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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

  顾岩咬咬牙,将顾家那死好面子的天性压了又压,对两个儿子说:“你们两个,谁去?”他的次子狠狠心:“大哥已经战过一场了,我去!”
  他跳了出去,抱拳问好:“在下顾承俊来求一败,还望兄台赐教。”无名少年看了看他,迟疑着似乎想摇头,最后还是点点头。顾承俊挨揍比简淳和申亚飞都痛快,下去就是为了挨揍,输得特别没有心理负担。这是最好的收场方式,行为坦荡输了不丢脸,甚至会得到赞扬。
  无名少年似乎对他也留情了,用剑背抽在了他的背上,顾承俊就痛快地认输:“多谢兄台指教。”
  孙东昌对顾承俊投去赞许的一瞥,高台上的长者们也点头微笑。顾岩也露出了笑容,他不是不知道白芷的办法好,但是面子的问题真是他难以逾越的障碍。得到了不错的结果,顾岩也夸奖起无名少年的剑法好。
  孙东昌正庆幸可以将这个搅局者请下去,坐在原本沈雍位子上的那个青年又来了夭蛾子:“阿骏,让他过来。”林骏道:“别耽误了看下面的比试。”青年道:“我看这些‘少侠’也不过如此,还是不要错过了能人,请来吧。”
  林骏与这青年显然是一路人,旋即派人去找无名少年邀他过来。少年远远看了一眼看台,摇摇头,抱着剑远远地离开人群站着。林骏的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天冷他们的武艺也是平平,他与那个青年都冻得够呛,条件不好还能有豪气撑着,如今失了面子真是令人恼火。
  更讨厌的是正面冷场了足有一刻钟,无名少年珠玉在前好些少侠都不好意思出手。突然,一个少年跳了上来:“我来!”白芷一看,好么,是程清风的那个徒弟邵仪,邵仪笑嘻嘻地指着一个少年说:“张兄,请!”“张兄”觉得有点丢脸,一边跳上来一边说:“你发什么疯?咱俩又不是没比过,我又打不过你!”
  邵仪道:“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手下极快地出招,把自己朋友打飞。然后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兄台,那位站在一边不理人的兄台,来战一场如何?点到即止哈!”他挑战了无名少年。
  人群里少年人居多,此时都醒过味儿来骂他狡猾。他们都是初出茅庐的少年,虽然有少年认死理的一面,情绪起来的时候又不大将脸面当一回事,并没有成名前辈那样的爱惜名声。先有顾承俊敢于求败,接着邵仪再上来就煽动起了情绪,一个个都想与无名少年战一场。往好了说,那是求个与高手过招的机会磨炼自己,往小心眼一点说,无名少年成名之后也好吹嘘自己曾与高手打过架。
  场面顿时热烈起来,白芷拍着扶手大笑:“看了两天,只有现在才像个样子。”无名少年面对这样的热情有些无措,抱剑上来把邵仪也打了一顿,接着邵仪的那位“张兄”抢了上来:“我可算是重新请出这位兄台的功臣了,这一场是我的了!”
  一场“试剑”大会,在第二天变成了真正的年轻人的狂欢。最后无名少年觉得这群菜鸡有点烦,天一变暗他就看看太阳,抱着剑走了。留下少侠们叹息:“我还没请教他呢,你刚才挨的一脚感觉如何?我也与你交过手,竟不知你还有这样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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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名少年一走,剩下的人也意兴阑珊了起来。沈雍也小声说:“我也该寻他下场一战。”白芷也小声说:“你又不缺这个场面,真想切磋不如与他私下交流。”沈雍道:“只怕找不到他。”阮淇小声说:“阿雍想找他?”沈雍笑出一颗小虎牙来:“我有先生,看来是不用愁了。”
  他们都很轻松,旁边林骏就不是很开心,只是与青年在一处时两人都要装着点,还表现得比较镇定。孙东昌宣布第二天结束,明天是论剑的最后一天。青年站了起来:“不看也罢!”言语中颇有为无名少年不识抬举而生的懊恼。
  林骏道:“本也没什么好看的。阿雍,我们先走了,你呢?”沈雍相貌极佳,青年原本只顾看比武没看他,现在看到他真是个英俊少年,脸色也缓了一些,对林骏道:“珠玉在侧。”林骏笑道:“表兄弟里就他最得外祖父的喜欢。”青年道:“老太傅的眼光当然是极好的。”
  他又多站了片刻,白微指挥着人收拾摊子,青年又好奇地问:“这位是?”白微给了他一个牙疼般的微笑,能让南平侯世子伺候着的人,那得是皇帝家亲戚,还不能是远亲,白微不想跟这些官场中人打交道。
  林骏只得介绍了白微顺带说了白芷,青年显然对江湖不甚了解,但是对长得好看的人还是比较温和的:“果然一表人材。”哪怕白芷裹得只剩眼睛,他看在装束的面子上也没有无礼,而是简单问了一句:“顾小姐也懂剑术吗?”
  白芷道:“我是大夫。”青年就不再说话了,医者在权贵的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高贵的职业。白芷乐得他不理会,扶着白微的手装模作样上了马车。青年又与阮淇说上了话,他对这些相貌不错举止谈吐都看得过去的人还是很亲切的。
  帘子入下的瞬间,阮淇的话飘入白芷的耳朵:“公子是来寻护卫的吗?”青年道:“是啊,只可惜大好武士竟然只愿委身江湖。”阮淇道:“听说有刺客到京,公子小心一些也是应该的。”青年的谈兴也来了,说:“可是说的水寇詹柏羽的事情吗?”阮淇道:“听说而已。”
  车夫坐在了车辕上,白微对林骏一拱手:“诸位,我们先行一步。”青年抢先说:“一起走吧。”他虽对大夫不大感冒,但是对与“老太傅的外孙”并排坐的人还是留了点心的。白芷在车里扯下兜帽,外面白微顶风冒雪。
  白芷听到车队后面有人跟着,拍拍左虹比了个手势,左虹翻出车片刻回来说:“是大内高手卞敬。”
  车外几人从詹柏羽这个水寇说到了玩忽职守的官员剿匪不利,继而说到了围剿事宜。话题是由青年主导的,林骏偶尔帮几句,沈雍说得也不多。青年言语间对江湖人士并不很赞同,经典的话是:“纵使詹某犯法也该交由律法处置。”白微道:“执掌律法的人不去做,如之奈何?”青年道:“当然是首告,即使官员有不法之事,也不该是百姓为乱的理由。”
  整个鸡同鸭讲,思维逻辑都不在一个次元。青年对白微和阮淇居然还有点欣赏,二人虽然是敷衍,却也透出精明强干高效来。阮淇闲闲说了句:“百姓丰衣足食盗匪自消。”白微则说:“对匪盗不过剿、抚两策,这话谁都会说,难处是在怎么做,只讲道理不说怎么做的都是样子货。”两人说话其实是为了敷衍又不能敷衍得太明显,青年却听得挺认真。
  青年知道阮淇原本是读书人白微也是有墨水的,还劝沈雍要为阮淇着想,力邀二人大好男儿当为国效力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二人都说自在惯了,听得白芷暗乐。
  亏得一行人入城之后青年就得跟林骏与他们分开了,不然白芷怀疑这几个人的耐性要被消耗完。青年的感觉却颇好,回到王府边脱大氅边对林骏道:“朝中并非没有有识之士,然而肯对我说实话的太少。我看他们就很耿直。”林骏道:“耿直就会不驯,不愿意受束缚,所以才会留恋江湖。”青年很是感慨:“卿本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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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差把‘奈何为贼’写在脸上了!”回到客栈二白不免说一说今天的事情,无名少年是一件,突然出现的青年又是一件,说到青年时白芷直接翻了白眼。
  白微道:“你舒舒服服坐在车里,我可是与他走了一路看了一路他的脸!”
  “你这样说会让他伤心的,你可他心中的‘佳人’呐!”
  “呸呸呸!”白微很生气,“他的‘佳人’二十年前就饿死了!他还在讲饿死也要等官府处置,我可去他妈的吧!”
  知道白微是顾清羽从荒年煮人肉的锅里捞上来的,白芷就不顺着这个话题翻旧账而是说:“二师兄,你学我说话呀?”
  白微斜挑着眼睛看她,忽然说:“你有点怪,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活在太平年景里的人,你喜欢秩序。你要做什么事就给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可是你为什么不喜欢顾家的安排?如果是要自己做主,分家之后也没见你再安排什么,别的地方不敢说,咱们府里你要说什么,大家也不会不商量。你也很不喜欢今天这个要天下遵守秩序的人,侠以武犯禁,不是吗?”
  “我很小的时候有人教我屠龙术,不学还不行。我那时又小又蠢是个小傻逼,上课净睡觉了。你知道学会屠龙术之后最惨的是什么吗?”
  “无龙可屠?”
  白芷摇摇头:“是你发现有一天自己变成了龙的鳞片、须角、血肉、筋骨,你无处着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别让自己变成它的爪牙。我是真的喜欢这个江湖,它是我最后的避难所,我在江湖就已经是我的安排了,还要我再安排些什么呢?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维护人分三六九等、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我的灵魂会日夜哭泣为自己唱着挽歌的。”
  白微的脑子里突然蹿出只猴子来,他说:“泼猴,你……”
  “我是真爱这个江湖,真的爱不守规矩的少年啊!如果它变得由一个家族可以决定一切,连住的地方都分了高低层次,那除了打架厉害一点它与王朝有什么区别?”
  白微的脑袋嗡嗡的,他模糊地理解了一点又觉得有更多的东西是他不能理解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知道白芷只是想在江湖上混日子并且对顾清羽保有尊敬维护,于白微而言也就足够了。
  白微道:“反正这些都与咱们没关系了,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去看‘论剑’呢!可别再让我看到那张脸。”
  白芷道:“那样的人不会一直盯着这样一个论剑会的,有的是想要荣华富贵的人往他跟前凑,没几天就会把你忘了的。”
  白微摇着脑袋回房休息,边走边说:“富贵于我如浮云~”
  次日再跑到城郊晒谷场吹西北风,白微的浮云可就没有来,晴空万里,连林骏这块乌云都没出现。沈雍非常遗憾地回了自己的座上,顾岩比之前愈发恭敬了几分。
  这一天,不止云没来无名少年也没有来。少侠们、裁判们不免意兴阑珊,开始是没人愿意跳上来比试,后来打起来也是懒洋洋的。有些少年存着今天与无名少年过招的心来的,等到半晌也没有见到人,都没有心情再看场上的比武了,一个个盘膝坐着借着后面人的身高挡风。
  裁判们也有些怏怏,他们不忌讳大会出现黑马,不驯的黑马也可以,这么不给面子的黑马就有点伤人自尊。他们又都知道,如果这次大会不把无名少年排第一,他们的招牌就砸了,可要排第一大家连少年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也有一些少侠兴奋劲没褪,呼朋唤友上场比了一回。最活泼的当属邵仪,他昨天算露了一小脸今天没一点战败的沮丧。顾承俊的情绪也不错,还与简淳战了一回,两人算打了个平手。
  一天就简简单单地过去了,结束的时候孙东昌说:“今晚诸位前辈会评出等第,明日在此宣布。”
  宣布的时候浮云乌云也都没来,无名少年果然排第一,顾承俊因为气度进了个前三。宣布完还不到中午,杜天一过足了江湖瘾,摆下酒席请大家吃酒,白芷与沈雍都没有留下来。沈雍是很想跟着白芷到客栈再聊聊天的,不想两人才进城门就被林骏堵了个正着。
  白芷以为他是找沈雍的,还对沈雍说:“找你的,我回去了。我们在京城的事办得差不多了,后天就回去了。”沈雍道:“后天什么时候?我来送你!不,我也后天走吧,一起走一段……”
  林骏道:“你们后天谁也走不了!顾小姐,请随我走一趟吧。”
  白微挡在了白芷身前:“世子这是何意?”
  林骏的脸色就一直没好过:“太尉遇刺,刺客从天而降一剑封喉。”白芷道:“验尸不是有仵作?”林骏咬牙切齿:“他的公子阻拦时身受重伤,还请顾小姐施救。”白芷问道:“你们没御医?”
  林骏只好说:“下手刁钻毒辣,一动就冒血,还躺在书房的地上不敢挪动呢!地上全是血,军中治刀伤的大夫都摇头了,大内高手以手法封住心脉暂缓了出血。”白芷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詹柏羽的后台?”林骏含糊地说:“大约是吧。”
  沈雍不开心地说:“强盗头子死就死了,那么狼狈的场面让阿芷去看,太不合适了。”林骏骂道:“你是傻了吗?太尉的夫人是大长公主!躺着的那个是圣上的表弟!”
  那也不干白芷的事儿,但是白芷道:“真要是那样,我去也是干验尸的活。你跳什么跳?一个成年人全身的血抽干了也就十斤,流出超过四斤他就一脚踏上奈何桥了,你自己算算他流了多少血了已经?如果伤的是脏器挂得更快。”
  林骏难得懵了一下,下意识地问:“是这样吗?”
  “你要问我,就是这样。伤口在什么地方?”
  林骏道:“一剑穿心,亏得心长得偏了一点,他又穿着软甲。无论如何,你与我去看一眼。不论死活,我保证没人知道你治过他。”
  白芷道:“那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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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尉府里乱七八糟,大长公主在书房里边哭边逼大夫治她儿子:“治不好他你们统统陪葬。”
  这词好熟!白芷看了林骏一眼,扭头就走!林骏抓都抓不住她,沈雍急急给了林骏一个眼刀也追了出去。林骏急得大喊:“就看一眼,一眼。”白芷道:“这是你亲戚吗?你这么热心!”林骏道:“是啊!”
  真是要了亲命了!林骏的姑妈是五王妃,大长公主是林骏姑妈的小姑子,长公主他妹又嫁给了林骏的叔叔,这是双份的亲戚。
  白芷道:“一眼!”总不能让御医真的被医闹杀了吧?
  大长公主还在哭,一看到林骏又哭了:“阿骏啊,这可怎么办呐?这群废物!”林骏搀着大长公主问御医:“流的血超过四斤了吗?”御医也懵了,这怎么算?
  白芷上前看了一眼,对林骏摇了摇头:“已经没有呼吸了。”大长公主晕死了过去,林骏抢上去扶起她:“殿下!”
  白芷拿了点药在大长公主鼻下点了点,大长公主缓缓醒过来,林骏难得低声下气地说:“劳烦你再看一下公主。”白芷摸摸大长公主的脉,说:“伤心有点过了,吃剂安神药会好一些,身体还不错,肉食少吃一点会更好一些。别杀大夫了,那一剑刺进去的时候人就断了生机,剑在体内震动脏器受损,这世上没人能治这个。”
  大长公主挣扎着起来:“我要报仇!让闵铁龙和符标去把这个人找出来!”
  白芷心说,这个可能有点难,虽然书房人来人往,但是她刚才看过了,有一个脚印留在半空柱子上,脚印轻而浅没有滑动的痕迹,至少这份轻功是比闵铁龙要好的。但她没有说破,只是对林骏轻轻点头:“告辞。”
  林骏勉强笑笑:“有劳。”
  才出太尉府,沈雍就说:“表哥虽然不大讨人喜欢但是很明白轻重,你不用担心。”白芷道:“我不担心这个。不过我想我们明天就会走,就不登门告辞了。对了,这个给你。”白芷摸出一瓶药:“续命胶是药丸,也有不能吞咽的,做成药水会好一些。别不舍得用。”
  沈雍很是不舍,很想明天也一起走,白微已看出端倪,抢先跟沈雍告辞。沈雍只得与白芷拱手道别,目送她离开。
  二白回到客栈就收拾行囊,原本要逛街的也不逛了,采买也是奔了店铺买了货就走。第二天,他们的车队很快上路,顾岩父子来相送,白芷道:“一动不如一静,暂且旁观。”顾岩这回认真听了,也老实答应了。
  车队过了第一个驿站,沈雍飞马过来:“大长公主没有处死御医,我想你会愿意听到这个消息。”白芷一笑:“那可真是个好消息啊。御医也太难了。”沈雍小声问:“你担心那位张御医?”白芷笑笑,没说话。
  沈雍与白芷告别之后,对阮淇道:“把张百药吓回老家吧。”阮淇笑问:“吓?”沈雍道:“他不是管看贵妃的病吗?贵人如果病死,御医要被处死。哪天他高兴的时候派人在他旁边说,贵妃死了,我就不信他还敢留在京城。”
  阮淇笑道:“好。”
  沈雍又有点低落地说:“为什么这些无关紧要的人都这么好处置,最要紧的人偏偏让人手足无措呢?”
  “因为重要啊。”
  沈雍翻身上马:“快些办。”
  阮淇也扳鞍:“好。”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京城,白芷却在驿站的房间里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无名少年。
  少年抱着剑,眼神很镇定也很冷,直直地看着她。
  第44章 路过
  以白芷的功力没进门就发现了屋里有人而且武功还不弱,但是打死她也想不到在论剑大会上不爱理人的无名少年居然会找到自己的门上还进了自己的房里。
  【这是个什么情况?总不会是来找我比剑的吧?】白芷心里直犯嘀咕, 因为看少年的眼神并不像要切磋的样子反而有着掩不住的敌意。
  白微已经戒备上了, 少年的功夫在同龄人中是绝对的出类拔萃, 白微长他近十岁也须承认真正对上的时候自己没有他这样的锐气优先选项是靠智力取胜。白芷伸直手臂将白微拦在了身后,白微未必不是少年的对手, 但是如果白微顶上去恐怕得受伤。
  白芷抬脚跨过门槛:“哎,你来干嘛的?总不会是来比剑的吧?我是个大夫。”
  无名少年道:“找的就是大夫!”
  白芷一挑眉, 并不很托大而是看似随意地在门口离他比较远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谁受伤了?”
  无名少年冷冷地说:“你救了那个小贼!”
  白芷道:“我救回来的人太多了, 是不是贼恐怕也不是由你来定的, 不过我还是愿意多问一句, 你指的是谁?”
  无名少年道:“太尉府的衙内!”
  白芷与白微交换了一个眼色, 问无名少年:“太尉府的事是你做的?”
  无名少年默认了, 白芷道:“你是不是当时刺杀了两个人?”
  无名少年冷冷地点头。白芷道:“我看到一个死人,很年轻。年老的那一个没见着,听说太尉已经死了。”无名少年道:“今天传言很多。”
  白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要是我想钓鱼也一定这样说, 还得多放几条消息,有说死的、有说活的、有说重伤的、有说被神医救回来的,好做陷阱引刺客去探查。”
  无名少年的性格一如他的剑,他不理会白微而是追问白芷:“真的死了吗?”
  白芷道:“是你杀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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