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林长风冷冷看了他们一眼。
男生陪着笑脸，谄媚至极，“长风大神，昨天听你与田石主编一番奥数论道，我们大受启发，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另外一个男生看不惯他丢人的模样，将他挤到一边，搓搓手，“大神，昨天你说的那把英文教材可以借我们复印吗？”
林长风颔首，“回教室拿给你。”
一听有便宜可占，旁边竖着耳朵偷听的其余队友也兴奋起来了，望着林长风的双眼闪闪发光。
林长风顿了会，说道，“我有那本教材的电子版，回头你们加我oo，我发给你们。”
众人大喜，凑到她身边，好话一筐接着一筐，多么恶心人的肉麻话不要命地往外砸。
其中，有个女生收到oo接收文件的提示音后，突然不服输地补了句，“林长风，接下来的考试我不会再掩藏自己的实力，我们来堂堂正正比一场！我会打败你的！”
一阶段集训队成员30人，每次小考，女生约莫在二十打头左右。她这话一出，现场有些尴尬的沉默，甚至有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林长风洗好餐盘，准备去打菜，刚刚晨跑回来饿得慌。
“好，我等着。”她漫不经心说道。
女生觉得自己被敷衍了，“你不要觉得我在说大话，我父亲是b大数学系的教授……”
不等她说完，林渡突然开口，“我也等你。”
尤才幽幽飘过，“算上我。”
郑数笑得吊儿郎当，“先过了我这关吧。”
女生呼吸一滞，被四若隐若现的谑笑打量羞耻得涨红了脸。她转过身对林长风大喊，“林长风，你不应该把自己的资料共享给别人的。掌握你的独门资料后，我就不比你差多少！而且，我手中还有我父亲亲手整理的奥数经典题型！”
“哦？”林长风脚步一顿，转过头来似笑非笑，“我的独门资料？”
“你说得很有道理，如果能把我看过的资料全部看过一遍，那和我必定差不了多少……”
系统声嘶力竭，“怎么会呢，你还有系统我这个大可爱啊啊啊！”
林长风眉毛抖了抖，深吸一口气，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我林长风从来都不是个骄傲的人，但是这个世界上想引起我注意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习惯了无视。”
这番大言不惭的话，林长风说得自信又淡然。女生想嘲笑反驳，看着她那容色姝丽的脸庞，却什么都说不出。
“小姑娘，如果你想来我面前博注意，那最起码要努力走到我面前吧，”林长风在手机上摸索几下，“就从我的独门资料做起如何？”
林长风朝她嫣然一笑，漂亮的眉目活色生香，“努力啊，小姑娘。”
小姑娘看过的美丽男人女人多了去了，就连她自己都能称得上眉清目秀。然而，在林长风当了两辈子小白花玛丽苏的强力光环下，她依旧被迷得晕晕沉沉。
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小姑娘晕乎乎挂着两朵红晕，刚刚似乎听到了手机的提示音，是什么？
她低头一看，只见oo提示她来自林长风的1g压缩包正在下载。
哦，压缩包呀。
哦，等等，林长风刚刚说什么来着？看完她的所有独家资料？
小姑娘不可置信地盯着那个1g，心里万马奔腾，我他妈年纪轻轻就瞎了吗？
第34章 保送
十日后, 国家队二阶段训练选拔考试。
当各个大神中神小神相互搀扶着走出考场时, 望着天上灿烂的太阳, 都不由得流下了激动的泪水。远在他乡的爸爸妈妈，看到了吗？你们的孩子竟然活着从地狱出来了！
华国是奥数强国, 训练机制完善，人才储备强大。每年出不了顶尖的天才，却绝对少不了中庸的人才。他们这些华国奥数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撮人，只要按部就班参与训练, 一个重点大学的保送妥妥走不了。
因此，奥数的前辈告诉他们，如果走到了国家队集训这一步, 混日子的已经可以高枕无忧, 学习生涯进入了简单模式。
但是, 生活就像海洋，你永远也不会知道多了一个林长风, 世界会发生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啊！
他们这二十九个训练生就好像被下了降头一样，像打了鸡血一样抱着某人的独家资料不松手，像疯狗一样追在林长风背后癫狂学习。日以继夜, 夜以继日，学习学到天昏地黑，考试考到地黑天昏。
这不, 开营三五日, 校医室的病床躺满了尸体。老师组织其余同学去探望学习学到生病的同学, 顺便强调了身体的重要性时, 林长风竟然在旁边忧虑地感叹，“真惨，时间被白白浪费了。”
听听，这是人话吗？他们已经生病了啊！要呵护啊！要躺在床上休息差！
然后，第二天早上，晨跑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三十个。
改卷老师手下红笔龙飞凤舞，“今年这届水平真不错，我看平均分比往年高了不少。”
“一个林长风一顶三，一个林渡尤才郑数一顶二，平均分不高才怪。”
“最主要是带得省心，没出什么幺蛾子。”
这句话可真是说出几位老教师的心声。强硬将全国各地的天之骄子汇集成一个队伍，可真是彻头彻尾的大灾难！谁也不会知道当一个天才嫉妒愤怒起来，会做出些什么耸人听闻的害人害己的事情来。读书人的矛盾，可不是打一架就完事了！
老教师感叹，“往年我这个老师最大的作用就是协调各个学生的关系，今年，我可算是能安心做好本职工作，气定神闲地在讲台讲课了。”
改卷老师的红笔快成一道残影，鲜艳的42分跃然纸上，“啧，又是一个满分！”
其他老师湊过来，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果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不服老不行呀！”
有人感叹，“有这么一座大神压在头上，谁还能有心思搞幺蛾子？”即便全力以赴，差距却越来越大，这种绝望足以使人崩溃，哪还能有别的心思？
“也不知道林渡尤才碰到了林长风，到底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在往年里算得上冠军苗子的人物，在今年却只能在大魔王的威压下相形见绌黯淡失色。
有些老师捶胸顿足，“林长风被保送b大数学系了吧？”这样的妖孽，谁还不抢着叼到自己碗里？
“没呢，听说去了中科院的生物研究院。”
“啊？”老师脱口而出，“b大的招生办脑子进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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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成绩出来得很快，入选国家队最终名单的是林长风、林渡、尤才、顾明朗、李亚、和明佳佳六人，一个月后将会启程俄罗斯参加世界比赛。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郑数竟然不在最终名单中。
他苍白着脸，盯着名单一脸不可思议。但很快，他强作镇定，颤抖着嘴唇，眼圈泪花隐约，“对不起啊，长风，不能和你一起捧起冠军了。”
其实，他对于这个结果隐隐有所预感，只是没想到这个结局来得如此迅速如此突然又如此令人措手不及。
或许，真的是他错了，他不应该如此自命不凡更不应该在错误的时间想着错误的人做了错误的事情。他望着林长风，那个明艳的女孩一如既往的淡定。
他甚至忍不住心生怨恨，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为什么连一眼都不愿意多看我？他就好像中了名为林长风的毒，时间越长，毒越发深入心肺。他开始每日每夜地想她，在每一个夜晚思念她入睡，在每一个清晨想象与她一起睁开眼睛。
学习是最为公正的法官，你投入多少，他就会反馈你多少。不会少，更加不会多。
郑数眼圈泛红，对其余六人挥挥手，“嘿，你们要加油啊，我等着你们把总分第一夺回来！”
也许，是时候把那些不合时宜的黑暗的肮脏的想法掩藏，他已经没有资格了。
大家都忍不住沉默，四周围弥漫着悲伤的气氛，名额只有六个，总有人要走的。
“嗳，我早说过，赢得了一次不见得赢得了以后，笑到最后才是赢家，”明佳佳漫不经心说道，“郑数同学，你可拦不住我。”
这句话说得实在过分，有人看不过眼，“明佳佳，你不要太得意，你以前的成绩都是在二十多名左右，谁知道这次考了第六名用了什么手段？”
明佳佳毫不在意，“这位同学，你有证据吗？没有证据，你满嘴喷粪有什么用？”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永远都只能在二十多名吗？我不过是隐藏实力罢了，谁还像你一样是真蠢？”
眼看事态升级，改卷老师连忙出来解释道，“明佳佳的成绩绝对没有问题，她这次算是超常发挥，最后一道题证明顶点存在问题用了新方法，我们老师都觉得很惊艳，给她额外加了分。”
林长风挑眉，“新方法？”
“是的，明佳佳同学用了极端猜想的方法，证明了两个顶点的存在……”
“我用什么方法关你什么事？”明佳佳猛地打断了老师的话，“林长风，你该不是怕了吧？现在狗急跳墙了？”
林长风微微一笑，毫不在意她的诋毁，“老师，我认为数学需要互相交流学习，请问我们可以见识下明佳佳在极端猜想状态下的新方法吗？”
被无礼打断的改卷老师隐隐有些生气，“我们会把所有学生的试卷都贴在公告栏。”
林长风哦一声，轻捏下巴，“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林长风，你怎么那么八卦？”明佳佳有些慌张，色厉内荏“别人用的新方法关你什么事？”
“哈！你肯定是因为我看了你那一个g的资料之后，害怕了吧？告诉你，晚了！”
“一个g的资料？”林长风挑眉，“明佳佳同学，只怕你看的不是我的资料，而是我的练习的草稿纸吧？”
第35章 学术碰瓷
选拔赛最后一题是解析几何, 题目要求考生证明双曲线俩顶点的存在并且计算俩顶点的空间位置。
这是1988年瑞典世竟的压轴题, 当年将众多数学妖孽斩落马下, 达成无人做出的非凡成就。
林长风初做时，完全没有头绪, 只能在极端情况依靠强大的计算能力硬生生凭空猜想出了两个顶点的空间坐标。计算过程整整写了两张草稿纸。
后来她一翻答案，理解题目的玄妙后，发现答案只需要简短的十行。能少些几十行字，林长风十分高兴, 记住了标准答案的解题技巧，将自己有关顶点的猜想完全抛之脑后。
“明佳佳同学，你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人关于一道题目的猜想完全一样吗？”林长风将明佳佳的答题纸从头翻到尾, 似笑非笑, “相同到猜想所涉及的假设条件和极端情况竟然完全一样？”
明佳佳已经完全恢复了镇定, 她挑眉冷笑，“呦, 怎么林大神也沦落到学术碰瓷？看到我大出风头还有额外加分，你这大神坐不着了？怕我将你取而代之？”
“林长风，你大可不必使这些肮脏手段, 因为在绝对实力面前，你们这些魍魉妖魔不过是陪衬小丑！早点适应吧，林长风, 我以后会一直把你压着打！”
“但是, 她满分啊, ”林渡迷茫, “你怎么压着打了？”
有人忍不住噗呲笑出声，可不是，一个一直徘徊在二十多名陡然拿了第六名的人凭什么和一直高居第一的人比？凭脸皮吗？
“你们！”，但她很快转怒为笑，“我和你们这些失败者计较什么？”
明佳佳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一沓厚厚的草稿纸砸在林长风面前，“睁开你的狗眼看看吧！这些都是我看了无数的资料，证明了无数的定理，在无数个猜想中找到正确猜想的草稿纸！”
“你不是怀疑那个新方法不是我想的吗？现在这沓草稿纸就是我的证据！上面满满都是我一个人奋斗的心血！”
王佳佳下颌高挑，盛气凌人如同骄傲的火烈鸟，“你不要仗着自己成绩好，就空口白牙想将我的劳动成果占为己有！我告诉你，没门！我王佳佳从来不是什么软包子！”
“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林长风直勾勾地看着她。
“什么？”王佳佳猝不及防，很快强撑着直视林长风，“谁，谁说我不敢了？”
林长风笑笑：“在做这个猜想时，你看了什么资料？”
王佳佳空白几秒，马上反应过来，“能做出这个假设，是我多年数学积累的成果。我看了北大出版的《解析几何》、人大的《高等代数与解析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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