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4

  「你们也喜欢吃这间喔？我跟姊姊也超爱这间。」李沃璇拉下椅子说。
  「便宜又大碗啊！味道也不错。」叶少彤很开心可以遇到柴仲苓跟李沃璇说：「我休学要重考，超爽的，现在补完习后都挺有空，可以约啊。」
  「周仪你也休学？」
  「没。」周仪一如既往冷酷点了根菸说：「还没。」
  我跟柴仲范有点战战兢兢吃这顿饭，儘管有看到周仪听到叶少彤讲白痴话时也是会笑，但她是我活了十五年唯一看过笑起来也毫无亲近感的人。
  其实我觉得她很漂亮，如果不要有点流氓味的话她也不失一种很特别的气质。而我觉得她实在不太像逞兇斗狠的形象。
  周仪吃完先走了，我们逛一圈后去附近没很远的胡桃钳，叶少彤说这是除了老张那以外她第二喜欢来的红茶店，一杯三十五块的咖啡可以坐到天荒地老，中间她能无限要水喝还可以抽菸吹冷气。
  「你痘痘好像好很多了是不是？」李沃璇问。
  「有叫好吗？是有比国中好点了啦！拜託这也花不少钱，不好一点根本白花了，但还是没有我哥用的那么好。」叶少彤说。
  于是她就聊起三八的事，说暂时没跟三八联络，其实有点想跟三八连络。又跟柴仲范讲起以前国中的蠢事，两人老是笑到黑咕。
  最后说她休学是因为得忧鬱症、自残让她感到很爽、差点掐死她妈，也说计画活到三十岁就要自杀。
  这对我们来说是很震惊的事，自杀！？
  这年代的资讯依旧还不是非常发达，或许新闻有报过好几次，但我们这年纪多数不爱看新闻，更别说报纸。
  所以对我而言身边有人说要自杀是非常新鲜罕见的事。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想，但我理所当然说：「不要这样好吗？我想……没有必要到这地步吧？」很多年后想想，三十岁离我根本非常遥远，却没想到这么远似的以为是三十天后就发生。「你不快乐吗？」
  「我快乐干嘛想要死？」叶少彤回。
  「嗯……可是，我知道当然有不开心的时候，可是还是会有很开心快乐的时候啊。」
  「什么时候？」
  我跟柴仲范及李沃璇面面相覷后李沃璇说：「你玩跳舞机的时候就感觉挺开心的。」
  「我哪可能一整天都在玩跳舞机？或一整年都在玩？」
  「那……搞不好你只是一时不顺才这样想，等你考到想要的学校就不一样了。」柴仲范说。
  「那只是一个在我要自杀之前得去做的事，不然在我自杀这段期间要干嘛？」
  「那你干嘛不要安排下个月就自杀？这样就不用再想要特地干什么了。」李沃璇用一种天真又疑惑口气问。
  我跟柴仲范怒吼出来不要乱讲话！真的是死白目耶！但她被我们吼完只是一脸更疑惑看着我们，叶少彤笑了出来说：「如果下个月就可以我也想啊。但我多少还是要顾虑到我爸妈啦！再说，我还是想要可以有交过女朋友的经验，希望可以在三十岁以前达到这愿望。这多少也是我会计划在三十岁自杀的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三十岁有够老了，我才不想活那么久，老了很噁心。」
  「我也觉得老了很噁心不想活那么久。」李沃璇嘟噘起唇认同说。
  「李沃璇你真的很白目，你们可以先别闹吗？觉得还是想清楚吧。搞不好你之后就很快乐了，我相信世界上还有很美好的事，只是你还没过去，我想我们现在也无法过去，可是能赚钱后应该就可以过去吧……」其实我是想要表达世界很大，只是我们现在都是学生比较不自由，等我们都自由并且有赚钱能力，就可以去旅游了。「我想……旅游过就可以发现到快乐与美好了。」
  「再说吧。我对出游玩一点兴趣都没有，又要花钱。再说我不是不知道世界上有美好的地方跟事情，也要看能不能轮到你啊。基本上，大多数人根本拥有不了真正想要的生活。」叶少彤说。
  我舔舔唇不知道要说什么，很想劝她不要这样想，又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柴仲范说：「那如果你是在三十岁找到真命天女咧？」
  叶少彤笑到一个疯癲说：「那我真的太衰了，要到三十岁才可以找到，乾脆去死算了！」想不到柴仲范跟李沃璇竟然觉得这段话很搞笑的一起大笑出来，我很傻眼馁！他们两个怎么可以蠢到这地步啊！？
  「不过怎么会这么突然想到要计画自杀？你是还有遇到什么事吗？」我关切问。
  「忧鬱症本来就会想自杀跟自残啊。」叶少彤说。
  「是喔……」我们三个小小声说。
  「所以那到底是什么？」李沃璇问。
  「就神经病啊。我就是神经病。」
  「你神经病？我哥才神经病咧！他上次跟学校哥儿们看完《美国派》，学里面的人做派来干耶！我姊气个半死骂他不要浪费食物，干，神经病超噁的！」柴仲范跟叶少彤笑到没有办法说话，我只能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