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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成了皇帝的白月光 第106节

  第九十七章 实在恶毒至极。
  柳夫人如同坠入冰窖,恐惧将她残留的镇静一点点吞噬。
  她张了张嘴,努力几次才发出声音,“陛、陛下,不知我这两个家仆是犯了什么罪?”
  陷入绝境的人,总会心存着一丝侥幸。
  萧怀衍回到御座之上,他淡淡地道:“看来姨母的记性不太好。不如先让人来说说那个香是怎么回事。”
  跪伏在地上的老嬷嬷战战兢兢的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一旁的锦衣卫将那油纸包拿了过来,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些香。
  老嬷嬷有些发憷,她不敢去看柳夫人,更不敢看上座的男人。
  她畏惧地道:“老奴一直都在替柳夫人保管这香。夫人平日里喜欢调香,认识了一个贩卖香料的西域商人,当时夫人因老爷极为宠爱的一个通房有了身孕很是烦恼,那位商人便跟夫人说了这香。说这个香跟安神香相仿,只是添了一样东西。那个东西使人嗜睡,精神差,使用的时间一长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损了身子以后想怀孩子也难。那时夫人一直没有身孕,不想被那个通房压一头,更不想要庶子,于是便对那通房用了此香。果然如那西域商人所说的一样,那通房变得贪睡,无精打采,过了些时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流了。都觉得是她福薄,没有人觉得是香的问题。后来那通房因身子不好不能侍寝,也失了老爷的宠爱。”
  “这是夫人第一次使用这个香,便达到了目的。夫人对这香既看重又忌惮,让老奴将这香封存起来。后来,永顺十六年,夫人再次使用了这个香。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又怎么能收得住手……”
  老嬷嬷的声音低哑,当她一说完,厅中所有人心中惧是震悚。
  看向那柳夫人的目光如同芒刺一样尖锐。
  柳夫人忽然朝那张嬷嬷扑了过去,脸色扭曲的道:“污蔑,全都是污蔑,你这该死的婆子收了谁的好处要陷害于我!”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掐那老嬷嬷的脖子。
  站在一旁的裴池犹如闪电一般出手,揪住柳夫人扔到地上,同时一把绣春刀架在她的肩膀上,“柳夫人,圣驾前面还容不得你伤人。”
  张嬷嬷捂着脖子咳嗽了几声,身体抖得厉害。
  她知道自己是活不成了,可她还有儿子还有孙子,她为了那些人,只能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继续说。”
  姜蜜却朝萧怀衍看了过去,他面色看起来平静,可那双凤眸隐忍着彻骨的寒意。
  张嬷嬷不敢隐瞒,她道:“永顺十六年,先帝的圣驾在徐州停留,大姑娘,也就是瑾妃娘娘许久未见家人,便接了夫人过去相聚。夫人没过多久便让老奴去拿了那香过来,那香夫人交给了竹惠。”
  跪在张嬷嬷身边的那妇人听到了她的名字,打了觳觫,她胆颤心惊,“瑾妃娘娘用的香一贯是由文萍姐姐所保管。夫人让奴婢跟文萍姐姐套近乎,趁着她不注意将这掺了曼陀罗的香换了进去。”
  竹惠咽了咽口水,艰难地道:“瑾妃娘娘出事后,夫人得知文萍姐姐她们拿着香去找大夫验证,担心会被查出什么来,便派人跟着,如果一旦发现了异常便要将其灭口。可恰巧有着另外一行人先动了手。后来夫人给了那位枉死的大夫遗孀一笔钱,让她带着孩子离开了徐州。往后的年月里,会有一笔钱送去洛阳。”
  柳夫人闭上了眼睛,跌坐于地上。
  若是眼光能够杀人,柳氏几乎是要被人千刀万剐。
  文萍目眦尽裂,这么些年她东躲西藏,害怕被贵妃、德妃、姜家的人的发现踪迹,好不容易熬道了殿下登基,她跋山涉水的来到京城没有途径面圣又怕暴露身份。知道柳夫人在京城,便先去找她,想通过她求见陛下揭发姜家。
  可到头来,她那么信任的人居然是害了瑾妃娘娘的凶手。
  文萍哀痛到:“为什么,为什么!瑾妃娘娘待你不薄啊!她是你的亲姐姐啊!”
  这句话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姜太后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么多年的惶惶不安,都是由柳氏一手造成。
  贤太妃听着这些话心里后怕不已,这些隐秘之事听到了,陛下会不会秋后算账?
  柳夫人已知自己大势已去,没有退路,她默默地听着文萍的责问。
  她低低的笑了起来,那声音古怪又嘶哑,柳夫人慢慢地睁开眼睛。
  “为什么……我也想问一声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姐姐能够成为宠妃享尽荣华富贵,而我却只能嫁给一个五品官员,还得忍受着他一个接一个的将女人抬进来。为什么我跟姐姐一样美貌所嫁之人却如此天差地别。为什么当初家中送去选秀的是姐姐,而不是我!为什么姐姐要让我亲眼看到原来得到帝王的宠爱什么都应有尽有,所有人都阿谀奉承着。为什么先帝要给我希望,将我认错为姐姐,让我种下了贪念。”
  柳夫人抬起头看向御座上的年轻帝王。
  萧怀衍比先帝那时要年轻,长得更俊美,他手握天下生杀大权,有着至高的权利。
  她便是冒险也要将柔儿送到皇宫之中,送到帝王的身边。
  只是没想到,这成了一条死路。
  柳夫人道:“陛下。我承认是我起了贪念,可我从未想过要姐姐的性命啊。我不过是,不过是想她睡的沉一点,先帝来的时候能够多跟他相处片刻。我不是有意的,也不是存心的。我更想不到贵妃和德妃会对姐姐发难设下毒计。姐姐死了于我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啊。我一念之差,只想着能跟姐姐回宫,怎么会害她性命。”
  “住口!”姜太后怒声道。
  “柳氏你口口声声说着无心,你岂会不知那香对有孕之人有害?你胆敢说自己对瑾妃腹中的孩子没有恶意?依哀家看,你莫不是想要瑾妃的孩子意外流掉,在瑾妃伤了身子之际,主动告诉瑾妃你和先帝的关系,好让瑾妃去跟先帝提让你跟着一道回宫。”
  姜太后看过太多争宠的手段,柳氏的心思一猜便知。
  瑾妃是死于贵妃和德妃设下的毒计,可柳氏给瑾妃用香其心也险恶,这不是区区一句无心便能带过。姜家因她换香,被迫沾了人命,这事一直都压在姜家身上。背负某害皇帝生母的罪名,姜家还能有什么活路。她为了此事不仅差点赔上性命,还逼着棠棠为了家族入宫获宠付出了那么多。
  柳氏这个蛇蝎妇人竟然还妄想把换香的事情栽到姜家头上,实在恶毒至极。
  柳夫人被姜太后说中了心事,不再说话了。
  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
  柳氏哀求的看着萧怀衍,希望他能看着这些年她在他幼年时的关心,能够从轻发落。
  舒柔如同天塌下来了,她神色呆滞的跟柳氏一样跪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她要做宫妃的啊,怎么顷刻之间她的母亲成了谋害姨母的人?表哥那模样可怕极了。
  萧怀衍的目光在跪着的人身上逡巡了一圈,他冷声道:“拖出去,打入诏狱。”
  裴池领命,锦衣卫上前将一干人等全部押走。
  姜蜜看着凶煞的锦衣卫捂住了柳夫人和舒柔的嘴,她们的求情和哭声都来不及发出来,就被拖走了。
  她的大伯父姜青德也站了起来跟着锦衣卫一道离开。她看到大伯父的脸色似有解脱之意,当年那事也压在他心头太久,终是落地了。
  所有涉及当年之事的人全部都要等候发落。
  原本挤满人的大厅,一下空了出来。
  贤太妃很想带着安阳公主退下,可陛下未说话,她仍然不敢动弹。
  萧怀衍像是才记起贤太妃和安阳公主,他道:“安阳既然自己寻了一门亲事,那朕会给她一道赐婚圣旨。太妃好好看管安阳,在她出嫁之前不许踏出长春宫半步。”
  安阳一怔,一开始没明白,但很快听出了其中的意思,她吓得跪了下来,“皇兄,我不要,我不要嫁到忠勤侯府。我不要,求求您了皇兄。我知错了,我再也不会再犯了。”
  若是赐婚,她就连和离都不可能了。
  贤太妃面色如土,也跪了下来,“陛下,安阳不能嫁给那个人啊。求求您了陛下。我会好好管教安阳的,她定会悔改的。陛下,求求您收回成命。”
  萧怀衍摁了一下生疼的额头,他撩了一下眼皮,“安阳出嫁后,太妃也该去行宫了。”
  此话不留一丝余地。
  贤太妃想到刚刚柳氏被拖出去的情形,她连再求一句的勇气也没了。
  贤太妃喉咙发紧,她只能谢恩,“遵旨。”
  姜太后看着贤太妃和安阳公主离开了,她对萧怀衍也有些发怵,刚面临这么大的变故,她心里且不平静,更不用说是萧怀衍。
  姜太后道:“陛下,姜家当年犯的错,愿承担后果。”
  说完这句话后,姜太后觉得压在心口的大石终于被移开了。如今的情形比她所预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萧怀衍并未说话,幽黑的眼眸看着姜蜜。
  姜蜜垂下头,她扶着姜太后的手,跟着姜太后一道离开。
  萧怀衍看着她的背影,摁住额头,神色藏在阴影之中。
  在回慈宁宫的路上,姜太后在轿撵中睡着了。
  姜蜜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幕,那种凶险的惊惧仍然萦绕在心头。
  从长安殿出来,就有那么多计谋等着她。
  只要错了一步,便身陷囹圄。
  思忖片刻后,让崔嬷嬷照看好姑母,她寻了个理由中途下了轿子。
  姜蜜又回到了曲松阁。
  周围的内侍和宫女都遣散了。
  黄昏的日光照出斜长的影子,她走了进去。
  御座上的人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眸,他看着从余晖中走过来的人影,一时不确定是不是在做梦。
  萧怀衍哑声道:“你怎么回来了?”
  姜蜜抿了抿唇,“先前臣女曾应了陛下看龙舟。”
  第九十八章 您要听臣女的真话吗?
  萧怀衍微微一怔,有些不确信自己听到的。
  这真的不是幻影吗?
  之前在姜太后说话时,他就看着姜蜜,他想开口把她留下来。
  可她那时的眼神是抗拒闪躲,甚至是害怕的。
  她还是不肯让他见光,不想让太后知道他想要她。
  他应承过她,会守诺。纵使不愿,也只眼睁睁看着她随着姜太后出去。
  萧怀衍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喝酒喝多了,出现了自己的臆想。
  他的棠棠回来了?
  站在夕阳余晖中的人影是那样的不真实。
  他担心自己一旦过去了,她会不会瞬间消失了?
  姜蜜站在原地未动,她此刻的心绪还未平静。
  她一念升起,从轿子上下来时,她的脑子就很乱。她不知道对不对,也不知道该不该。
  她的脑海中是萧怀衍那幽深的目光,那寂寥又清冷的身影。
  他守了诺言,她也应诺一回罢。
  顺着那个念头,她走了回来。姜蜜也想过,或许等她再进去时萧怀衍已经离开了。
  此时屋子里未掌灯,萧怀衍整个身影都笼罩在阴影之中,他只问了一句话便用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瞧,让姜蜜有些心悸。
  姜蜜闻到了酒味,萧怀衍的脚边已经滚落了一个酒壶。
  瑾妃的事情一直是萧怀衍的逆鳞,原本的真相就很残忍,柳夫人所做的让此事更加不堪。萧怀衍母家那边再也没有其他的亲人了。萧怀衍这种时候可能更需要的是一个人独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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