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白锦川与王莫两人居然不怕死地跟了过来,由王莫讪笑着开口,“安王大人不计小人过,想必忘了方才的事儿。你要做弓啊,可也没有适合的弦。”
颜水心把狱卒李典用过的鞭子上缠绕当装饰的一圈苎麻丝取下来,捋直,递给萧夜衡。
王莫不太甘心地道,“这圈苎麻丝用来做弓弦倒是正合适”
萧夜衡接过苎麻丝线,放在煮熟的长竹条上量了一下,用柴刀剁取了大约三指宽、一米长度的竹条,在两头中间各割了一个凹槽,再将竹条以拱形弯曲,两头的凹槽绑上丝线连接,一张简易的竹弓便做成了。
王莫郁气,“没早想到去把鞭子上的苎麻丝扣下来,真是失策。”
“就是。”白锦川摇开折扇,眼馋地看着萧夜衡手里的弓,“安王,不如你的弓与那堆箭矢都给我好了。我拿一斤米同你换。”
萧夜衡随手取了地上的一根柴枝,瞄准白锦川搭弓射箭,柴枝飞疾而出,命中白锦川头顶的发簪。
簪子断落在地,白锦川一头固定好的头发顿时披散开来,长发飘飘,气质风雅。
颜水心瞟去一眼,这厮不愧是原书男主,挺帅的。
但其差点得了花柳……又成为一只嫖虫了。
白锦川吓得面如土色,颤抖地抬手抚着头顶,“安王真是好箭法,一根木柴也能百发百中,要是换成真的箭矢,不得了。不换就不换嘛,用不着生气。”
萧夜衡充耳未闻,兀自抚、、摸着手里的竹弓,“粗糙了点,还能用。”
颜水心第一次看到萧夜衡射箭,如此高明的箭法,她大写的:服。
瞧着白锦川一身狱卒的衣鉓,抖得像个筛子,而萧夜衡虽一身囚衣,却气势尊贵,上位者的威慑一览无疑。
白锦川还是无法与安王相比较。男人的魅力,很多时候,不光看外表。
白锦川见颜水心打量他,马上露出个迷死京城一干良家少妇的□□,“颜监医,莫非安王不堪入目,你厌烦了他,看上本少爷了?”
说完这话,不待萧夜衡反应,白锦川已聪明地往王莫身后躲。
颜水心无所谓地摊摊手,“我从来没拿正眼看过安王。”
萧夜衡霎时阴了脸色,四周的气温似乎瞬间结冰。
王莫给颜水心竖起一个大拇指,“女英雄,当初,老子耀武扬威,冒充狱卒的时候,都不太敢拿安王的残废开涮。你厉害。”
白锦川见色起义,“颜监医,本少爷想来是打不过安王,但你肯琵琶抱我,我与王莫或许可以一道对付安王?若是侥幸胜了,我二人不知道怎么分你。”
萧夜衡一道雷厉的掌风扫过去,王莫与白锦川一直蓄势待逃,双双飞速跳开,身上的狱卒服饰还是被强劲的真气刮出一道裂痕。
一阵尘土飞扬,两人如一道风般跑了。
萧夜衡腿脚不便,也没单腿跳着去追。
王莫与白锦川躲在杂物间的墙旁,远远地瞧着监医室门口,想看颜水心倒大霉,再去呵护佳人,捡现成的。
颜水心故意忽略萧夜衡黑沉的面色,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那两大骚\货怎么跑了?我还没跟他们说完呢。虽然我不曾拿正眼看过安王,却是一直拿心在看他。”
第42章 宛娘真的爱安王
萧夜衡听了她的话, 滔天怒焰瞬间散尽,无奈而又溺宠地道了声,“心儿!”
“怎么了, 夫君?”她似是不解。
“你刚才故意的。”萧夜衡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逗他发火。害他差点以为她心里没他, 整颗心都快碎了。
她一脸的无辜,“没有哦。”动手从剩余煮过的九根长竹条中取了几根, 开始手动编织, 起底……工序熟练且齐整。
萧夜衡起初以为她是要编一个箩筐,可是,那筐子的底部为免太窄了?
白锦川与王莫二人, 迟迟等不到颜水心被打, 安王还一副含情脉脉盯着她的模样。顿时仗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颜水心一边编竹条, 一边交待安王用先前捡到的铁牙签, 把煮过的一块块的竹片全都从侧面中间穿一个洞。
萧夜衡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只照她的话做。
一个下午过去,除去吃饭的功夫,颜水心一直在编‘筐’,编成了一个与腿般粗的竖筒形。
先前分柴时, 她特地留了一截直径十公分的长直木头。
木头这两天也晒干了,她取了一长截,两边的切口用柴刀磨平,打磨木头柱体,一边的平面安上一个用木头削好的假脚板, 钉上钉子。
一截木头做的假脚便做好了。
把编好的长筒竹筐套进假脚上,脚板的那一截是横面的,技巧性地接着折竹片过去继续编拢,锁口。
整条木头做的假脚便装在了大小刚好的长竹筐套里。
竹筐的竖体比假脚的顶平面高出二十公分,颜水心在平面上放了两个装了棉花絮的干净布包,边角以针线固定。再从假脚底部缠绕套着绳子至筐顶,绳子留有很长。
做完这些,已是傍晚。
萧夜衡已穿完一大堆竹片的孔,一直留心她做的东西,内心早已震惊不已。她竟然在做义肢!
颜水心拿起做好的假肢走到他面前,“王爷,我帮你试一下吧?”
说着,已拿着假肢走到他面前,蹲在他跟前,撩起他的裤脚,先是在他只剩一截的左腿上虚缠几圈布,以免假肢磨损到他的断肢。
再将他的一截左腿塞进竹编筒,示意他站起。
他的左腿断肢刚好抵在木柱撑着、垫了棉絮的布包上,竹筐套上他的腿部一截。
她再把从筐底延伸上来的长绳环绕他的左腿绑两圈,再往上缠上他的腰,再绑好。
把他的左腿裤脚放下,给他左腿的假脚板穿上鞋袜。
霎时,萧夜衡便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气宇轩昂地站在那里。
王莫与白锦川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宛娘、赵柄、夏初雪,就连冯海与阿旺也过来看稀奇。
大家稍早前已经看到,假脚是颜水心做的了。
纷纷不可思议地发出啧啧声,“安王居然有义肢了,看着还满对称。”
“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腿没断呢。”
“假的脚板也跟真脚一样大,好细致。”
夏初雪酸溜溜地说,“这假脚还不一定能走路呢。”
萧夜衡当场走了两步,除了步伐稍有些跛,有裤管鞋袜盖着,还真看不出他是个少了截腿的残废。
“真能走路啊。”白锦川有些羡慕,“安王,不得不说,你在狱中娶了一个心灵手巧的美人,真是走了狗屎运。”
“再像,假肢也变不成真的。”冯海嗤了声,可不会奉承说他阳,痿的颜水心好手艺。
萧夜衡却分外的激动,不靠拐杖,能双腿走路,他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了,没想到,心儿竟然能做出假肢,如此的聪慧!
左腿断肢抵着柔软的棉絮布包,行走时虽然半截腿的断面要承受重力,有棉絮缓冲,他并不觉得痛。
“记得你根本没量过,本王的缺的一截腿有多长,做出来的左腿假肢穿戴好,与我的右腿长度刚好一致,为何如此契合?”萧夜衡问出心中的疑问。
颜水心戏谑一笑,“王爷,你我同床共眠了几个月,你哪哪儿有多长、多大,我又岂会不知?”
萧夜衡面色瞬间暴红,她这话真是太得他心,也太意喻深重了。当着那么多的人,是在宣告她属于他?开心。
果然,王莫气愤地道,“颜监医,你与萧夜衡已经圆房了?不然怎么会知道他那儿多大?”
颜水心真就是指的萧夜衡的假腿啊,都想哪儿去了?看到其余几人皆是一副了然的面色,顿时也羞红了脸。
不过,也不想解释,她至今仍是老处、女。
宛娘站在几个人里,清晰地看到萧夜衡瞧颜水心的神色时,那充满爱慕的眸光。
她立即恼上心头,趁着大家在,开口,“我想搬到监医室住……”
萧夜衡皱眉,“本王不许。”
宛娘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伤心地说,“安王爷,小女子心仪你已久,这些日子以来,一想到你,便茶饭不思,以泪洗面。”
萧夜衡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哦?本王倒不知,这副鬼样子,还有女人心仪。我们可不熟,因何?”
宛娘鼓起勇气隔着几米远,情真意切微抬首看着他,“在牢中,身陷囹圄,宛娘见了太多衣冠禽兽。甚至连……”泪水滑落面颊,“宛娘的清白也在牢中被夺,我一介弱女子,被摧残失贞,原本无颜苟活。可是,我上有瘫父、病母,下有幼小的弟妹要养,我实在不能就这么死了。”
环顾在场的白锦川、王莫、冯海,甚至连赵柄都睨一眼,怨愤地道,“牢里的男人,一个个色中恶、鬼,没一个好东西!”再次深情注视萧夜衡,“只有安王爷你,是正人君子,从不曾多看,或者伤害任何一个女子。王爷的人品,宛娘敬服,倾慕。宛娘愿意终身侍候安王爷,哪怕为妾为婢,也心甘情愿!”
被骂的男人,一个个脸色难看,被慕的萧夜衡面无表情,“说完了吗?”
颜水心此时摆了个‘s’形的poss悠闲地倚在监医室的门边,津津有味地围观。
宛娘侧首看了颜水心一眼,突然对萧夜衡跪下,“安王,颜监医是尚书之女,出身高,她在狱中这般环境,定然很辛苦,奴愿意为婢子,好好地伺候她,给她端茶倒水、洗衣叠被。就算为了她,您也应该收下奴婢。”
白锦川率先鼓起了掌,对冯海说,“你果然杨萎啊,你独搞了好些天的女人,当众想爬安王的床呢。”
冯海丢不起这个脸,上前就踹了宛娘一脚,“贱妇,老子还不够你的胃口吗?”
“就是想冯爷死心,我才当众说的。”宛娘被踹倒在地,不依不挠,“颜监医聪慧绝伦奴佩服,奴知道安王已心仪她。若是我此刻再不说心里话,随着二人感情加深,我以后怕是再难有机会侍奉安王。”
颜水心似笑非笑地来了一句,“感动。”朝萧夜衡丢了一道眼神,“安王,你艳福不浅呐。”
萧夜衡眉头微蹙,询问,“你怎么说?”
颜水心不明白,“关我什么事?”
“留不留下宛娘当丫鬟,你可以决定。”萧夜衡就是纯粹问问,他可不要多一个人夹在中间碍眼。
“关我屁事。”颜水心摆摆手,“你的事,你拿主意就好。”
宛娘连忙在地上朝着萧夜衡磕头,“安王,奴做习惯了粗活,定然可以好生照顾您与颜监医。况且,奴虽家境贫苦,却出身良家……”
萧夜衡微眯独眸,若有所思,“本王在想,你怎么不将这番表白放到白锦川身上?”
“我?”白锦川摇着折扇,“说起来是伤心呢。宛娘一个小小的贫家女,竟然看不上如此风度翩翩的本少爷。”
“宛娘只爱安王。”神情坚定。
“如你所说的理由。”萧夜衡指了一下向来没什么存在感的阿旺,“此人虽然性子懦弱,长相不差。本王颜毁、少眸、断腿,他四肢健全,比本王可雅观多了。你怎么不爱阿旺?”下了决断,“因为阿旺与你一样贫穷。你宛娘不过想攀个高枝,找个男人给你养家糊口。若是将来出了囚牢,你怕是没机会勾搭本王,是以,抢先在牢里下手。至于你不勾白锦川,是因为他进牢前满天下的红颜之己,不知多少外室养着。你一介蒲柳之姿,他未必愿意当你家的冤大头。”
宛娘被拆穿心思,面色极为难看,急急解释,“安王,不是这样。奴是真的爱您……”
“够了!”萧夜衡喝断她的话,“本王不需要你、或其她女人的倾慕。不喜欢谁来打扰本王与心儿的二人生活,即便牢中艰苦,本王也会好生照顾心儿,不需你多事。”
颜水心听了,真的好遗憾。一面是高兴萧夜衡对她心无旁鹜,另一面,却想他接受宛娘,虽才想到这儿,心就痛。
也比她夹在将来可能回现代,与留下之间,苦恼的好。
“原来宛娘是想安王养她全家啊。”白锦川啧了声,“姿色不够,又是烂货。安王猜得很对,玩她一下可以,永久养她全家,免谈。”
冯海恶狠地煽了宛娘一巴掌,“跟了老子,还不安份。让你下老子的面子犯贱,这回被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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