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寻找
酒店几乎被鲜花围绕,大堂不算宽敞,喷着清新的的香水,整个装修风格偏向英式田园风,但又可以随处可见一些中式的小装饰,算是中英结合的新式风格。
易珏在大堂办入住手续的时候,都觉得有点不太得劲儿,这个风格完全就是为小女孩设计的,他一米八几的高个,在寸寸土寸金的港城里,都显得有点突兀。
“你的脚疼不疼?”等前台经理办理业务的时候,他搂着徐秋冉的腰,让她靠在自己身上,晚上走的弯路可不少,还穿的带跟的。
经理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把护照还给他,赞她:“太太,你先生真疼你。”
她见过很多来旅游的,一般都是男的发脾气甩脸子更多,这么体贴的男人很少见。
徐秋冉礼貌谢过,取了房卡就上楼了,一进房间就把脚上鞋子踢开了,光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拿了剩下的那杯奶茶大口喝了起来。
“少喝点冰的,肚子疼起来有你受的。”易珏把包扔沙发上,跟在她屁股后面把鞋子捡起来放好:“还逞强说脚不疼呢,只要漂亮是吧?”
他可太清楚家里这位的德行了,不管怎么样,在外面一定要形象第一,关上门对着他倒是什么都不管了,上厕所都能不关门。
徐秋冉不作声,咬着吸管把脚搭在他身上,男人倒是很顺手给人揉起来了,嘴里还叨叨着念,说她脚才好了没多久,就天天穿高跟鞋瞎折腾自己了。
“想什么呢?板着个脸,我说的话也没听进去。”易珏捏着她的小腿肚,佯装生气要起身了。
她回过神来,伸手搂住人的脖子,翻身骑在他腿上,乖乖趴在人怀里,这才闷闷地开口:“我来之前真的想过退缩,但我现在不害怕了。”
“如果我不站出来,被他侥幸逃脱,那像今晚这种情况会一直存在,我不要这样,每天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毒品是个害人的东西,我从十叁岁就知道,我没有教好徐若冬,常常以为说了她就能懂,但其实要做到抵抗诱惑应该很难吧,所以我想用我的经历告诉大家,真的不可以碰毒品。”
其实她不说,易珏也知道她想的什么,提这一茬只是给她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抱着人听她慢慢地说话,给她揉揉小腿,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徐秋冉竟然就这样趴在他肩头睡过去了,看来实在是累了,不管是精神还是体力上。
他把人放在床上,走到沙发上坐着,习惯性要掏烟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翻身调整睡姿到人,手又收了回来。
徐秋冉已经戒烟了,甚至有点闻不得烟味儿,味道重了点就要皱眉,他知道是经历了那一次,让她对香烟彻底反感了。
徐秋冉醒来的时候才四点多,五点都不到,天还没亮呢,但是却是一睁眼就清醒得不行,完全没有睡意了。
她把横在自己腰间的手臂拨开,就下了床到沙发上坐着了,怕自己动来动去要把他吵醒。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就单手撑头发着呆,只有窗外的路灯孤零零地陪着她。一直坐到五点半,天已经蒙蒙亮了,楼下有环卫工人扫地的沙沙声。
徐秋冉突然想起一件事,从包里翻出自己的钱包,在夹层里找到了那张电话卡,很久之前她的手机被易珏拿走调查后,没多久就把她的卡还了回来,一直保存到现在。
她把卡换到现在的手机里,没有预想中的各种信息和未接来电,只有零星几条系统消息,刚刚还有所期待的心一下子又落空了。
徐秋冉拨了拨垂在眼前的细碎长发,给通讯录里的徐若冬打了过去。
她捏紧了手机,侧耳聆听,不想放过一点希望,一颗心又再次提了起来。
快点接快点接,求求你快点接我电话。
老天爷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祷,手机里传来了阵阵忙音,没有接通,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号码徐若冬还有在用,并没有停机。
徐秋冉抓住这一点点稍纵即逝的感觉,站起来来回回踱步,立在窗前又拨了回去,这次接得很快,喂了一声,安静了两秒又挂了。
她抹了一把脸,把手机反扣在手心,盯着那盏灭了的路灯,眼睛很酸。
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徐若冬的声音,应该是还没睡醒的,迷迷糊糊就把电话接了起来,看清楚备注了又火急火燎地挂断。
“你怎么醒得这么早?”易珏翻了个身,扑了个空才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坐起来一看,她好端端地站在窗边呢。
没有回他,就只有一个沉默的背影,让他看出了悲伤的感觉。
徐秋冉深呼吸,调整自己的情绪,转过身来看他:“昨晚睡得早,就醒得早了。”
易珏没有点破她,她的作息已经被自己摸得透透儿的了,估计是夜里又失眠了,自从她出事之后,他对她的情绪变化特别敏感,一点点都能察觉。
“拿着手机干什么?”他掀了被子下床,只穿着一条黑色平角内裤,到包里翻衣服。
徐秋冉咬了咬唇,走过去从背后环抱他劲瘦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被举起手来穿套头T恤的男人转过身来抱住,用力揉了揉颈后,像安抚小猫一样。
“刚刚换了以前的卡,给徐若冬打了电话,接通了。”她叹了口气,却越来越担心。
易珏接过她递来的黑色运动裤,穿了起来:“这是好事儿,说啥了?”
徐秋冉摇摇头走开,到卫生间洗漱去了。
“她不愿意见就不见,变成这样又不是你的错。”易珏跟了过去,其实对她的执念不太理解,但也明白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无论怎么样也总有那份情在。
两人并肩站在洗漱台刷牙,易珏动作比她麻利,漱了口还在劝她:“你不要把错都往自己身上揽,她不是小孩子了,就算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是她自己的责任。”
“你要去看她一眼,我没意见,但我是你男人,我看不得你每天都这样难过,她不值得你这样难受。”他用热水烫了毛巾,自己绞干了先给她擦。
“我真的没办法就这样当她没了。”徐秋冉乖乖仰脸让他擦,毛巾下的声音被捂住了,闷闷的。
易珏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就是心疼她一宿一宿地睡不好觉,这边是要出庭的压力,又要到处找徐若冬,好不容易给许桂芳养起来的那点儿肉,这回又消下去了。
晚些时候出门的时候,易珏在街边买了个电话卡,按照徐秋冉手机里的号码,也给徐若冬打了过去,这下倒是没什么阻拦,接通了。
“喂?”徐若冬一整天都盯着手机,早上的那通电话让她惊魂未定。
易珏没出声,那边也没挂,徐秋冉就站在他旁边看着,又期待又害怕。
“喂?找哪位?”徐若冬等来等去都不见有声音,有点烦躁就要挂了,心下判断大概是骚扰电话,更害怕是高利贷来追债的。
“7号床今日感觉怎么样?”恰逢医生来做例行检查,她就把电话挂断了。
易珏也听见了那一句,收了线就做了判断:“她在医院。”
“哪个医院?”徐秋冉一下子抓紧了他的胳膊,又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得有点白目:“你怎么知道的?”
“有医生来查房,听到了一点,就挂断了。”易珏把电话卡换了回来,把那张卡两半掰断扔到垃圾箱里。
“没事,我陪你找。”他把泄了气的皮球往怀里搂。
找的过程如何难,就不用说了,最后是在天水围医院找到的,那时候的徐秋冉已经妆发早乱了,还穿着昨天那双高跟鞋,脚后跟都磨破了。
徐若冬住在多人病房的最里面,两边都拉起来了帘子,护士带着徐秋冉进来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