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那个,朕…”萧弈依旧用手挡着眼睛慌张言道,却不知如何解释。后终于脑筋一转,假装生气道,“怎么殿外连个守着的人都没有!”
  “臣妾洗澡不习惯人侍候,芝兰应当是去取花瓣去了。”江玥遥开口解释,不敢妄动。
  “那怎么这么晚才洗澡!”萧弈继续严肃说着。
  “今晚臣妾收拾了屋子,所以晚了些。”江玥遥继续解释,但看着萧弈。越想越不对,终于反问,“陛下你进来怎么都没个声音?”
  说完,仔细观察之下,却见萧弈本挡住眼睛的手,偷偷漏了个缝。
  “陛下!你怎地还偷看臣妾!”江玥遥顿时不干了,又羞又恼的将身子转过去,背对萧弈。
  “那个…朕,朕哪有!”萧弈被识破,连忙嘴硬解释,亡羊补牢,“朕想着去给你去多添些炭火,省着一会儿出来着凉。”
  “…”
  半晌过去,江玥遥擦拭好穿上白袍里衣,出来就见萧弈拿着火钳蹲在暖炉边,一直捅咕着。
  “遥遥洗完了?”脚步声近,萧弈扔下火钳回头,满面惊喜。
  “嗯。”江玥遥点头,并无太多表情。之后径直走到梳妆镜前坐下,拿起棉布毛巾擦拭头发。
  “朕来为你擦!”萧弈自知刚刚自己无礼,惹得江玥遥不高兴了,连忙上前从她手上拿过毛巾想要赔罪。
  江玥遥没有拒绝,她其实根本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罢了。
  良久无言,只是萧弈的手一直在不停地摆弄江玥遥的头发。他的头发以前自己打理,现在有德泉,因此也从来不知道这么长的头发,原来想要擦干如此的费劲儿。
  就在江玥遥想着,要不要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门被轻叩推开,芝兰捧着一竹篮而来,里头尽是花瓣。
  见到江玥遥二人后有些惊讶,连忙行礼后疑惑道,“主子?”
  “怎么这么晚。”江玥遥大松口气,连忙问道。
  “咱们浴房的花瓣没补,奴婢去库里找的,幸而今日内务府批了些来。”芝兰恭敬回答。
  江玥遥煞有介事点头,开口挥退芝兰:“行了,将东西放这,你先下去吧。”
  芝兰点头告退,走时将门关严。
  有她来说了两句话,屋子里的气氛也没刚才那么尴尬了。
  头发和毛巾都在萧弈手上,江玥遥看了看梳妆台,稍微动手收拾了一下后,看到桌边自己今日刚找出来的信封,想了想后开口问,“陛下,你可知这华瑜殿从前可住过哪位妃嫔?”
  萧弈手上没停,不知道江玥遥这那么突然想到问这个,随即疑惑开口:“怎么了?”
  “臣妾今日收拾屋子,在这床下发现了一封信。看这样子怕是有些年头,不像是贵妃娘娘的。”江玥遥说着,将信拿起后向后,想要递给萧弈。
  萧弈伸手接过,后将其随意扔到一旁,继续擦头发。
  “陛下?”江玥遥见状,开口轻唤。
  “嗯?”
  “陛下看看信,臣妾自己来就好了。”江玥遥说着,想要伸手接过毛巾,自己擦头发,却被萧弈拒绝了。
  萧弈低头,信誓旦旦:“朕做事,向来有始有终!”说着,还一边观察江玥遥的神情,见她终于不板着脸,这才松了口气。
  终于等到将头发擦的差不多,萧弈这才停手,将毛巾搭在一边的架子上,拉着江玥遥行至床边坐下。
  打开信封,便见一封纸张泛黄的信,还有一枚和田玉佩。
  玉佩之上印有龙纹,中间还刻着‘情’字。
  “陛下可认识?”江玥遥开口问道。
  萧弈摇头,手指摩挲玉佩中间的字,只觉得字迹的笔迹,以及雕刻手法有些熟悉,但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将玉佩防止一旁,萧弈抬手将信纸展开。
  越看神色越发凝重,直至看完,这才看向江玥遥。伸出手臂将人抱在怀中,狠狠地亲了一口后,萧弈欣喜笑道:“遥遥真乃朕的福星!”
  “陛下知道这是谁留下的了?”江玥遥还有些懵,疑惑开口问。
  萧弈知道她好奇,将信折好,并将玉佩放回后,这才娓娓道来。
  “华瑜殿多年前以前叫做丰宁宫,里面住着丽嫔,后来丽嫔产下一子,才被晋升妃位。”
  “陛下是说,这封信使丽嫔写的?”江玥遥接着道,“可臣妾刚找到时也看了,上头字字深情,却是写给女儿的啊。”
  “在这世上,没几个人知道,丽嫔生下的实则是一对儿龙凤胎。”萧弈示意她先不要着急,后回道,“在平日里,龙凤胎的确是可以。但那时父皇刚刚有疾,且天象有异实乃大忌。为了不引人话柄在后宫立足,丽嫔只能留下一个。”
  “所以为了皇位,丽嫔选择了男孩儿?”
  萧弈点头:“没错,这一封信,便是写给她那个,自出生后就没再见过的女儿的信。”言罢,萧弈便将有关于萧景与十四王爷的事情,一五一十告知给了江玥遥。
  “如此,这个情字,便是公主的名字了。”江玥遥开口,看着萧弈,有些难过。
  萧弈在来之前已经与萧景说过一遍,此时心中倒也不是十分悲痛。见江玥遥如此,低头便想要哄她,却被她给推开。
  “陛下快去洗澡!浑身酒味,臭死了。”
  “??”
  第50章
  一晃时间过的极快,没多久便到了约定之日。京城的街道上十分热闹,萧弈之前便命元明熙包下了二楼一个靠窗的雅间,用来谈话。
  雅间里靠窗还有个门,出去便是一个露天的台子,有栏杆围着,还可以看到下边街道的风景。
  萧弈他们在屋子里说着正事,江玥遥不好参与,而等着也无聊,便就去了这台子上,想看看外头。
  虽然如今是冬季,但好在不是很冷。
  天上飘着细雪,江玥遥伸手想要接住,却都在半空中融化了。
  芝兰随后才从屋子里出来,手上拿着一个暖炉言道:“主子,这是陛,老爷要奴婢给您的。”
  江玥遥闻言老实接过来捧着,知道他这是怕自己冻着。
  轻倚在栏边,向下看去,江玥遥笑着开口,有些怅然:“事到如今,我竟还觉得像是梦境一般。”
  到了京城,站在皇帝身边,甚至如今还能帮助计划着,怎么来绊倒太傅太后…
  在以往,这些可都是做梦也不敢想的事情。
  芝兰伸手,把江玥遥的披风向上拽了拽,捂得更更严实了些后,接着道:“可不是,咱们去年新年,可还在千里之外的小县城呢。”
  江玥遥附议点头,时间过得快,当真白驹过隙,一瞬即逝。
  余光瞥向下边,只见一青衫男子顺着河边狂奔而来,侧影身形熟悉的很。
  男子逐渐靠近,却好似感受到了江玥遥的目光般,转头想她这边看来。
  江玥遥抬眼入目,只见是一张与江玥遥有着三分相似面容之人。
  ——江崊?
  “救命啊——!”江崊朝她这边伸手大叫着。
  江玥遥茫然转头,看向他身后,三个婆子两个汉子,紧追不放。
  这到底怎么回事?
  生怕江崊是初来京城不知规矩,因此遇到危险。
  生死攸关之事绝不能耽搁,江玥遥连忙转身回屋,想下去寻他。
  .
  屋子里,萧弈四人正在屏风后商讨,德泉一人在外头候着。见到江玥遥如此神情,连忙上前询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刚才看见江崊了,如今要出去一趟寻他。”江玥遥怕打扰到萧弈,便故意将声音压得低了些开口,语气焦急。
  “如此,奴才去禀告一声。”德泉不敢耽搁,连忙进去告知萧弈,后不过片刻出来,手上还拿着一个钱袋子。
  江玥遥见状一滞,后茫然问道:“老爷这是何意?”
  她这是去救人,又不是要去逛街。
  德泉上前几步,将钱袋递到江玥遥手上回答:“老爷说让夫人别急,因为这外头的麻烦,大多都能用银子摆平。”
  江玥遥闻言扬唇一笑,后朝着屏风处开口道,“知道了,老爷说的都对。”
  三人下楼,街边却是连江崊的半个影子都瞧不见。
  毕竟刚才一直被追着,如今定当是已经跑得远了。
  无奈,几人只能朝着江崊跑走的方向向前,试着去找一找他。
  最终,终于在一处小巷外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救我啊姐!——”
  江玥遥连忙转头看去,一个硕大的,绿的人影直冲进自己的怀抱。
  堂堂七尺男儿竟就瑟缩在她身侧,抱着江玥遥一顿哭诉:“我还以为你见色忘义,不管我了!”
  难为江崊看到自家姐姐后,绕着这茶楼附近干跑了两圈,这才终于等到人下来。
  “我是你姐姐,怎么会不管你?”
  江玥遥这么大,除了小时候他被自己欺负朝江母告状外,还从没见到何时江崊会被吓成这样。
  伸手顺着他的后背,江玥遥拿出自己最温柔的一面,轻声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姐姐替你做主去!”
  江崊蹲下身子,抱紧江玥遥的大腿,后颤颤巍巍将拿在手上的东西向上递。
  江玥遥接过,之后面无表情把江崊一脚踢开。
  红彤彤一绣球?
  聆音阁出品?
  那种地方说好听了,是京城最大的乐坊。难听点儿就是纨绔子弟纸醉金迷的地方!
  “姐,姐你听我解释!”江崊锲而不舍,连忙又飞扑过来,委屈巴巴的抬头看着她。
  “当真是长大了,都知道去鬼混了?”江玥遥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想要离开,放他在这儿长点儿记性。
  可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身后一帮人大叫着:“找到了,找到了!”
  然后,江玥遥只觉得自己的衣摆被人拽住,江崊急切开口:“姐!你救救我,我一会儿定当好好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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