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节

  祝繁自然也清楚,所以这会儿说起这话也就没什么底气。
  周老太没打算跟她扯这个问题,转而说起别的事来,“你大姐昨儿个生了,你看啥时候也去看看。”
  说起这个祝繁就低头把玩蕊儿的手不发一语,先不说她本来跟祝芙的关系就不好,就说那年她对她家三叔生了那样的心思她就对她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她跟三叔成亲后第二年祝芙也嫁人了,嫁的是跟祝老爷子生意上有往来的李家长子李茂。
  李茂比祝芙年长五岁,成熟稳重学富五车,有生意头脑也有担当,是经别人介绍认识的,祝先生也比较满意,两人成亲的第二年祝芙就给李家生了个儿子。
  只是在祝繁生小璟的那一年李茂身边的一个丫鬟使了手段爬上了李茂的床,还怀了李家的骨肉。
  李茂不得已只好将其纳为姨娘,祝芙从此开始跟人共享起丈夫来,这也就注定了她此后的日子平静不了。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能忍受跟别的女人共侍一夫,何况那个女人还比她足足小了四岁,不管是身段还是样貌都甩了她一大截。
  祝芙明面上看着温柔贤淑,实则骨子里却是个高傲的,哪里受得了这气。
  于是之后就跟那姨娘给杠上了,家里时不时就要闹上一场,渐渐地李茂也就没之前的好脾气,前年的时候又抬了个姨娘进门,祝芙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祝繁说:“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我生三个她都没来,我自然也不会去自讨没趣。”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一夫多妻本来就正常,他们娘家人也不好说什么。
  周老太叹气道:“到底是你大姐,她那儿也没个帮持的,我倒不是非要你咋样,就是去看看,也免得落人口实,那件事你爹还不知道,他夹在你俩中间也不好做。”
  老太太说的那件事就是祝芙对狐之亦生了心思的事儿,后来有一次祝繁跟荷香私下说起这事儿,刚巧让老太太给听到了,所以这事儿在祖孙间也就不是什么秘密。
  祝繁抿了抿嘴没说话,老太太也不好再说什么。
  蕊儿像是察觉出太奶奶跟娘亲的心情似乎有变化,便转了胖胖的身子拿小手摸祝繁的脸,“繁儿乖,三叔疼你。”
  “噗!”老太太前一刻还愁着脸,听了这话后顿时没绷住,差点把口水喷到小璟脸上。
  祝繁臊得脸红,笑问:“瞎说,谁教你这些的?”
  蕊儿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像极了那人,她说:“爹爹说的,爹爹亲娘亲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太太彻底没忍住,捂着脸简直没眼看。
  祝繁扶额,揪着她的小嘴唇不让她再说话,好在碧落刚巧在这时把才不过一月大的小宣抱进来喂奶,这才让祝繁缓解了当时的尴尬。
  祝繁虽说的是不去看祝芙,但吃过午饭后想了想还是把小璟带上去了一趟李府,结果就是姐妹俩大眼瞪小眼地坐了一个时辰就回来了。
  祝芙心性高,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肯低头,祝繁去的时候端的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李府当家主母的架子,说话上下感觉就非得把人比下去一头似的。
  祝繁没心思跟她比这些,反倒对礼貌后来抬的那个姨娘印象挺好的。
  这么一看,祝芙会在李茂面前失宠也不是没有道理。
  从李府出来祝繁带小璟去了四宝斋,她怀小璟那年,荷香可算是跟她家老头修成正果,现下两人育有一子。
  荷香自那以后也是嫁鸡随鸡没有再祝老爷子这边帮着管理内务,而是随她家老头进了她家门,从此帮着她家老头打理事物,老头在书院上课她平时就到这四宝斋来帮忙。
  走到门口的时候店里刚好送走一位客人,伙计一看是三少夫人跟小公子,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赶紧着招呼人进门。
  荷香从里屋出来,小璟便乖巧地喊道:“荷香姨姨。”
  荷香就比祝繁大了两三岁,小娘什么的实在唤不出口,便随了以前的称谓。
  荷香眉开眼笑,上来便一把将小家伙给抱了起来,在他那软软的脸上亲了一口,对祝繁说:“三少爷去煌记剪彩了,晚上估计要在那吃饭。”
  祝繁闻言撇了撇嘴,有些抱怨地说:“反正又要喝酒,这才把孩子生了多久,又开始了。”
  自从祝三少的“病”痊愈后,祝老爷子基本就退下来了,家里生意都成了祝佑跟三少打理,平时的应酬自是少不了。
  只是在她怀孕期间为了肚子里的崽子好没怎么喝,可惜孩子一出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说的她都烦了。
  荷香笑道:“男人,不就是那回事儿么,先生以前也不喝酒的。”
  祝繁对她这个夫奴表示嗤之以鼻,“你就惯着他吧,迟早把人给惯坏了,到时候也跟李茂一样娶个小的回来,看你怎么办。”
  荷香闻言顿时不说话了,脸色也白了白,显然是想过这个问题,这会儿自是当真了。
  “他如果……”
  “混账东西,又在背后说你爹的不是。”
  荷香的话被方才进来听到她们说话的祝谏打断,两人反射性朝门口看去,便见祝先生竟跟祝三少一起进门了。
  祝繁翻了个白眼,往里屋走,边走边说:“说的就是你,就知道喝酒,当心给自己喝出个姨娘,不对……”
  几人为不影响生意都到了里屋,祝繁转身改口道:“没准你们这些男人就巴不得给自己多喝几个姨娘出来,别笑,说的就是你。”
  后面这句话自然是对走在祝谏后面进来的祝三少说的。
  祝谏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往荷香身上看了看,说道:“胡说八道,女子家丝毫规矩都没有,我何时这般教你了?”
  “切,”祝繁翻了个白眼表示不想跟他说话,因为昨晚和关于喝酒这事儿这会儿也不想理某人。
  狐之亦摸了摸鼻子,走到她面前说:“煌记晚上请吃饭。”
  祝繁一屁股往边上椅子上一坐,不屑道:“关我什么事,你去吃啊,吃吃喝喝,再带一身酒气回来,看我让不让你进屋。”
  “祝繁!”祝谏在旁轻斥,心说这里可是外头,哪有她这般对待男人的。
  祝繁才不管那么多,朝荷香怀里的小璟说了声下来,小家伙就乖巧地从他荷香姨姨身上下来。
  荷香是个不擅长说这类话题的,所以放下孩子后就看了一眼祝谏出去了。
  祝谏没好气地瞪了祝繁一眼,紧跟着也出去了。
  祝繁便在屋里瘪嘴,嘟囔说:“看我算什么,有本事喝酒就有本事管好自己下半身,真出事儿有他好受的。”
  小璟不太明白自家娘亲到底在说什么,但小小年纪的他已经懂得察言观色,双手背后跟个小大人似的,抬头对狐之亦说:“爹,孩儿出去瞧瞧可以吗?”
  反正你要哄娘了,我在这碍手碍脚的。
  当然,后面这半句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去吧,”狐之亦揉了揉他的头,目送他出去后便同小家伙想的那样走到祝繁面前,双手撑在椅子扶手上,盯着祝繁瞧了一会儿。
  第三百六十七章 番外13 喜欢喜欢喜欢
  正当祝繁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被瞧得心跳加速的时候,这人突然挪了一只手攥住她的手。
  “啊!”祝繁轻呼一声,惊恐地看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这可是在外头,怎么可以做出这么这种动作!
  狐之亦轻笑,性感的喉结随着他说话的动作上下滚动,“有没有管好,你摸摸不就成了?还是说,回去检查?”
  这一说,祝繁彻底跟哑巴了似的,缩在椅子顶着大红脸骂:“流氓!”
  狐之亦却是很受用,俯身侧头在她耳边亲了亲,故意把呼吸洒在她耳朵上。
  “我家繁儿身子这么好,每每都能缠上为夫整夜,为夫哪有精力再找姨娘,你说是不是,嗯?”
  “啊啊啊啊!”祝繁双手捂住耳朵,猛地一缩身从他胳膊底下钻出来。
  眼瞧着就要跑出去,狐之亦一把将人拽到怀里,抱着人就坐到了她刚才坐的位置,然后成功用嘴堵住了制止住了祝繁要推开他的动作。
  一吻毕,狐之亦垂眸瞧着双眼泛着水意的小妻子,摸着她的脸说:“煌记今晚请吃饭,带上小璟和蕊儿,娘他们也去。”
  可算是说了件正事儿。
  祝繁有些无力,靠在他肩上点了点头,“你别总喝那么多,当心露出狐狸尾巴。”
  狐之亦便笑了,一侧头便能亲到她,说:“你以为三叔是谁,要露也只在我家繁儿面前露,然后……”
  耳语一阵,祝繁下一刻就把他给推开了,红着脸骂他:“就知道耍流氓!”
  说完,再没给狐之亦说话的机会,顶着大红脸就风一样地跑出去了。
  狐之亦看着那道娇俏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抬手以指腹抹了抹嘴角,唇角勾起一个邪气的弧度。
  看来,繁儿很喜欢那个姿势啊……
  ……
  与祝繁这头的耍流氓不同,荷香方才说出去后便是真出了店,祝谏追出来是在边上没什么人的小巷子找到她的。
  看到追出来的人,荷香有些不自在地拉开与身后墙的距离,双手放在身前,“先生。”
  成亲五年,到现在称呼都还没变过来。
  祝谏没应她,端着一副优雅斯文的样儿走到她面前,垂眸用那双温和的杏眸看着她。
  荷香被他看得脸红心跳,视线飘忽不定地说:“我……我没有那个意思,不是说的你,你别放心上。”
  她虽然想过姨娘什么的,但终归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祝谏瞧着她不安的样子心下无奈,遂握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手。
  “先……先生?”荷香一惊,差点把他的手给甩开,同时不忘看看他身后有没有朝这边过来。
  祝谏为人师表,一直恪守礼教,从未在外面有过半分越矩之举,也不怪荷香大惊小怪。
  祝谏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两下,遂看着她说:“你觉得我会抬姨娘?”
  荷香心里一紧,脸上的红顿时有所消散,垂着脑袋不说话。
  祝谏暗叹,实则小妻子有时的思虑他早就看在眼底,只觉那不会发生的事说不说都无妨。
  然眼下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他这近四十才娶来的小媳妇会将自己陷进一个死角里出不来。
  想着,祝谏便将人往巷子里面又带了带,随即逼得荷香背靠在墙上,全然不顾很有可能就有人往这边进来,低头含住了小媳妇的唇。
  平日里斯文温和的男人在亲近方面也是温柔如水,像是生怕会将人弄痛了似的,含着那两片唇轻轻地舔舐。
  然而就是这般的温柔总能让荷香对他的触碰丝毫没有抵抗力,若非他察觉到她的失力伸手来攥住她的腰,怕是就此滑了下去。
  一吻结束,荷香已然气喘吁吁面若桃红,仅靠着男人的力道堪堪靠着墙壁。
  祝谏的另一只手抚上她的脸,来到她的眼角,抹去那里的一点湿意,温和道:“小丫头,我不年轻了,我承认在这之前有诸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但而今你既嫁我为妻,便是我余生最为亲近的人,繁儿说的那些事你都无需考虑,因为……”
  俯身,又在那淡粉色的唇上落下一个吻,这才缓缓道:“我早已心悦于你了。”
  婉柔走后,他自认无心于情爱,也曾对不起那曾为他付出甚至不惜不择手段的女子,然眼前这个女子,却是在这几年间真真切切将他的心给套住了。
  舍不得她哭,舍不得她疼,想宠她,看着她,做一些能亲近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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