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陈平初现(第二更)
“好,继续去盯着咸阳宫,一旦咸阳宫之中有甚变故,即刻回报!”
看着这两个亲信匆匆的又离去了,屋内的老者摆了摆手,内室之中施施然走出一人来,正是那韩国门客,而这个老者,可不也正是那名被嬴高给斩杀了的谏议大夫家族的族长。
“族长,此事到了此时,便算是成功了一半,你且去准备你的东西,一旦咸阳宫之中有好消息传来,你的动作还需更快上一些啊。”
“这是自然,这对于我家族来说当真是一千载难逢之机缘,若是你推举的那名刺客当真能够将那公子高刺杀,日后大秦朝堂之上的三公九卿之位,定然会有你一席之地!”
那门客闻言只不过是淡然一笑,而后微微矮身拜谢了一番,就又退入到了内室之中。穿过了内室之后,这个韩国门客见到了府中的另一名门客,在其耳旁低声道:“速速遣人将此情形告知张良公子,此去路途遥远,消息切不可走漏!”
显然,这个事情的主使并不是这个看似高深的韩国门客,而是远在匈奴之地上面的张良。
张良的家族,早年的韩国那还是有着相当的底蕴的,纵然再是落魄,张良在韩国刚刚破灭的那几年在大秦的地界上面四处游荡的时候还是找到了不少和自己志同道合之人。
他们全部都是韩国人,并且其家族在韩国当初都是有着不小的影响的,只不过韩国破灭,不少的韩国贵族也是家破人亡,逃出来的已然是没了当初的身份和背景,有的只是对于大秦的痛恨。
而这帮人当初全部都唯才学最高的张良马首是瞻,他们知道,要是说有一个人能带领他们灭了大秦,帮助韩国复国的话,那这个人一定就是张良,可以说张良在不少韩国人的心里面,就跟项羽在江东的楚国人心里面的地位是一样的。
只不过项羽是个武将,他可以登高一呼,也可以上阵杀敌,但是张良却不行,他只能另辟蹊径,显然要比项羽艰难许多,而且楚国那当真是除了秦国之外最大的诸侯国了,人家想要复国,底气起码是足的,但是韩国那是最弱的一个,所以这个复国的口号,他们自然也就没提出来。
但是没提出来归没提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有不少人心里面对于把他们迫害的家破人亡的大秦的仇恨丝毫不减的,而且这么多年,他们就是张良留在大秦之内的后路,显然匈奴和项羽暂时是不能给大秦带来多大的影响了,张良只能咬着牙把他自己的一些个后路拿出来,看看能不能在这个特殊的时期起到一些好的作用。
而因为匈奴和咸阳距离当真是十分的遥远,虽然张良和他的那些后路们都有着他们之间特有的联系方式,但是想要把消息准确的传递到匈奴的地界上面去还是十分的吃力的。
比如说现在的张良,就在匈奴的地界上紧紧的盯着咸阳城的方向,心里面期盼着自己一直一来希望发生的事儿能够真真正正的发生。
“先生,今日的咸阳城,当真会如你所言?”
张良已经知道了这一天正是嬴高在咸阳城的朝堂上面召见那二十个讲学之人的时候,他也知道,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嬴高也就在这一天就去见阎王了。
而这件事的前前后后,几乎都是张良一个人联系的,只不过借助了项羽的一些个斥候来回传递消息罢了,毕竟张良虽然在大秦的境内甚至是咸阳城里面的确是有着自己的关系,但是还是不如项羽手下的人手多。
“确是如此,能不能将那公子高杀死在朝堂之上,便是在今日了!”张良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刺杀这样的事儿,他并不陌生,博浪沙的陈郡的两次大铁锤都是他一人策划的,但是始皇帝和当初还不是大秦皇帝的嬴高却全部都从他的手里面逃出来了,而且不单单是他,就连燕国几乎最有能力的太子丹还有忠肝义胆的荆轲和高渐离所进行的两次刺杀,也全部都以失败告终。
除此之外,他们有所耳闻的赵高,也是在咸阳城里面几乎谋划了大半辈子,但是却还是落得个功败垂成,像张良这样的人不由得怀疑,到底是自己的计策不行,还是嬴氏子孙的命实在是太硬了,所以对于自己这一次远程策划的这个计策,张良的心里面依旧还是没什么底,总觉得成功的概率并不大。
“先生先且宽心,此番若能将那公子高斩杀在大秦的朝堂之上,我等不日便可以回到中原,倒是我等定然会助先生一臂之力,复了韩国!”
现在的项羽,已然不是之前在江东时候还得靠着范增和张良劝慰的项羽了,现在的他那已然是能够劝说张良的存在了,他当然知道张良最大的心愿就是韩国的复国,所以项羽的心里面已经暗自下了决定了,要是嬴高真的就死在了这一次张良安排的刺杀之中,那就帮张良给韩国复国了又能如何?左右韩国和楚国也是相距十万八千里的,基本上就是不发生关系的两个国家。
但是项羽没说的是,他对于这一次的刺杀那也是并不十分的看好,他可不相信,像嬴高那么精明的一个人,能在召见了二十个不知道底细之人的时候想不到可能有人会对自己图谋不轨。
项羽觉得有了当年的荆轲以及后来的高渐离刺杀始皇帝的事儿,大秦内外对于刺杀这个事儿,那也肯定是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所以成功的可能性那当真是十分的小的。
但是这个事儿成与不成,项羽却已经想开了,现在的他,几乎天天跟虞姬俩人骑着马就在这大草原上面纵横驰骋,那还是相当的惬意的,现在回到江东的想法在项羽的心里面当真是越来越远了,只不过在张良的面前他不能表现出来罢了。
纵然如此,项羽能够当着张良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还真是让张良十分的感动,他知道,虽然项羽最近这段时间在他的眼里面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沉迷于女色的架势,但是项羽说出来的话肯定还是算是的。
而且一旦大秦没了嬴高的话,剩下的任何一个公子当上了皇帝,都不可能有嬴高这样的能耐,到那个时候,他们的机会可能用不了几年就会真的到来了,对于这样的结果,张良还是十分的期盼的。
他知道少则十数日,多则二十日,就会有消息传来,要是没有消息的话,那不用说,就是这次行动失败了,而且自己的两个暗线也都折进去了。
张良这半个多月,无疑是不怎么能睡好觉了。
但是咸阳宫里面的事儿,却很明显不会发生那么长的时间。
嬴高这一次选择的这二十人,不但几乎涵盖了那几个如今在大秦的领土上面比较风靡的几个学派的人,还几乎包括了之前六国中大部分国家的人,嬴高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那就是大秦的朝堂应当是一个包容开放的朝堂,你要是朝堂上面站着的都是秦人,还都是秦国的贵族,你能知道点啥?
之前在反秦势力高涨的时候,嬴高的确是派遣了大批量的秦人到其他郡县去担任县令和县尉这样的职位,但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
按照嬴高心里面的想法,那还是得任用各个郡县的人,而不能让一个地方的百姓感到因为我是之前这个国家的人,所以我永无出头之日,这样的想法要是一旦形成了的话,那么日后这个地方是肯定会出现反秦势力的。
所以说这二十个讲学之人就是嬴高的第一步,他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二十人全部都是人才的可能性还真就不大,但是这其中要是能有四五个可以的,那也就不枉费他在咸阳城里面造成了真么大的轰动了。
就算是没有四五个的话,嬴高也坚信这里面有一个人肯定是没有问题的,甚至于嬴高之所以想到这个点子,正是因为这个人的名字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此人就是之前在魏国旧地与函谷关之间往来讲学之人,名曰陈平。
陈平这个名字虽然在这个时代那算得上是平平无奇,但是出现在嬴高的眼睛里的时候,嬴高的双眼几乎都已经是放了光了,要是说陆贾的名声之前嬴高可能还不知道的那么详细的话,那陈平此人在嬴高的眼里面可是个实打实的大咖。
陈平在前世,那可是刘邦麾下的极为重要的谋士,虽说可能赶不上萧何和张良,但是也算是不枉多让了。
和陆贾一样,嬴高知道陈平之前那也是参与过反秦势力的,只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眼光着实是不怎么样,跟了一个啥也不是的魏王,最后在薛郡会盟之后被杀散,到了魏国旧地之后就被韩信在后面一通的掩杀,陈平因为自己是读书人,本来就远离战场的缘故,这才躲过了一劫。
而在魏国旧地窝了一段时间,当嬴高放开了讲学之事的时候,陈平也是不甘寂寞,开始了传播自己所学了。
陈平和陆贾所学的不同,他是研究黄老之术的,说白了就是道家一脉的传承,跟儒家压根就不是一回事,所以这一次陈平也是作为道家的代表人物前来参与嬴高的召见的。
陈平的底细,早在这一次嬴高召见他们之前就已经调查清楚了,嬴高知道,现在的陈平对于大秦的忠心应该还是没啥问题的。
他自打开始讲学,虽然也流窜了几个郡县,但是所讲的东西的确就是一些个黄老之术。而且通过他的路线,嬴高猜测这家伙很可能是想要混进咸阳城里面讲学,只不过一直没有门路罢了,所以嬴高当然也就是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个门路。
陈平的底细嬴高的确是了解的十分清楚,但是剩下那十九个人,嬴高了解的可就并不是那么多了,都是一些个经过了解讲学口碑还算可以的人物,这些人里面,嬴高主要看的就得是惊喜了。
这一切,陈平自然还并不知道,他跟着这二十人进入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大秦朝堂里面,这里面每一个细节对于他来说都是新鲜的,陈平已然是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做一个像陆贾那样的任务,他大小就是穷人家的孩子,想当初眼高手低的,娶媳妇都颇费了一番的劲头才找到了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那其中的苦涩,当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所以现在陈平的心里面就是一个主意,那就是当官,光宗耀祖!正好现在大秦也到了和平的时代,反秦势力也干死了,匈奴单于也喝药死了,可不正是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才的时候吗?
但是陈平一边想着一边一看他周围的那十九个人,发现好像是每个人都是那么想的,心里面顿时也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知道,能入得了大秦皇帝法眼的人,好像都并不是什么善茬似的。
很快,他们来到了传说中的朝堂之上。两排长椅已经给他们预备好了,但是这个时候他们当然是不能就坐,因为那个象征着大秦至高无上全力的座位,还是空着的。
随着一阵子的脚步,嬴高在朱家和两名禁卫的陪同之下闪亮登场,底下的二十人无不偷眼看着这个比他们之中任何一个人都年轻的大秦皇帝。
见到皇帝之后的礼节,之前已经有人专门告诉过他们了,所以一看到嬴高过来了之后,他们和站在前面的蒙毅和萧何等人一同给嬴高深深的施了一礼,之后全部都等待着嬴高发话。
“尔等皆是我大秦日后的栋梁之才,如今既然到了我大秦的咸阳宫,便莫要拘谨,不然通不过朕的考校,自然是还要回到之前尔等讲学之处。”
说完这话,嬴高一挥手,底下的禁卫一指两侧的长椅,这些人就明白了,纷纷就近坐在了那两排长椅上面,但这个时候,嬴高的眼神却是稍微有了些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