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七章 降为婕妤
一旁被吓傻的宫女,这才反映过来,立刻向着水池内跑去,将姜瑶的身子从池底托到台阶上,两个宫女搬弄半天也抬不上去。
“姑姑,搬不动啊……”
“问琴,你以为你身居尚仪就可以拦着我吗?我今日定要教训她!扇烂她的脸,看她下次怎么顶撞我。”
问琴一阵焦急,却奈何还要拦着蝶妃怒气冲冲的身子,像是要上前真的撕裂了姜瑶一般。
而殿外,段景延清晰的听道姜瑶的喊声,立刻大步冲进了汤池殿内。
刚跑进去就看见姜瑶正被宫女们,拖拽在水池内的台阶上,人早已经晕了过去,身子消瘦的伏在那里,还不停的往下滑着,就要没入池底。
段景延不假思索的冲进池子里,一把将姜瑶抱起,这一个动作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振,刚才还满是怒火的蝶妃,此时也安静下来。
殿内静得出奇,只能听到姜瑶湿了水的衣衫上,不停的滴答着水声,段景延抱着姜瑶转过身子,铁青着一张脸抱着姜瑶就往汤池的寝殿而去。
问琴也放开了蝶妃的手腕,紧随着段景延走进去。
他小心的将姜瑶放在躺椅上,看着那微微有些受了惊的苍白面容,蹙起的眉头,紧皱着一张小脸,安安静静的躺着。
段景延静静的低垂着眸子,听着她舒缓的呼吸声,一个叹息。
“皇上,要不要请张太医来瞧瞧?”
此时的姜瑶睡得很沉,他想着她睡在马车上的模样,嘴角不禁有丝丝的微笑,想必辛者库的劳作令她精疲力尽着,才会睡成这个样子。
他直起身子却突然发现她的手,不知何时扯着他的衣袖,紧紧的攥在手心里,那姿势着实可爱极了,令他心不由得动了一下。
一时间又不想拂掉她的手,他摆了摆手,对问琴小声道:“不必了,她太困了,让她安睡吧。”
问琴又忙问道:“那奴婢给姬姑娘,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段景延瞧着她一声湿漉漉的,他想着伸手去解她的衣衫,就在碰到她领口的时候,手却没有再继续下去,就像是不忍心去亵渎最后的美好。
手还是缩了回来,那一刻他心里很是伤痛,像是被针扎一般,已经料想道姜瑶醒来时候,对他毫无感情的怒视模样,骂着登徒子……
不是说放下她吗?
还管她那么多做什么,任她在辛者库里自生自灭不行吗?
为何看到她被欺辱心里百般的焦急……
他忍着想去触碰的心思,将衣袖从姜瑶紧紧攥着的手中抽了出来。
他跟姜瑶在一起那么久的日日夜夜,知道她的性子,身体上的占有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照样还能口吐绝情的话来伤人。
他长叹息一口气,不断地告诉自己,此时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他,忘了过去,忘了他,忘了那些温存的过往。
早已经是两个人了,即便是恢复了记忆,也不过是再继续曾经的绝情而已。
他站起身子往寝殿外走着,不在理会姜瑶的任何。
执着的将她留在宫里,不能为妃,为婢也要留下。
这样的他,对她何时才能罢休……
他走出寝殿,往回看了一眼。
也许到他看着她,心里再无任何波澜的时候,给他一个死心,也就罢了。
这时候,一直等在汤池殿内的蝶妃,媚眼如酥的瞧着段景延,扭着腰肢盈盈下拜着,“皇上,就寝的时辰已经到了,臣妾服侍皇上……”
段景延听着声音,看着在面前的蝶妃,心里就是一阵恶心,他努力压制着愤怒,冷声看着蝶妃道:“是你出手伤人?”
蝶妃一个怔愣,没想到段景延不但救了人,还因为那个宫女质问着,她仍旧惺惺作态的道:“那个宫女出言不逊,说着折辱臣妾的话,说什么比不上娼楼的女妓,臣妾……”
“她不会说此话。”
“可是确实是她对臣妾不恭敬在先,臣妾身边的奴婢看不下去,就推了她一把,这才……”
“你若是再敢欺瞒于朕,朕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段景延面色铁青着,蝶妃当即身子一软跪了下去,眼眸里还滴溜的转着,哭的梨花带雨的祈求着:“皇上是不是听了那个小贱婢的话语,这么怀疑臣妾,臣妾一向宽和待人,怎么会出手伤人呢?”
“朕已经给了你承认的机会,你不珍惜,把朕当傻子吗?既然你敢早朕的眼皮子底下,胆大半天,失了妃位的德行,降为婕妤,回宫反省思过吧。”
“皇上……”
蝶妃的身子顿时一怔,像是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眼睛睁的大大的,眼泪滚落了出来。
“皇上,你就为了那么一个小贱婢,就这样降了我的妃位吗?臣妾不甘心啊……”
而段景延则是凛着神色,寒冷的眸子看向蝶妃,低沉道:“还不快滚?”
她身子一动,被身边的奴婢扶着站起来,那脸上已经满是泪痕,
“滚!”
她立刻转身擦着眼泪,往殿外走去,段景延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心头的想杀人的怒火。
寝殿内的问琴给姜瑶换上新的里衣,那肌肤若雪,滑如凝脂的肤质,她记忆犹新,跟帝上太像了,那身段包括那绸缎般的发丝,都很会相似。
问琴瞧着那脸盘,如今小小年纪,就已经出落的不可方物,假以时日定能比帝上还有美艳动人,也难怪皇上切了心思……
她将湿漉漉的辛者库衣衫晾到一旁的架子上,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掉在地上,问琴低头一看,是从衣衫里掉落出来的发簪,她捡起来一看。
虽然残破了些,但是她太熟悉了,那花瓣还是海棠花的花瓣,看着做工很像是帝上当年的那支海棠步摇,定是出自皇上之手。
问琴不由得多看了躺椅上的女子一眼,她将发簪重新放回衣衫内,嘴角嵌着微笑。
她就知道这二人之间啊,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时寝殿外有脚步声,估摸着已经换完衣裳,段景延才走了进来,将姜瑶抱起身放到床榻上,细心地盖好薄被,看着姜瑶沉沉的翻了一个身子,这才往外走着。
问琴恭送了出去,道:“皇上,此女子究竟是来自何处?”
段景延没有任何言语,也不知道该如何去言说,只回着:“好生照料。”
便大步出了合欢殿,问琴送到殿门口,看着康德满脸的不解,康德摇着头,走过来对着问琴耳语了几句。
只见问琴眼里茫然的眼眸渐渐的亮起,像是被一把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