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七零八碎
那苍白的脸色上,明明白皙粉嫩的容颜上,竟然斜着一条伤疤,令段景延倒吸一口凉气,他声音颤抖的问着:“是谁?你告诉朕是谁对你下的手?”
“皇上,告诉我,我这样还美吗?还配得到皇上的喜欢吗?”
听着姜瑶的言语,段景延深邃的眸子低沉了下去,他紧紧的攥紧拳头,一下子意识到这是姜瑶自己下的手,他的声音嘶哑着:“为什么?你要这么对待自己?”
“皇上,我是姜瑶但我不是帝上,你心里爱的那个人不是我,我也梅雨参与你过去十多年的人生,我只是渴望出宫,渴望自由的普通人。
我之所以划伤自己,也是让皇上不要再因为这张皮囊,将对姐姐的感情,放在我身上,我不能也不会喜欢你,爱上你。”
“皇上为我做的我深表感激,可是我也只能感激于你,再无过多的情意。”
段景延瞧着姜瑶又是冰冷的眼眸,那眸子里望去令人寒透了心的百里冰封,他故作镇定的看着姜瑶,长长的睫毛眨动着。
“可是你就是她,你们有什么分别?你为什么非要拿过去折磨朕?你看着朕将心掏出来给你,你一遍遍的砸在地上踩碎。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站在段景延身后的康德,手里端着凤冠霞帔,眼神看的诚惶诚恐着,刚才还柔情蜜意,又搂又抱怎么没几句就吵起来了。
看着段景延现在恨不得将秀兰苑烧了,浑身戾气十足,他赶紧转过身子吩咐后面的四喜。
“赶紧去请柔慧公主前来。”
四喜立刻奔出了秀兰苑。
姜瑶面对着段景延,看着他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明眸看着段景延道:“皇上,你和姐姐已经是过去了,她不会回来,我也不会是她,你还抱着执念作什么?”
她绕过段景延的身子,走到康德的面前,看着做工精美的封后礼服,知道这不是一时能够拿的出来的,定是做了多年。
她瞧着那上面的金丝绣线,心里一阵难受之意。
“这凤冠霞帔是你许诺给姐姐的,我受不起,也不会要,也不会嫁与你。你收回去吧,还有请皇上以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了。”
段景延愤怒的转身拦住姜瑶的手臂,怒目而视大吼着:“姜瑶,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不是说要等朕吗?难不成事到如今你戏耍了朕就要反悔!”
他的怒吼着声,隔着一个院墙被门外的轿夫听的真真的,各个窃笑着相互对视着。这可是难得一闻皇上竟然有低三下四,倒求一个宫女的时候。
“我是说了等你,可是也只是说了等你,等你的意思就是,亲口对你言谢。姜瑶多谢皇上厚爱,但姜瑶并没有要嫁给一个君王的心,从前没有今后也没有。”
段景延是被气的糊涂了,他愤恨交加的将她的手臂甩开,指着姜瑶怒吼着:“你还说没有!你不喜欢君王,为何你四年前要嫁给司徒清胤!那是你的父王,你都可以不顾伦理纲常。”
“如今朕要娶你,你推三阻四,是觉得吃的厌了,如同嚼蜡索然无味了吗?”
段景延咄咄逼人的话语,灌进姜瑶的耳朵里,她还是第一次在段景延的嘴里,听到他的父皇司徒清胤,又是将她当成帝上……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帝上,我今年只有十五芳龄,不是二十九岁的帝上,你听明白了吗?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人心,你给不起我。”
姜瑶说的果决干脆,砸痛着段景延的心,一个失意一个饭桶,就将所有的过去逃避掉,连同他的心一起埋葬。
她可以重来,可是他呢?变成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段景延也冷静下来,低声而又苍凉的道着:“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吗?”
“我知道,也清楚的很。”
“姜瑶,朕都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满心欢喜的掏给你,而你呢?你做了什么?朕给你的信,你也不回。你就躲在一个美人的宅院里,看着朕为你沉沦,你是不是很过瘾?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令你心甘情愿为奴为婢?”
姜瑶一个笑意的转头,笑容如过去一般灿烂,可是脸上的笑意却带动着伤疤,像是被撕裂一般,生疼……
“我当然知道,姜瑶进宫就是替姬红花走个过场,对皇上也不过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毕竟我可是答应孟美人,要帮出头侍寝上妃位……”
姜瑶说到这的时候,眼神里透着倔强,还有欺瞒性的媚笑,像是在嘲笑着段景延廉价的情意。而他则是被气的脸色铁青着,胸口起伏着。
“你在说一遍!”
段景延看着姜瑶的眼眸越来越阴寒,姜瑶一声冷笑,看着他面不改色的说:“皇上,万岁爷,看清我了吗?还觉得我是帝上吗?皇上这卑微的感情,在我和姐姐眼里,分文不值……”
“啪!”
段景延怒不可遏的挥起手,瞬间一巴掌打在姜瑶的脸上,将她的话打断。
那巴掌用足了力气,像是无声的表达着她所有的愤恨与失望。
打在姜瑶带着伤疤的面颊上,连带着伤口撕裂开来,她低垂着眼眸,那伤口撕痛,下手的无情令她痛到了心尖里。
而段景延就那么怒视着他,眼眸冰寒着,不再有一丝丝的怜悯。
“你不配!”
声音低沉而又冷傲,说的不明不白,姜瑶不由得冷笑出来,心里思虑着不配什么?
不配做姐姐的替身,还是不配站在他面前,还是不配他给的后位……
“皇上,这是做什么!”
只听此时门外一声尖叫声,云袖呆愣的站在秀兰苑的门前,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赶紧向着姜瑶跑去,刚才她是听见了二人吵嚷声。
本来还要来当和事佬劝架的,可是那清脆的巴掌声,像晨起的舞鞭声,那一巴掌定是用了狠力。
将姜瑶好不容易好的伤疤再次抽开来,血痂下翻着红色的血肉,一行血丝淌了下来。她赶紧心疼的掏出绢帕含着泪光,擦拭着姜瑶脸上的血丝。
而姜瑶却垂着眼眸没有任何的言语,他转身往后推了两步,一把抓起康德端着的凤冠霞帔,扔到地上狠狠的一脚踩了下去。
“从此,你是死是活,是走是留与朕再无任何关系,不必来上报。朕不想听到任何你的消息,若是再让朕看见你,朕就杀了你。”
段景延真的气疯了心,他是真的不想再看见姜瑶一眼,从此形同陌路也挺好。
他大步走了出不去,丝毫留恋之心和怜惜,坐上御撵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