上,冬夜的空气寒凉而清新,缠绕着烟雾一起充溢进肺腑里,火辣和冰冷混合交织,在舌尖上延绵出怪异的苦涩。
他很久没有做过这样的梦了。
顾珩北这些年在别人眼中像是修炼得绝情弃欲,虽然有那么点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得承认,纪寒川拔高了他择偶的标准,也提高了他情慾阈值的下限,那个下限甚至无限接近于上限,足以让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患了ed。
刚回国的时候顾珩北也想过找别人。
年少时期热衷的那些游戏,结识陌生的人,追逐鲜活的面容和有趣的灵魂,搭讪与被搭讪,调|情和被调|情,愿者上钩或欲擒故纵,那些层出不穷你来我往的套路和挑逗驯服机锋百变的花招因为多年无处施展早已荒废殆尽。
他在那七年里唯一擅长的技巧是掏心挖肺和全心全意,早已被淘汰出风|月江湖。
绚烂霓虹在头顶疯狂旋转,顾珩北茫然地看着别人醉生梦死的迷离神态,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即便他看上去已经如此格格不入,他依然吸引了全场最多的瞩目,在这个游戏世界里,他像是刚刚注册而来就已一身红装的顶级玩家。
有漂亮的男孩缠上他的身体,在他的耳畔吐着热息,誘惑他会给他一个疯狂到尖叫的夜晚。
顾珩北几乎落荒而逃。
他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用一个不恰当的形容,常年注射海洛因的人再吸食大麻,是不可能再有快感的。
顾珩北习惯了情与欲并蒂而开,心动不了,那儿也动不了。
多么好笑,别人是被失败的爱情糟蹋得自甘堕落,他却被失败的爱情淬炼得玉洁冰清。
他真正恨纪寒川,其实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他的爱情不是失败了,是死掉了。
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像寂静深海下的巨大暗流涌动,表面上不动声色悄然无息,直到海浪倾覆再也无可回圜,当事人猛然回首,才惊觉原来一切早有端倪。
顾珩北和纪寒川之间的改变是从他第二次去cshl后回来开始的。
那一次顾珩北足足离开了半年,与整个外界隔绝,不能和任何人见面,也不能打电话,彼时他跟纪寒川已经走到了第七个年头。
顾珩北在忙里闲暇之余还故作忧愁地想,都说七年之痒,他又这么久没回家,纪寒川会不会给自己闹兵变啊,想着想着他还能乐了起来。
哪怕世界末日降临,男人只能靠出轨才能活下去,纪寒川都会守身如玉!顾珩北就是这么有信心。
项目终于完成之后顾珩北归心似箭,他一拿到手机就迫不及待地给纪寒川打电话,他们约好在机场见。
但是那天纪寒川没能去接他,顾珩北独自推着行李箱经过机场大厅最中央的那个位置时蓦然捂住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瞬间击中了心脏,疼得那么深刻而鲜明。
顾珩北暗骂自己越活越小性,纪寒川不能来肯定有情非得已的理由,他不该这么矫情。
后来他才知道,那叫预感。
当你觉得一个男人没那么重视你了,他就的确没那么重视你了。
顾珩北是在打车的路上看手机新闻才知道normou这半年来又经历了许多风波,最严重的时候纪寒川本人甚至被cia带走,所幸几番调查之后a国国会只对normou进行警告和罚款。
关于normou和纪寒川的小道新闻铺天盖地,顾珩北看到一种最滑稽的说法是normou之所以被国会放过是因为纪寒川已经和a国的投资之神保罗威尔逊的女儿伊万卡恋爱,两个人很快会结婚,到时候纪寒川就会转国籍。
放他妈的狗屁。
顾珩北心说我这两年真是脾气越来越好了,要是搁以前老子非扇肿这帮终日造谣的自媒体的脸。
比自媒体更让顾珩北烦的是纪宁生。
缅北那件事之后纪宁生和顾珩北几乎是撕破了脸,后来他来a国投奔纪寒川,纪寒川在另外的地方给他找了房子,除了重要节日大家意思意思坐一块吃个饭,顾珩北和纪宁生几乎不碰面。
纪宁生得知伊万卡对纪寒川有好感,便一直致力于撮合那两人,他还动不动就给顾珩北发信息,信息上的照片大多都是纪寒川和伊万卡出席在同一场合,有时是商业酒宴,有时是办公室里,有时是记者招待会。
顾珩北理都懒得理,后来干脆把纪宁生拉黑。
顾珩北厌恶纪宁生到极点,但他从没有让纪寒川放弃纪宁生,哪怕纪宁生其实身家千万根本不需要纪寒川的照拂。
十多年养育深恩如山,顾珩北不会让自己变成纪宁生那般狭隘,他从不逼迫纪寒川做二挑一的选择。
其实他很不懂纪宁生的脑回路,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把自己逼得痛苦不堪神憎鬼厌。
熟悉顾珩北的人都知道他这个人表面散漫,其实特别轴,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哪怕全世界的人来反对都没有用。
京都这头所有人都反对顾珩北和纪寒川在一起,顾珩北一意孤行。
a国那边纪宁生伊万卡甚至偶尔还有别的猫猫狗狗来放话,顾珩北也都当放屁。
他一个人单挑全世界,还觉得自己特牛逼。
在顾珩北这里没有三人成虎,也不存在众口铄金,他只相信自己的感觉和判断。
然而他的感觉和判断终于让他疑惑了起来。
顾珩北和纪寒川分手的直接原因是老爷子病重,纪寒川没能陪他一起回去,但其实在那之前,顾珩北就察觉到纪寒川的魂不守舍和欲语还休。
纪寒川总是带着一身疲倦回家,眼神怔忡,长久地看着顾珩北发呆,顾珩北问他话他也不正面回答,要么用工作搪塞,要么用微笑敷衍。
这种状态在他们之间从未有过,顾珩北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不论他有多么信任纪寒川的感情和人品,现实一次又一次逼他生出警惕。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顾珩北直截了当地问过。
没有,只是公司最近发行新产品,你不是知道么,忙了点。
纪寒川温和地安抚他。
咱们在一块七年了,你说是不是到七年之痒了,我总觉得你最近跟我说话都少了,闷葫芦似的,瞅我腻啦?顾珩北用玩笑的方式提醒。
没有,你不要乱想。纪寒川无奈地安抚他。
纪寒川,你最近很他妈的不对劲!你每天三更半夜才回来是去哪里鬼混了?顾珩北连撒泼的劲都使出来了。
对不起,我今天会早点回来。纪寒川歉疚地安抚他。
纪寒川就像个棉花做的人,随便顾珩北针扎也好水泼也好,他统统软绵绵地受着,然后歪歪扭扭着故态复萌。
顾珩北是个多么敏锐的人,纪寒川的点滴变化他都了然于心。
以前顾珩北只要有一点生气,纪寒川就像是天要塌下来一样,他会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围着顾珩北转,如果顾珩北不理他,他就死皮赖脸地抱着顾珩北,用小指头一遍遍挠顾珩北的手背,挠到顾珩北消气为止。
但是他现在只会一遍遍地说对不起你不要乱想我只是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