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李令姝就应:“好,本宫吉祥。”
赫连荣臻咕了一声,喉咙发力,紧接着就又说:“都好,都好。”
李令姝眼睛一亮。
她自己下了床,凑到鸟笼前面,盯着小腮红看。
养了这么久,小腮红身上的羽毛虽然没再乱掉,但还是没长出些许,看起来有些单薄。
可它脸上那坨腮红却依旧粉粉嫩嫩的,又萌又软又可爱。
它这么歪着头看人的时候,甚至让人想把它捧在手心里,让它蹭自己的脸。
李令姝心情好了挺多。
她问:“小腮红,再给娘说一遍,都好,都好。”
一切都会好的。
赫连荣臻认真看着她,就学:“都好。”
小腮红发音很清楚,李令姝抿了抿嘴,微微勾起唇角。
她的眼睛又黑又亮,认真看着人的时候,好似在发光。
这是赫连荣臻现在所能看到的,最亮的光。
这一瞬间,他听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
噗通。
相隔三条宫巷的乾元宫中,缠绵病榻的皇帝陛下,这会儿依旧闭目深眠。
王季平趁着今日给小厨房更换食具的差事,过来给皇帝陛下做针灸。
楚逢年陪在殿中,屏气凝神,凝眸不语。
王季平刚走完一针,准备再来一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皇帝陛下的胸膛里,那颗心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陛下?”王季平惊讶之下,竟是唤了他一声。
楚逢年脸色骤变,忙凑上前去,要看看陛下是否醒来。
只听“啪”的一声,宫灯里的灯花跳了一下。
似是有什么,从这一刻起变的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陛下:朕活了!朕真的活了!
皇后娘娘:唔?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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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李令姝逗了一会儿小腮红,瞧它都不好意思了,直往后躲,这才作罢。
苏果领着四喜进来,看她脸上略有些笑意,这才放心。
“娘娘时候差不多,该去乾元宫了。”苏果笑着说,让李令姝先喝薄荷茶润口。
李令姝也早就习惯古代这些规矩,浅浅喝一口薄荷茶,觉得午睡过后的慵懒劲儿也散了散。
四喜给小腮红添食水,李令姝就夸:“小腮红可聪明,刚才还说了都好,一会儿奖励它吃些胡萝卜。”
赫连荣臻:为了口吃的,朕也不容易。
四喜就抿嘴笑:“是,奴婢知道。”
玩闹几句,李令姝就起来更衣,苏果问她:“娘娘可要挽个简单些的发髻?”
李令姝点头:“太后娘娘允了咱们去给陛下侍疾,就不会随意出尔反尔,尽然如此,日常就素净些是最好的。”
苏果就点点头,给她挽起圆髻,上面再戴一顶团花冠,左右各簪一支飞云簪,便就干净利落。
这种团花冠样式很漂亮,上面有金玉各色珠宝点缀的花团,可整体使用鬃毛编织,因此一点都不沉重。
这也是宫妃们的常服之一,简单又好看。
李令姝今日换了一身浆果红的衫裙,脸上也只在唇上略上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便就打扮停当。
她在妆镜前瞧了瞧,满意点头:“很好。”
苏果蹲福,扶着她出了殿门。
一刻之后,步辇便在乾元宫门口停下,苏果上前扶下李令姝,刚一站定,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欢便从乾元宫迎出来。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吉祥。”
李令姝刚要说免礼,就看他两三步窜到跟前,一把扶住李令姝另一只胳膊。
李令姝眨眨眼,就听他在耳边小声说:“娘娘快请进。”
好吧,着急咱们就进去再说。
等进了乾元宫,身后大门一关,高欢就抑制不住了:“娘娘!陛下醒了!”
李令姝这次是真惊了:“什么?”
高欢使劲点头,眼中的泪就跟不要钱一般,顺着他瘦长的脸滑落。
“醒来一刻了,娘娘快请进去,跟陛下说说话吧。”
李令姝一开始也是高兴的,跟着高欢小跑几步,可渐渐的,她却停了下来。
这一刻,李令姝突然有些茫然。
她其实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年轻的皇帝陛下,她所谓的丈夫,祈求了这么久,盼望了那么久,现在听到他醒来,她确实是很欢喜的。
可欢喜之后呢?欢喜过后,她却真的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他们之间根本就不熟,可能皇帝醒过来,跟楚逢年要说的话都比她多,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这么欢欢喜喜跑过去要做什么。
可苏果却催促她:“娘娘,陛下还等着您呢!”
李令姝突然回过神来,她眨眨眼睛,又重新启程,往乾元宫正殿行去。
之前觉得很长的一段路,今日却异常短暂。
高欢早就跑到殿门前,打开殿门等着她过去。
李令姝深吸口气,终于加快了脚步。
无论如何,见一见他,把话都说清楚,也是挺好的。
李令姝就这么走到了殿门前,刚要走进去,就看到光影在金砖上投射出斑驳的花纹。
那是殿门上的吉祥如意纹,卷云的形状在门上明明很板正,可在地上投影出来,却莫名有些云卷云舒的温柔缱绻。
李令姝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这样也好。
高欢这会儿已经不见踪影,苏果扶着李令姝,轻手轻脚进了大殿。
里面很安静,依旧昏昏暗暗的,可今日却没有了那让人窒息的苦涩药味。
李令姝说不上来,只觉得似乎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萦绕在鼻尖,让人莫名安心。
她慢慢往里走,刚绕过茶室,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异常微弱的男声。
李令姝顿住脚步,就站在那安静听。
男声似乎许久都未曾言语了,突然这么一说话,声音嘶哑得很厉害,却还是能听出他原本的嗓子是什么样的音色。
很纯、也很厚。
却又有些年轻的高亢在里面,让人一听就知道他的年纪。
说话这个人应当就是刚刚醒来的皇帝陛下。
就听皇帝道:“皇后,来了?”
楚逢年说:“是,陛下,娘娘这就到。”
皇帝喘了口气,说:“你去,去找些金银玉器,好带的。”
他许久没说话了,说起话来断断续续的,得特别仔细才能听明白。
楚逢年就说:“是,臣明白。”
皇帝又说:“给,给皇后。”
楚逢年:“……”
皇后:“???”
为什么是给我?皇帝一醒来就要给我钱是什么操作?
不管楚逢年回答不回答,皇帝继续说:“茶酒药材,能给就给。”
楚逢年:“……是。”
行吧,兴许帝后情深,第一面虽是不愉快拂袖而去,但陛下遭逢大难,突然明白妻子的可贵之处,想好好对待也不一定。
倒是李令姝站在那,突然不敢进去了。
她怎么听都觉得不太对劲。
为何皇帝陛下要执着给她东西?
说实话,他们俩个一点瓜葛都没有,她确实捉襟见肘,却也不会窘迫到人人皆知的地步。
就连楚逢年都不一定知道皇后娘娘到底是什么境况,一个沉睡大半个月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令姝皱着眉头,低头沉思起来。
苏果不敢催,也不知道为何娘娘竟是不进去,也只小心翼翼守在她身边。
而此刻寝殿里,气氛却越来越沉重。
趁着皇帝刚刚复苏,还没再度睡过去,需要把所有事情都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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