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节
李成安用力鼓掌,粗声粗气地说:“就是这样!这死胖子我老早就看他不顺眼,挨揍也活该。李兄弟,这一脚踢得好!”
陆养浩半天才从麻痹状态中缓过来,气急败坏地叫道:“李卫东,你别得意的太早!你功夫再好,挡得住子弹吗?陈老大被杀,遗嘱被偷,你跟姓夏的小野种都有脱不开的关系,现在方少又被你下了毒,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夏若芸听他言语不敬,拳头一捏又想动手,却被李卫东拉住。欧阳烈火沉声说:“陆老七,你也活了一大把年纪,说话难道不经过脑子吗?方林只是在大小姐房间里中了毒,谁能证明这毒就是李卫东下的?谁心里有怀疑,不妨拿出证据来,不过若是想血口喷人,我欧阳烈火也不答应!”
连轻侯嗤的一声冷笑,说:“证据,什么是证据?现在是二哥你最大,你说是就是,说不是就不是,还要我们说什么?”
欧阳烈火浓眉一挑,刚想说话,陆养浩抢着说:“三哥说的好!我早说过你跟夏家做了一路,什么事你都为他辩白,现在人赃俱获了,还想把黑的说成是白的么?”
顺着他手指方向看去,原来所谓的赃物不过是一瓶威士忌,两只酒杯。李卫东鄙夷地笑了笑,说:“白小姐也在,这一切她应该最清楚,你们怎么不先问问她啊?”
欧阳烈火皱眉说:“白小姐,你不要只是哭,方少也还没死,有什么话你先说出来可以么?”
白晴这时整个人都缩在沙发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事实上她也不可能不害怕,方林是她的主人,一旦有个三长两短,就算能活着走出地下室,方震男也绝不会放过她。现在总算是主人保住了一条命,也就意味着她算渡过了一劫,说起来这都多亏了李卫东,所以擦了把眼泪,毫不犹豫地说:“是少爷去找李先生喝酒的,说是要叙叙旧。这瓶酒也是少爷让警卫送来,然后自己带过去的,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楚天舒冷冷地说:“这话不是等于白说么?就算是他李卫东下的毒,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做手脚,比如把毒下在酒瓶里,谁能说得清是酒里本来就有问题,还是后来被下的毒?”
李卫东想了想,说:“我记得很清楚,方少进房间的时候,这瓶威士忌还没有启封。白小姐,你记不记得这瓶酒是哪个警卫送过来的?”
地下室里外共有不下二十个雇佣兵,白晴究竟有没有留意、能不能记得住,这些李卫东都没办法肯定,只能碰碰运气。没想到白晴肯定的一点头,说:“我记得,是那个女警卫送过来的。”
那个长的挺漂亮的混血儿?李卫东眼前一亮,这里的警卫似乎女的就只有她一个,想找出来再容易不过了!不等他说话,欧阳烈火已经叫过警卫,说:“那个女的在哪里?马上带来这里!”
警卫掏出对讲机呼叫了几遍,却根本没有回答。大家脸色立刻就变了,很显然这瓶毒酒,跟那个女警卫必然有关!欧阳烈火眉毛一拧,说:“通知所有人,找!翻遍这座地下室,也要把她给我揪出来!”
很快这女人就被发现了,却是在杂货间的一排木架子后面,漂亮的脸蛋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但是整个脑袋却以一个夸张的角度软软的垂在胸前,颈椎竟已被扭成粉碎!
妈的,又晚了一步!李卫东懊丧的一拳垂在墙上,如果不是因为刚才一直忙着抢救方林那狗日的,他早就应该提起想到的,一步疏漏竟又被狡猾的凶手给抢了先机!
摸了摸尸体,已经有些冰冷了,说明至少已经死了几个小时。李卫东甚至懒得去调看监控录像,这个凶手每一步行动都异常谨慎,监控器对这种家伙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让他心头突地一跳的是,这个女警卫腋下的枪套是空的,那把标志性的黑星枪赫然不见了!
落到凶手手里了吗?李卫东正暗暗着急,只听背后响起楚天舒的惊叫:“咦,陆老七怎么不见了!三哥,三哥呢?”
李卫东连忙回头,这杂物间本来空间就不大,这些人加上警卫就显得拥挤不堪,匆匆扫视一遍,众人中果然不见了连轻侯和陆养浩,另外还少了一个人,却是欧阳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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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三章 赶尽杀绝
“他们三个去哪了?”李成安脾气最急,第一个叫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兄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啊?”
赵岩和周正兴也连连点头,都说:“是啊小兄弟,你给咱们拿个主意啊!”
其实这时在场的还有一个烽火连天四大金刚中的老四,楚天舒楚四爷,论身份这时应该由他做主发话才对,不过这厮属于那种典型的赚钱机器,除了对钞票敏感,其他方面可就没有那么牛叉了,所以大家这时都只看着李卫东,反倒把这位楚四爷晾到了一边。
事情紧急,李卫东也顾不得推辞,对身边的警卫说:“马上调出监控录像,找出欧阳二爷他们三个的行踪;关闭所有通风管道,打开所有房间的中控门锁,给我一间一间的搜,就算是钻进耗子洞里,也要把他们揪出来!李先生,赵先生,你们几个谁也不要离开我视线,别问为什么,想活命就照我说的做!”拔脚往外走了两步,却突然又顿住,脑子里猛然闪过一个念头,失声叫道:“不好!快去监护室!”
但是为时已晚,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砰砰两声轰鸣,跟着又是一声。地下室本就拢音,尤其是声音顺着走廊传来,刺进每一个人的耳鼓,李卫东这时正开足了精神加成探查周围的细微响动,给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震得脑子嗡的一下,眼前发黑,险些吐出来,多亏夏若芸一把抱住。
楚天舒怔了怔,大叫一声:“老爷子出事了!”跟头把式地向外奔去,李卫东这时也不敢再犹豫,假装探手入怀飞快地取出一瓶泉水,咕咚一大口灌进去,只觉周身一阵燥热,体力精神却是瞬间恢复。
李成安几个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的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些警卫却都是训练有素的雇佣兵,枪响非但不会让他们吓到,反而激发出了那股子剽悍劲儿,不待李卫东发号施令,已经一窝蜂的涌出门去。李卫东试了下手脚,已经恢复如常,拉起夏若芸,带着李成安几个飞步朝监护室赶来。
十多个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已经将监护室里外围得跟铁桶一样,李卫东几个分开人丛走了进去,只见迎面地上赫然躺着陆养浩的尸首,胖胖的身躯俯卧着,背心上泅出一大片殷红的血迹,肢体还在一下一下的抽搐。四大金刚中的智囊连轻侯,依然是一身唐装,只是那把从不离手的紫砂壶跌在地上摔得粉碎,胳膊上中了一枪,不断涌出的鲜血浸的半边衣袖都湿透了,血珠连串滴落,很快在地上汇成了小溪。
医生这时早在急救室吓傻了,外间只有一个女护士,脑袋竟然从中间硬生生被劈成了两半,红红白白的脑浆流了一地,旁边丢着一把消防斧。欧阳烈火却是腿部中弹,靠墙坐在哪里不住的喘息着,不知是脸上又受了伤还是旧创迸裂,反正满脸都是血污,看上去十分狼狈。而他手里握着的,正是那把乌黑发亮的黑星枪,枪口不偏不倚直指连轻侯!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是无比震惊,李成安说:“干你娘啊!搞什么飞机,要火并吗?”
欧阳烈火喘了两口粗气,说:“老三,你逃不掉了!”
“逃?我为什么要逃?”连轻侯看了眼胳膊上的伤口,讥诮地说:“老二,你想反咬一口么?劝你一句,不要以为枪在你手你就可以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自从踏进这座地下室,我就没打算活着出去!现在老七也死了,活着的人只有我们两个,究竟谁是凶手谁是内鬼,不是你,便是我。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到底能使出什么手段来,把内鬼的罪名扣到我头上!”
欧阳烈火点点头,说:“好,好!老三不愧是咱们陆家的智囊,被捉到手腕了还能这般狡辩,我实在是佩服的很。是的,这里活下来的就只有你我两人,我也的确没有办法证明你就是内鬼,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不过能不能证明都没有关系,你连老三没打算活着出去,我欧阳烈火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第一颗子弹给你,第二颗子弹留给我自己,咱们要死一起死,究竟谁才是内鬼,咱们到阎王爷那里说去!”
连轻侯一声冷笑,说:“你唬我?老二,我知道你不怕死,因为你早已经疯了,为了图谋陆家产业,你已经丧心病狂,变成了一条疯狗,还会在乎死活么?不过你不能证明,并不代表别人也证明不了,好,既然你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现在就当着大家的面拿出证据!老四,你现在告诉大家,昨天早上老大回房间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恩?众人都是一愣,齐刷刷的扭过头去看楚天舒,而此时楚天舒也像是石化了一般站在那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陆养浩的尸首,对连轻侯的话充耳不闻,简直成了一尊雕塑。连着叫了几遍都不见他有任何反应,连轻侯脸色越发难看,皱眉喝道:“老四,你搞什么?!”
旁边一个警卫上前轻轻推了楚天舒一下,没想到他竟整个人直通通地向后仰去,扑通一声翻倒在地。众人七手八脚去扶,却看他双眼紧闭,牙关紧咬,人事不省。赵岩摸了摸他还有脉搏呼吸,说了声“没事死不了”,一手搂住他脖子,一手拇指朝他人中狠狠掐了下去。
楚天舒微微哼了一声,终于缓缓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忽然大叫一声:“阿浩!”眼泪滚滚而出,挣开赵岩一下子扑到了陆养浩的身上。这一声“阿浩”真的是叫的让人毛骨悚然,李卫东猛地打了个哆嗦,只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楚天舒把陆养浩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抚摸着他的脸,哭的鼻涕拖出老长,伤心欲绝的样子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李成安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什么意思啊!这楚老四跟陆老七,他们,他们不是不对付的么?”
赵岩擦了把汗,说:“我哪知道,难道他们两个……有一腿?二爷,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会真的是一对老屁股吧!”
欧阳烈火此刻也是完全呆住了,一不留神差点把手里的枪搂走了火。连轻侯却是脸色铁青,刚往前迈了一步,只听扑一声清响,一名警卫扣动了扳机,子弹穿出消音器,擦着连轻侯肩膀打在他身侧的钢质操作台上,火光迸射,连轻侯只好退回原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李卫东咳嗽了一声,忍不住瞄了眼夏若芸,夏若芸脸立刻就红了,没好气地说:“看我干吗,同性恋没见过啊!”李卫东心说见过倒是见过,可是这两个鸟人隐藏的也太深了啊!不像你似的,恨不得举个牌子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拉拉。
楚天舒搂着陆养浩嚎啕大哭,其声凄切,实在是催人泪下。李成安不耐烦地吼道:“哭哭哭,哭你个鸟!究竟怎么回事,你他娘的倒是说话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他!”楚天舒搂着陆养浩那颗圆咕隆冬的大脑袋,悲愤的转过头,盯着连轻侯一字一句地说:“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了你这一次,就会让我跟阿浩远走高飞,从此不会再有任何人挡着你的路,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的阿浩?!”
这一句话说的惊天地泣鬼神,李卫东只觉得从头到脚都是凉飕飕的,看看李成安几个,也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哆嗦。连轻侯此时却是额角青筋都已根根凸起,显然愤怒已极,指着楚天舒一字一顿地说:“老四,你知不知道自己都在胡说些什么?!”
“知道,我当然知道!”楚天舒擦了把眼泪,嘶声说:“你害死老大,害死何警司,我都不怪你,你让我冤枉二哥,我也答应了你!三哥,我知道你待我就像亲兄弟一样,这么多年,我也一直唯你马首是瞻,什么都听你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却不能没有他,我只求你能放过阿浩一条性命,难道这都不行吗?”
哗啦一声,所有警卫的枪口全部指向连轻侯,众人此时就算是傻子也已经听出了大概,原来害的陆家鸡飞狗跳满门被杀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老爷子倚为左膀右臂的智囊连轻侯!
楚天舒声泪俱下,大哭说:“灭门血案发生之时,我还不敢相信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你说你只想拿回你应得的那一部分财产,可是现在大哥死了,我和阿浩也不会挡你的路,由你和二哥共同执掌陆家,难道这样还不够么?你让我冤枉二哥是凶手,你说你已经回不了头了,让我帮你这最后一次,好,我答应你,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阿浩,是不是真的要把所有人都赶尽杀绝才肯罢手?”
连轻侯挺得笔直的胸膛忽然在这一瞬间委顿下去,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那双永远都像是闪动着光芒的眼睛也颓然黯淡下来,摇晃了两下险些摔倒。欧阳烈火一手撑着墙壁站起,警卫想扶他去包扎伤口,却被他手臂一挥拨到了一边,沉声说:“老三,我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连轻侯茫然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喃喃地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可是,我又是怎么破坏的监控器,怎么潜进何警司的房间杀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