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秦松想了想也说:“要不让爸妈把我的户口单独迁出来,让这孩子上我的户口?这样三姐的工作也不用丢,可以申请个长病假。”
  秦娅玟摇头:“那怎么行呢,以后会耽误你找对象的,迁来迁去也很不方便。”
  秦松想再劝,秦娅妮又开始不满,抢先嚷嚷起来:“你们怎么只帮三妹不帮我?”她总觉得家里人都偏心三妹。
  秦桦听到她说话就头疼:“我们没说不帮你,可是要怎么帮?乔家的事,你确实受委屈了,可赶走乔安顺女儿这件事既不合理也不合法,你让我们怎么做?”
  要么离婚要么忍,可秦娅妮既不想离婚也忍不了,这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还能怎么做?大哥,你只要在乔家的生意上稍稍施点压,让他们不敢惹我,他们肯定会主动把那个拖油瓶送走,肯定也不敢在跟我提离婚!”
  秦桦最忌讳把家事和公事混在一起:“你当我是石南市的土皇帝吗?他做生意不归我国土房管局管!就算归我管,我也不能以权谋私、公报私仇!”
  “说到底你就是不想帮呗,我就知道,你们还在恨我当初不听你们的话去相亲,现在根本不把我当作一家人!一个个的肯定在心里嘲笑我自作自受吧!好好好,你们只帮三妹不管我,那就算了,让我自生自灭吧!”
  秦娅妮埋怨完便不管不顾地拎着包冲出去,留下办公室内的几人无奈叹息。
  第7章
  李翠红在家里待了一天,没等到秦娅玟往她这里打报平安的电话,她在家里就不太能心安理得的坐下去了。
  毕竟儿子是亲生的,她是既不想把已经揣进自己兜里的钱拿出来,也不希望儿子有事。
  万一儿子有事,她以后会少一个养老的人。
  而且发生这样的事情她心里慌,担心秦家找事。
  李翠红又在家等了一天,还是没消息,她才去找电话打算往市里大一个。
  没打到白永宁家,而是打给大儿子和小女儿,电话打给大儿子好几遍,那边一直没人接,她不敢打太多,怕打扰大儿子工作。
  好在打到小女儿办公室的电话被接通了。
  白小夏的语气有些不耐烦:“妈,您这时候找我干嘛?待会儿我还要上课呢。”
  李翠红忙问:“小夏,你二嫂这几天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啊,二哥家不是有电话吗?您不会又忘记他家电话号码了吧?想找二嫂直接打电话到他们家不久行了?”
  李翠红想,看来秦娅玟那婆娘也没跟白小夏说这件事,太不像话了,她男人有事怎么能不跟男人的兄弟姐妹说一声!看来明天只能再亲自去一趟市里。
  她担心自己的话被女儿同事听见,在电话里把这件事含糊过去,又问白小夏:“你明天有空吗?”
  白小夏本想说没空,但想起家里种的西瓜和杨梅这个月份应该能吃了,到嘴边的话一转:“明天周六,我正好有空,怎么了?你要来看我?”
  “好久没去看你了,明天有空我就明天去。”
  “那感情好,您给我带点儿西瓜和杨梅,我好久没吃到了。”
  “好好好,我到时候给你带点儿去,你记得骑车出来接我,那就这样吧,电话费可贵。”
  挂了电话,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看白小夏脸上笑容不断,随口问道:“白老师家里有好事?”
  “没,”白小夏看了看时间,发现上一节课还有一段时间才下课,便拿出指甲钳磨指甲:“我妈说要来看我,家里西瓜杨梅都成熟了,非要特地来市里一趟,估计放心不下我。”
  “白老师你真幸运,我家人,每次来看我一个个摆着空手来,不让我买这买那我就阿弥陀佛了。”
  “可能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吧,我妈比较宠我,当年我考上高中的时候,我二哥正好考上大学,家里钱不够交里两个人的学费,我妈选择让我继续读了。”
  这是白小夏最值得骄傲的事,原本村里其他同族老人都劝她妈让二哥读,说孩子这都考上大学了,不继续读下去像什么话?她妈当时已经跟二哥说过,同意让他去读了。
  可白小夏就是有本事哄得她妈改变主意选择她,不选择二哥。
  虽然她在她妈心里的地位不能跟大哥比,可比起出生的时候难产,从小不受妈待见的二哥还是比得过的。
  李翠红挂了电话,回家让大儿媳给准备东西,第二天一大早出门坐车进市里。
  相比去白永宁家时打秋风似的挎着一个空篮子,去看女儿的时候带的东西就多了,舍不得多出一份路费让大儿媳跟着帮忙拿东西,干脆自己一个人大包小包又挎又背,累得哼哧哼哧的。
  医院里,医生发现白永宁恢复的速度很快,经过一系列检查,便宣布白永宁可以出院了。
  白永宁一脸难色:“医生,我暂时没钱支付医药费,可以打个欠条吗?”
  这几天,他吃东西全靠小舅子接济的那五毛钱。
  成天喝粥,一天两顿,比起以前,这日子简直可以说是水深火热,如果不是今天能出院,今天他连白粥咸菜也吃不起了。
  隔壁床的病人和家属听到他这话笑得不行,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给医院打欠条。
  医生也笑着说:“不用不用,你的家属已经帮你交好费用,直接带着身份证去办理出院就行。”
  “好的多谢。”
  白永宁拿出自己被抬进医院时穿的衣服,闻了闻,都有味儿了。
  嫌弃得不行,可自己在医院就这一套衣服,不想穿也得穿。
  要不是他曾经有过在外行军打仗,许久无法梳洗的经历,恐怕还真忍不了这个。
  换好衣服,白永宁在护士的帮助下成功办理出院手续,没想到秦娅玟交的费用还剩下一些,他吃了好几天粥,一个大男人成天吃粥很容易饿。
  今天早上又没吃早饭,离开医院前,白永宁先花了点钱在医院吃过早饭,才健步如飞地回到家。
  他走进洗手间,循着记忆一番洗漱,把自己收拾好后,终于有心情在家里转悠。
  边看边摇头,这房子实在太小,这么小的地方就是一家三口的生活空间了,甚至不及自己以前一间寝室大。
  白永宁在客厅和两个房间转了一圈,客厅里前两天打架时碰掉弄歪的家具也回归原位。
  家里被收拾得整整齐齐,可没有这几天生活的痕迹,他打开房间的衣柜,发现妻子和女儿的衣服有一部分不见了。
  白永宁略略思索便明白,秦娅玟应该是带白秋秋回了娘家住,看来她是真想离婚,可白永宁不想,妻子才是能配自己过一生的人,他不想失去这个牵绊。
  白永宁回房间找了找,找到一本存折,这本存折是白永宁自己存的私房钱,看到数目有些嫌弃。
  转而又想起李翠红手里的那些,白永宁打定主意,要么把那些钱从李翠红手里抠出来,要么利用这笔钱,让李翠红以后学会如何尊重自己的妻子,学会如何对自己的女儿慈爱。
  如果能改善家庭关系,秦娅玟应该就不会那么坚决地跟自己离婚了吧?
  白永宁拿着存折打算出门取钱,打开门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思索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秦娅玟在生女儿月子期间秦家帮忙请的阿姨。
  后来她出月子也一直让人过来帮忙,现在专门做些打扫擦洗的活,偶尔他们夫妻没空也来帮忙给孩子做饭。
  原身曾因这个职责秦娅玟太过娇生惯养,说什么每个女人都生孩子,农村孕妇怀孕临盆前还在地里干活,生在地里的都有。
  然而如果有的选,谁愿意在怀孕的时候还要面临那般窘境呢?
  白永宁还觉得只这一个帮佣太少了呢,可惜如今囊中羞涩,房子也小。
  他到是想找个百八十个佣人来照顾妻女,但现在貌似不兴这个,实在令人苦恼。
  若当初皇祖父能不那么昏庸,父亲未被奸人害死在战场,他也不用改名换姓一朝跌落尘埃。
  按照他的身份,就算当不成太子,也能捞个亲王当当。
  自己女儿的身份至少是个县主,配贴身大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八个,教养嬷嬷四个,粗使跑腿若干,护卫若干还有女先生也不能缺。
  不知女儿喜欢学什么呢?琴棋书画诗酒花还是骑射打猎熬鹰打马球?
  白永宁一时间竟选择性忘记这个朝代的教育方式,陷入了如何养女儿的美梦里。
  “白研究员?”阿姨看他堵在门口发愣没挪开的意思,以为他又要作妖:“今天是我来打扫的日子,秦同志给过钱了,我做到这个月月底就走。”
  白永宁从思绪中抽离,随意点点头侧身让她进去。
  阿姨进去的时候还奇怪地看他一眼,心里寻思着白研究员今天居然没对自己冷眉冷眼,太阳没打西边儿出来吧?
  白永宁没理会她的疑惑,带着存折出门找到银行把钱取出一部分,然后去商店打算买一些秦娅玟和白秋秋喜欢的东西。
  原身跟秦娅玟谈恋爱的时候是很用心的。
  用心将她当作一个需要攻略的目标来讨好,对于她的一切喜好了如指掌。
  白永宁很轻易就在记忆中找到秦娅玟喜欢的东西。
  不过他保不准几年过去秦娅玟的喜好是否一如从前,只好买了些补品和她爱吃的、孕期也能吃的食物。
  在找白秋秋的喜好时,白永宁就真不知道该买什么了,因为原身没关心过孩子,他甚至厌恶她,故意忽视她,更别说去了解孩子的喜好。
  白永宁自己只跟白秋秋见过一次面,还是在打完架后的客厅里。
  他只能抛弃原身对孩子的记忆,尽量根据这一次唯一的见面艰难判断孩子的喜好。
  那是个聪慧机灵的孩子,年纪小小却会保护母亲。
  这样的孩子大概喜欢……书?
  商店隔壁是一个叫新华书店的书铺,白永宁过去挑挑拣拣,原想给女儿选书,可余光看到一个书架上摆着一些史书。
  他神使鬼差地抽出一本,谁知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这个史书里的朝代跟他了解到的根本不一样,西晋竟有五胡乱华?宋后竟是元,而非他大乾?!
  再看看近代,白永宁越看越气,他猛地合上这本书,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在那里站了足足一刻钟。
  白永宁找到收钱的地方,拿着这本书去问售货员:“这位同志,请问如果想要全面地了解所有历史,该看哪些书?”
  售货员懒洋洋地回答:“那你要看的就多了,中华上下五千年,史书能放几屋子。”
  “此处买不到?”
  “买不到,也没人会买这么多,你要想看,不如去办一本借书证,去市图书馆看。”就算他真要那么多书,售货员也不想辛辛苦苦干苦力替他搬这么多书出来。
  她看一眼白永宁手上的书:“这本你要吗?”
  “要,麻烦再给我推荐几本大概四五岁孩子喜欢看的书。”
  第8章
  白永宁买完书出来,路过一个巷口,看到巷子里有人在摆摊卖糖葫芦和糖画,两个小摊旁边有很多小孩子围着看。
  他也好奇地走过去看,这两样看起来都不错,糖葫芦白永宁只在小时候吃过,不知道这里的糖葫芦味道如何?
  卖糖画的是个老人家,头发半白,手依旧很稳,只用一勺糖汁就能画出一幅惟妙惟肖的画。
  旁边盯着看的小孩子每每看到他画出一幅来,都要惊呼一番。
  白永宁想,这么多孩子围着,应该是小孩子都喜欢这两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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