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变不离其宗

  石一从未过问对方家事，她连自家都懒得掺和，今日此趟真是见世面了。
  临近终点，她打下车内化妆镜照自己的脸。
  “够漂亮了，”江禁瞥一眼，“不用时时刻刻确认。”
  石一鄙夷：“你确定我穿着这身衣服去吗？”
  入口需排队等待通行，江禁停下车，转头打量对方身上那件快开到肚脐的深V领衬衫，他笑：“姥姥一头红发，和你一样时髦。”
  石一不接话，她顾着看窗外的前方警卫人员，喃喃自语：“要查我的身份证吗？”
  “哪有这么夸张？”
  “怪不得你今天开这辆车。”
  江禁还不承认，他逗她，明知故问：“为什么？”
  “没这个车牌能进来吗？”
  “让姥姥出来接我们也行。”
  “还得人亲自来接？”石一讽他，“你之前在学校，打个电话不也照样放行？”
  江禁一时没听出她的嘲弄，他傻傻地说：“这又不是学校。”
  石一倒觉得万变不离其宗。
  车才驶到院子大门，姥姥正要出去，刚好让两人碰上，不至于吃闭门羹。
  她埋怨江禁，说他来人居然不先预约，害得下午计划全被打乱。
  石一听得好笑，又看着姥姥果真一头红棕色短发，悄悄细声问旁边那个：“是真的还是假的？”
  “天生的。”姥姥离得远，实际耳朵听不清楚，但她早有预料，毕竟从少到老问的人都那么多。
  “好特别。”石一甚至想上手。
  “特别呀，”姥姥热情拉住她的手，“以前杀了不少红发女巫，现在剩下的可不就特别了。”
  石一愣了愣，没反应过来怎么接话，看了眼江禁，他见怪不怪：“姥姥又在讲冷笑话。”
  “她还没听过呢，是不是？”姥姥拍了拍石一的手，“你们历史课现在还讲中世纪这一段吧？”
  电话响，她忙着接，对那端讲：“今天的羽毛球先放着，有大姑娘来家里了。”
  石一听得这称呼，终于忍不住笑。
  江禁为时差困扰，加之今日开车疲惫，一进门就倒头想睡
  他扯了扯石一的衣服，示意她眼色。
  “你自己睡觉，”石一不买账，“扒拉我干嘛？”
  “就是，”姥姥一边摸着小狗一边说他，“你小子可别在我这干坏事。”
  他辩驳：“姥姥，我才回来两天，真困着。”
  姥姥连眼皮都不抬：“你今天跟她出来那会儿绝对不是这么说的。”
  石一哈哈笑，看他吃瘪总是令人愉快。
  前后夹击，江禁无话可说，只在上楼前嘱咐她：“那你自己好好在这。”
  到底是别人家里，石一当然拘谨，她跟着姥姥玩一会儿乒乓球，意外学上几招横拍打法，算是有收获。
  不多时，几个邻居抑或是今日被爽约的球友找上门来，石一作为外人，再继续坐下来也只是无意义陪笑，不如上楼待着自在。
  客房几间，门开着，布局大同小异，姥姥住一楼，看来不常上来，石一饶有兴趣地逛一逛，见些不寻常风景。
  再往上，又是一层，这次除会客厅外，其余房门全关着，
  石一走得累了，她打电话给江禁，但是周围没有声响，这里的隔音做得太好。
  “您找什么？”佣人不知几时上来，见石一站在原地许久，于是主动过去帮忙。
  石一问：“江禁住哪一间房？”
  “左手边第叁。”
  “他以前在这住吗？”
  “他妈妈经常回来，有时会带着他。”
  石一按住门把手，那里居然没有上锁，她轻声：“麻烦跟姥姥说一声，我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