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师尊,别勉强
叶湛笑了下:“好人有好报,我相信她如今一定好好立于世间某处吧,过得恣意潇洒吧。”
“希望如此。”离倾点头。
“待解决完容影之事,我就陪师尊去寻她。”
离倾看了眼叶湛,“你不回重云仙宗了?”
叶湛:“……”
离倾觉得自己真是扫兴,哪壶不开提哪壶,咳嗽一声,“以后之事,以后再说吧,先解决容影再说。”
入夜后,路过蜀地上空,师徒二人在就近一个小镇上的客栈落脚。
客栈简陋,但丝毫不损离倾的兴致。
新春将至,小镇热闹异常,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虽已入夜,窄小的街上依然人潮如织,路边全是热热闹闹的小摊,和杂耍卖艺的。
尤其是蜀地的小吃,离得好远,都能闻到喷香的味道,离倾对那腊肉尤其感兴趣,是从前未曾尝过的风味。
路边摊的一道干拌腊味,离倾吃得赞不绝口,不过那配料里的一粒粒白色根状的东西,味道却有些怪异。
离倾吃得只皱眉,看叶湛并不在意那个味道,还吃得挺香,随手就挑进了叶湛的碗里。
“乖徒儿,你喜欢就多吃一些。”
叶湛抿唇一笑:“师尊,你吃不惯这折耳根吗?”
“此物叫折耳根?”
“嗯,在蜀地好像又叫猪鼻拱。”
离倾啧了声,嫌弃道:“猪?这什么名字,难怪不得味道如此恶心。”
微微一顿,离倾杵着竹筷,又若有所思看着叶湛,“你怎么知道的?我记得五蕴灵山从未出现这种东西,这些年,你也未曾离开过我,我吃什么你便吃什么。” 说到最后,离倾已经微微蹙紧了眉,一拍桌子,“难不成又想起了什么未曾告诉为师!速速招来。”
叶湛看着离倾怀疑的眼光,哭笑不得:“师尊,你忘了,遇到你之前,我和阿雪曾到处流浪过两年,那时候没吃的,就经常在山里挖野菜吃,其中就有这折耳根,起初我也吃不惯,找不到果腹之物又为了不饿肚子,还是吃了下去,久了,便觉得这味道甚是美味。”
“……”
哪怕未曾听叶湛说起过往昔两年之事,但离倾也知,想必是活得极其辛苦的,她突然就有些心疼了,夹起碗中的一片金黄油亮的腊肉,放进了叶湛碗里。
然后,她又夹起一根最小的折耳根碎粒,说道:“我也尝尝,既然你可以,为师也行,我试试,看是否能尝出美味来。”
叶湛还来不及阻止,离倾已经放进了嘴里她坚持嚼了两口,那生涩怪异的滋味在整个口腔蔓开,离倾表情怪异,但当着叶湛的面,又不好意思吐,但咽下去也是决计不可能的,一时花容失色地就僵持在那里。
就在她寻思着,怎么趁着叶湛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吐掉,然后赞上一句美味之时,一只修长的摊开的手递到了她嘴边。
离倾抬眸,只见叶湛浅笑看着她,街边璀璨灯火映进他的漆黑眼底,平添了几分温柔,他轻声浅语道:“师尊,吐了吧,不必勉强自己。”
看着叶湛柔和的眼瞳,心房之处,似乎被什么重重一击。
心悸,眩晕,不知在何处。
反正就是心乱意麻,大脑空空,就怔怔地看着叶湛。
见离倾这样,叶湛笑得愈加温柔,嗓音里像含着蜜糖,“师尊,吐。”
离倾鬼使神差就残渣,吐在了那片掌心之中。
待她反应过来,她做了什么事,叶湛已经毫不介意地将那残渣扔进了木桌边盛秽物的竹篓之中,然后,他转过身,冲在土灶旁忙活的两夫妻喊:“老板,来一碗红枣银耳汤。”
围着围裙的小哥来得很快,叶湛接过,亲自放在了离倾面前,“师尊,喝点汤,去去味儿就好了。”
清甜腻滑的汤水入喉,离倾却没喝出什么味道,只用余光瞥着显然心情很好的叶湛,正笑意盈盈地和那小哥说话。
心里却想着,为何他要用手接,不觉得脏吗?
还是,这个逆徒将她当小孩哄了。
想起那句诱哄似的“师尊,吐”,离倾脸皮骤然一热。
“听两位道君的口音,怕不是蜀地之人吧。”小哥也是个健谈的,见这两位客官面容和气质皆出众,还身带佩剑,忍不住与叶湛攀谈起来。
“不是。”叶湛笑道,“我们是从南边的五蕴灵山来的,不知小哥可曾听过?”
“五蕴灵山??!!”
“怎么了?这幅表情,难不成你不知?”离倾看小哥露出的诧异表情,不由蹙眉问道。
小哥如梦初醒,忙道:“道君误会,五蕴灵山我怎可能不知道啊,就是惊喜,五蕴灵山的道君竟然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
说着,小哥仰头冲还灶头边,往热气腾腾的铁锅里下面的年轻妇人喊道:“媳妇儿,这两位是五蕴灵山来的仙君,再来一个青椒拌皮蛋,还有夫妻肺片。”
年轻妇人微微一愣,立刻笑逐颜开道:“好,马上就来。”
“我们未曾点。”离倾回神,疑惑地说。
“这是我送两位道君的。”小哥喜滋滋地说。
离倾下意识看向叶湛,只见叶湛也在看她。
“……”
离倾很快移开了眼睛,叶湛未曾发现离倾异样,见离倾收回视线,便看向小哥,浅笑道:“小哥,这是为何?”
“嗨,两位不知,因为我一救命恩人,如今就是五蕴灵山的弟子,你们怕是他的同门,如今来我们这小店光顾,我们两夫妻当然要尽尽地主之谊啊。”
“你救命恩人是谁?”叶湛问。
小哥也不客气地拉开桌边长凳,在桌边坐下,说道:“二位知道蜀地程家吧。”
叶湛点头,“自然知道。”
小哥嘴角裂得更开,“就是蜀地程家的表少爷,孟子堂,他可真的是个天大的好人啊,人长得好,又没一般公子哥的脾气,尤其和他那表弟比起来,简直是活菩萨下凡。”
“活菩萨?”
离倾嘴角讥诮地微抬,盯着那极力吹捧孟子堂的小哥,“他做了什么,让你说出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