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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8章 兼济天下

  “大师兄!”
  “大师兄!”
  陈恒虽然已经尽量低调了,但真武剑宗中,几乎所有弟子都认得他,从山下走到山上,恭敬的声音一直就没断过,也让他原本想要悄悄回内门山谷的打算落空了。
  随着他各种事迹传扬,这些弟子对他的崇拜程度早就达到一种盲目的地步。
  正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些资历较深的还懂得克制,很多新进门的弟子,打完招呼之后却直接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向陈恒讨教各种问题。
  无奈之下,陈恒也只能一边回礼,一边随意敷衍着,结果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险些就走不动道了。
  “各位师弟、师妹,我刚刚在外面执行任务回来,有些事情还得向师尊禀告呢,待空闲下来,再好好跟你们聊聊吧!”
  说完,他直接展开身法,一个闪身就钻出了人群,迅速向内门山谷的方向掠去。
  “咦?大师兄呢?”
  “大师兄,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大师兄,您说的空闲是什么时候啊?至少也要留个具体时间呐!”
  原本还在为能跟大师兄零距离接触而兴奋的众弟子,突然发现失去了陈恒的踪影,顿时有些急切起来。
  不过,已经离去的陈恒自然不会在意那么多,心中更是无奈地苦笑着。
  微微摇了摇头,陈恒正准备踏进内门山谷,突然身旁响起了一个声音。
  “怎么?受到那么多师弟师妹们追捧,你好像不怎么高兴啊!”
  陈恒微微一愣,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顺着声音传来方向看去,只见一道身影缓缓向他走来。
  这人身材娇小,一身杏黄色衣衫代表着内门弟子的身份,身后一条熟悉的马尾随着他的前行,正上下飘动着。
  “小白!”
  看清楚他的样子,陈恒脸上不禁闪过一丝激动的神情,连忙迎了上去,兴奋道:“你怎么在这里?”
  正当他张开双臂,准备给后者一个熊抱之时,却被小白双手按在胸前给挡住了。
  “刚跟灵儿他们下山凝罡回来,准备四处走走,没想到就见到你了!”
  被小白挡住之后,陈恒微微愣了一下,不过看到后者脸上同样带着一丝激动,当即明白,小白还是不习惯这么热情,便也不放在心上。
  不过,小白刚才的话也引起了他的注意,顿时兴奋道:“这么说,苏凡兄妹俩都已经进入内门了?”
  由于玉代弟子人数较少,收编的要求也降低了许多,苏凡跟苏灵的实力如果都已经进入先天秘境,那被收进内门也就是铁板钉钉的事了。
  果然,小白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只可惜你这大忙人成天不在宗门,不然我们当初一起上山的几个人就能够聚齐了。”
  陈恒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你回去叫上苏凡他们,带他们到我静舍中去。我先去见下穆师,回头再跟你们好好聚一下。”
  小白也知道陈恒现在身份不一样,需要做的事情很多,肯腾出时间来跟他们相聚,已经很难得了,自然不期望能一碰到就将他拉走。
  “你先忙,我现在就把你回来的消息告诉他们,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你都不知道,灵儿现在一听到你的消息就双眼放光了呢。”
  小白低声窃笑,陈恒却有些奇怪道:“她跟你不是一对儿么?怎么说得好像喜欢我了一样。”
  小白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什么,却是突然轻哼一声,推着他道:“赶紧把事情办完,我们等你过来!”
  “好啦好啦,你别推,再推我就要摔了!”
  陈恒微微一笑,与小白告别之后,便径直向着此前与穆老会面的那个山洞走去。
  说起来,他与苏凡兄妹俩都快一年没见面了,一想起一会儿就能见到,心中多少还是有些激动的。
  “不过,他们竟然到现在才凝罡成功……”
  陈恒低声自语,不过话未说完又觉得不对。
  苏凡兄妹俩的资质不算差,属于中等偏上,在那么多弟子之中,也是最为努力的一派,而他们修炼至今其实也没几年时间。
  一般说来,后天到先天这个门槛,很多人都是卡上十年八年,甚至大半辈子,他们以区区三四年时间凝罡成功,已经是很快了。
  陈恒之所以会觉得慢,只是因为他进内门时间比别人要早得多,期间又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而已。
  “小白的修炼速度倒是出人意料,好像已经快进入成罡境后期了!”
  陈恒突然记起,刚才见小白的时候,他下意识以灵识察探了一下,发现后者实力已经是成罡境中期,即将进入后期了。
  正因为有这个发现,他才会觉得苏凡兄妹俩的进度太慢,但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对。
  当初大家一起上山参加考核,第一项是测试资质。
  陈恒还记得,小白的资质是他们之中最差的一个,而且修炼也不算很刻苦,竟然在进门不到两年的时间内就已经凝罡成功了。
  以前陈恒只是觉得有些诧异,倒也没有想得太深,可是现在看来,对小白他应该要重新估量才行了。
  “或许,这些年来小白也一直在刻苦修炼,并且得到了大机缘。”
  毕竟从陈恒进内门之后,与他们几个接触的少了,对于他们的情况也不算很了解,而且修炼一事,除了资质之外,也有很多方面的因素。
  琢磨了一会儿,他依旧没有想明白,也就没继续纠结了。
  反正不管如何,小白他们能够修炼有成,陈恒也为他们感到高兴。
  寻思间,他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内门山谷深处,众宿老修炼的所在。
  陈恒已经来过好几次了,这里的路自然是驾轻就熟,很快就找到了上次见穆老的洞府,还未等通报,就已经接到了穆老的召唤。
  “进来吧!”
  本来他还不确定穆老是不是真的在此,听到声音,心中大定,便直接跨步走了进去。
  与上次的情况一样,刚刚走进洞府,一股浓郁的酒气当即扑鼻而来,陈恒一眼就见到那半躺在稻草堆喝酒吃肉的穆老。
  “弟子拜见穆师!”
  虽然因为穆老的放纵让他微微有些忧心,但还是没有怠慢,直接上前行礼。
  “起来吧!”穆老并没有抬头,只是挥了挥手,又继续喝着自己的酒。
  陈恒张口欲言,本想劝穆老节制一些,却又觉得自己以弟子的身份,说这些话有些不合礼宜。
  而且,穆老乃大智大慧之人,这些事即便陈恒不说,他自己又怎会不知晓?又何须他这弟子操心。
  “此行,可有收获?”
  在陈恒心中微微叹息的时候,穆老却开口了,只是依旧没有抬头而已。
  闻言,陈恒当即收敛心神,点头道:“大有收获!”
  听陈恒这么一说,穆老这才微微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欣慰之色,微笑着点点头,不过却没继续追问,只是拍了拍身旁草堆,示意陈恒一起坐下。
  陈恒对穆老恭敬有加,却也没有太大的拘谨,当即也不拒绝,缓步来到穆老身旁坐下。
  “你可是觉得,为师如此放纵,对心境不好?”
  陈恒微微一愣,看着穆老略有些认真的目光,当即点头承认。
  放纵,对修者来说还不至于伤身,只要稍微调理一下很快就会恢复。
  只是,若心神颓废,不思上进,就会如逆水行舟,心境倒退。
  “如此,那你说说,何为修炼?”
  穆老的问题,让陈恒想起当初上山参加入门考核之事,那时候第二项考核,负责主考的吴老就问过他同样的问题。
  陈恒还记得,当时他的答案是:
  “修炼一道,分后天体境,先天秘境,超凡法境以及混元道境四大境界之别。其中,后天体境是引动天地灵气,激发人体潜能,将肉身的能力发挥到极限。”
  “当人们能够突破自身桎梏,体内灵力与天地灵气产生共鸣,掌控天地灵气,是为先天秘境。至于超凡法境,是要先达到天人合一之境,理解天道,超脱凡俗。”
  当然,随着实力的提升,心境的不同,陈恒对于修炼这个词汇的理解,也早已不同。
  想了想,陈恒回答道:“所谓修炼,本是逆天行事,以凡人之躯,获常人不可得之力,有违天地常理。故而修炼者必须兼济天下,扶持众生,此为顺应天命。”
  “只是,不论顺天或逆天,首先需修身清心,心中唯道。”
  听陈恒说完,穆老默默点头,又喝了一口酒,道:“如今你也算是到了入道的阶段,正如你所说的,修身清心,心中唯道。你的道,是兼济天下,扶持众生,但你可想过,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的想法,那他们所学之道又为何?”
  陈恒微微一愣,一直以来他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只觉得男儿于世,需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正气长存才能无所畏惧。
  但修界走上斜途的又有多少?他们又是如何入道?
  穆老拍了拍他肩膀,道:“秘境一行,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把近日所得积累消化,当有收获!”
  他并没有问陈恒在卧佛秘境中的细节,也未曾提及里面收获之事,倒是让陈恒有些感慨。
  宗门重传承,不问隐秘,能一直屹立不倒,存在至今确实有它的一番道理。
  “弟子告退!”
  陈恒起身,向穆老微一行礼,脑中想的,却是之前穆老说的那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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