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7节
虽然没有看到仙人的身影,但隐约有气息传来,却绝不是仅只一个,看来仙人们对此也很重视,这其实也是他们的责任。
“散开吧!从你们来到这里那一刻起,照镜之壁已经开始镜像制造,很快,你们就会经历也许是人生中第一次的自己和自己作战!
相信我,只要用心,这并不是什么难事,而且经历过第一次之后,你们会越来越轻松!”
这就是人仙的行事手段,才不管你是不是同意,是不是心甘情愿,直接拉来上镜像,狗熊放出来才和你说,奔跑吧,兄弟!
于是大家一哄而散,千名衰境,战斗需要足够的空间,谁也不希望自己在战斗中被其他人打扰,至于仙人们能不能看顾过来,那是他们的事,反正要么战胜自己安稳过关,要么就是死,至于是死在自己的镜像手里还是仙人手里,又有什么区别?
青狼老祖混在修士群中向外飞去,直到再也感觉不到周围有其他修士的存在,但他心里很清楚,不管他怎么飞,他也逃不过仙人的感知,所以,知趣的停了下来,再继续飞下去,怕是反而引起仙人的怀疑吧?
他还不清楚自己在这次和自己战斗中的取舍,只是本能的远离,虽然仙人们说了很多,但都是泛泛之谈,真实情况只有真正接触过才能做出判断,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机会,总要试一试。
直到一团精神能量体突兀的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那几乎就是个完全一模一样的他,穿衣打扮,神态样貌,只除了身形若隐若现,虚实不定,让人一眼就能看出不过是个精神体外,其他的,却没有任何区别!
青狼老祖警惕的看着这团能量体,暗自提聚法力,其实他现在也有些迷茫,毕竟自己和自己怎么战斗这是个崭新的问题,不是靠绝招秘技能解决的,因为你会的它也会,完全没有秘密可言,关键是怎么找到那把对付这种异端的钥匙,可能很微不足道的地方,却是它的致命之伤……
那团能量体却没有马上动手,而是非常有礼貌的一楫,
“我就是你,你却不是我;你之思,便是我之想!你之愁,就是我之忧!
如果我有一个办法能解决天狼种族复仇之计,那么,我们之间是不是可以达成某种交易?”
第1955章 混乱
五环,在逐渐的远离众星之城!
在达到和众星之城形成最短距离并维持了数百年之后,庞大的五环界域开始离开,在未来数百年后将彻底和众星之城割断联系,当然,也包括那些一直在辛辛苦苦来回的商队,以及附加品星盗,都将成为历史。
它的下一个和大型修真星系的交汇点,就是双子星座,其间应该还会和大千走廊交错而过,只不过这种交错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所以也谈不上是相遇。
现在是最后的疯狂,商队疯狂,星盗们也疯狂,这是一个充满生机的修真世界!
上洛悬浮在穹顶雪峰之上,心中无忧无喜,轩辕剑派这条大船,在这么些年的提速之后,仍然能顺风顺水,所有剑修为此都付出了无数的心力,当然也包括他。
现在的轩辕,和之前的轩辕已经大大的不同,威信已经建立,很多非道门的门派势力也紧紧的团结在了轩辕周围,形成了一个很有力量的联盟团体,虽然仍然不能和道门相比,但已经有了自己发出声音的途径,有了自己的话语权,而不是像之前一样的道门法脉指向哪里,他们就跟向哪里。
他看的很清楚,要最终和道门法脉平起平坐,甚至压他一筹,仅仅靠平时的经营是不够的,还需要一场战争,一场定鼎之战!
在修真界,没有谁可以和平崛起,战争是最后的手段,也是唯一的手段!
但怎么找到一场在轩辕能力控制之下的战争,这是个问题,战争规模大了无法控制,再让道门法脉出来料理后事那就完全失去了意义,规模小了又显不出手段……
另外,目标到底选谁?
虽然有了大概的思路,但还在犹豫之中,就怕一口吞不下这个胖子!
轩辕内部也有些麻烦,有部分剑修有怨言,他是很清楚的,摊子铺的太大,个人修行时间严重不足,各种任务层出不穷,都是影响凝聚力的源泉,只不过这些年下来,轩辕这条船走的顺利,才能压制得住,没有明面上的分歧。
最核心的裂痕就出现在他引以为傲的内剑精英一派上,这也是轩辕的核心战力,让他不敢下手的这一部分,
大希,活的吊儿郎当;武西行,装的目空一切;冲玄,被感情搞的五迷三道;寒方,一贯的阴阳怪气;步莲,直接的让人尴尬;重楼,干脆的一走了之……
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原因只有一个,这些家伙都是想甩开门派自己出去单干的人物,他们的理念永远是自己强大了轩辕也就强大,而不是轩辕强大了他们才强大!
在这一点上,这些人和那个出走的乌鸦一个德性!
这就是理念上的差距,无法调和!上洛自认为他也是个追求个人力量的剑修,但他却不会把自己的一切凌架在门派之上!
需要一场拿的出手的战争,才能彻底压制这些反对的声音,才能真正把轩辕剑派推到这方宇宙的巅峰,等做到了这一点,自然下面的剑修就有更多自己的时间,到那时愿意去哪就去哪,愿意追求自我就可以放飞自我,门派和个体之间又有什么矛盾的?
无非就是谁先谁后而已!
他上洛选择了门派先,个体后;而那些异见者则正相反,就这么简单!
………………
李绩感觉到了自己的进步,不过时间却已经来到了内景天轮回中的最后一个阶段,定鼎阶段,这个阶段的内景天修士们已经开始了又一次的往内圈扎的争夺,也就是说,在老君山的修行他已经待足了二百四十年。
修真无岁月,转眼百年空;曾几何时,他一次闭关静修的时间超过十年都觉的很长,现在一晃百年也无甚感觉,境界上来了,屁-股也沉了许多,也是种进步!
距离本我分神圆满相去不远,按他估计当在一,二百年左右,之所以停下,是因为老君山上空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裸-男自画像,在李绩看来这次和上次在瀚海风潮也没什么不同,但从戈畅快的长啸中他也能听出他的满意,对自画像的把握端看自己,外人是很难理解其中的差别的。
戈意气风发的出现在了凉亭,“这次画的不错,根基已成!当浮一大白!”
李绩不屑一顾,“我没看出有什么区别,你哪怕多画出一条内-裤出来,真的有那么难么?”
旁边端茶送水的猪妖插话哼哼,“师兄,你看的不仔细!戈大爷这次画出来,那话儿比之前要长了一丁丁!嘿嘿,不过么,比老猪我还是不如的!”
八戒在瀚海风潮戈踏出第一步时并不在场,还在野猪岭当小妖呢,不过来到老君山后,戈在毁掉原来那副自画像时,空中显影,它却是看到的,所以也能两相比较。
不得不说,猪妖看待事物的视角很独特!
戈就笑骂,“你个孽畜!什么还不如你?皮子痒了?二百来年没敲打你,是不是浑身不舒服?
不过头半句还算是人话,观察很仔细,这涉及到人体精气神之精之秘辛!也是我此次自画的关键之一!
有点长进,这瓶大药拿去,当零嘴吃!”
猪妖屁-颠-屁-颠的接过,一嘴的哈拉子,口中尤自哼哼不已,
“谢戈大爷赏……”
李绩看了一眼戈,淡声道:“画好了像,这是准备出去找找场子?”
戈眉锋一扬,“松寺那厮,找了我二百年的麻烦,老子不去找回来,这像不是白画了?
本来我对这种狗屁倒灶的事不感兴趣,不过既然他如此执着,那我便遂了他的愿,看看他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李绩提醒道:“松寺不可惧,一剑授首之徒!但他区区一个阳神却念念不忘找你这踏出一步修士的麻烦,其中必定隐藏着什么!很可能是受人之托,所以,你要小心些,是杀是饶,别婆婆妈妈的惹出背后某个大人物,彼时我恐已不在老君山,怕是帮不了你!”
戈就一哂,“顾好你自己,我还没老到让你帮忙的地步,这次若不是你想会会内景剑修,我都懒的来你这里!
怎么,这是要主动出击了?”
李绩哼了一声,“这些年下来,不知怎地,剑还利,心却老,做事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很多事也看不通透,活的太累!
其实在剑修中找人,很简单,直接一把剑,生死两顾间,便什么秘密又能藏的住?
斩得一尸,却失了以往的锐气,也是怪事!”
两人相对哈哈大笑,在这里,他们本不需顾虑那么多的!
第1956章 剑挑内景
两人杯酒作别,各奔东西,至于各人未来可能遇到的难处,是谁也不提,畅快来去,才是内景天的精髓,
戈是因为画像大成,需要验证所学,排解郁闷;李绩则是在分神紧要关头,需要一些外部刺激来突破最后一层的阻碍。
老君山独留八戒一个,不过两百余年下来,很多人都知道了这座古迹有双修坐镇,也不可能有人来故意挑衅;再者说,这惫懒的猪妖这些年过的太舒适,修为不见涨,体重却翻了一倍,不給它点压力,它就敢一辈子停在筑基混吃等死!
李绩的方向很确定,直奔内圈;因为他感觉这些年来的诸般不如意,其实尽在他自己的不能尽随心意,不是就要怎么大开杀戒,而是到了半仙这个层次,虽然盘算筹谋很重要,但作为剑修的根本还是一剑斩之,如果有什么是一剑斩之还做不到的,那就再斩一剑!
内景天三百六十年一个轮回的仙迹之现,在最后百二十年中开始陷入争夺的白热化,有哪七十二座古迹能进入内圈观瞻位置,大局已定!
随之发生的,就是很多古迹的主人在这段时间内的频繁易手,当然,不包括内景天中最强大的踏出两步的那一批。
沿途随处可见明亮的遁光向内圈集中,其中不仅有想亲自下场的,更多的便是看热闹的;这里说的看热闹,指的是很多修士会在观看他人的挑战中来衡量自己,是不是也具备上去一战的实力。
当李绩接近内圈时,他能明显感觉到周围古迹不断传出的强烈的灵机波动,那是修士战斗中的碰撞。
但他没有去多看一眼,而是直插内圈之内,距离瀚海风潮最近的数座古迹!
不需要辨认,也能知晓这数座古迹分别是属于哪个道统,李绩直接飞向一座看起来最平凡的古迹,一座没有名山大川,只有不高的铁灰矿山数座,大部分地方却被良田占满的地方。
它有个很土气的名字,黑土原。
这里也是内景天中很少的,允许内景天土著居民进入的地方,正是春耕时节,数千里方圆中,近半的农田中到处都是辛勤耕种的农夫,一行行,一排排,男男女女,在早春的冰凉中种下稻苗,
水車在欢快的旋转,把河水灌溉进并不肥沃的稻田;牛車拉着满满的稻苗蹒跚在田间小路上发出吱扭的声音;田间偶尔传来的欢笑对唱的歌声;远处村庄浮起的炊烟,空气中飘浮着牛粪和枝秸一起燃烧时融和的气味,倒也不难闻。
李绩战心似铁,毫不为一片田园风光的世外桃园所影响,神识一扫,已从田间上千个忙碌的农人中分辨出了他要寻找的人,身形一偏,人已往下扎去。
忙碌的凡人们没人能注意到他们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仿佛本来他就应该出现在那个位置,没有任何的突兀。
自然的卷起裤腿,挽起袖子,李绩抄起抛散在水田中的稻苗,开始学着周围农人的方法,一路往前插下去,
还没插几颗,旁边一农夫就纠正道:“你那是埋秧,坑秧,不是插秧!是埋人坑人坑习惯了?
插秧不难,浅,匀,直,稳,不缺穴,不飘苗……”
李绩前期动作似模似样,真正一上手,立刻露馅,他哪里干过这种活,前世今生,都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不过这种农活对一个半仙来说毕竟简单易学,稍一点拨,观察其他农人的耕作,也就了然于心,横平竖直,对一个半仙修士来说,不在话下,比拉线还要准确。
如此埋头农作,撅屁-股干活,不动用丝毫法力神魂等修士手段,从午间一直插到天朦朦黑才罢休,
农夫倒是没有挑灯夜秧的意思,而是站起身,朝远远一座村庄走去,李绩亦步亦趋,不离左右,也不多话。
到了村头,也不进村,而是向旁一拐,向村旁一座破旧的山神庙走去,李绩也不忌晦,随之走入;农夫走到山神像旁,泥脚踢出,木制山神又缺了一腿,看这山神缺胳膊少腿的样子,那是没少被这农夫折腾。
那农夫行事自然大方,把山神大腿掰成几节,拢火于内,又仍进去几只木薯,不多时,一股甜香飘荡在残破的山神庙中,扔了一只給李绩,才自己也剥了一根细嚼慢咽,仿佛是人间最合口的美味。
“觉的一个踏出两步,距离人仙只有一步之遥的人还做这些,很虚伪?很做作?很矫情?
故作平凡,其实却是隐藏不住一颗向上攀爬之心?”
李绩啃了一口木薯,“喜欢就好,别人怎么看也不重要。”
稷下客盯着他,“我这烤木薯的手艺如何?可还可口?”
李绩实话实说,“手艺一般,这木薯我也吃不惯,我是吃肉的……”
稷下客点点头,对这年轻的剑修能直言不媚上感到满意,
“我修的古法,便是这般,也符合我的心境爱好,什么时候我能真正安于平凡,也就能踏上最后那一步!
说易行难,前途莫测!
所以你不要拿我当前辈,在走出最后那一步之前,我们都是凡人!”
李绩就笑,“您这法子可不适合我,既然已经走在修行的路上,如何能再强迫自己自认凡人?
前次离开内景天时,得亏有您仗义相助,否则佛惩之下,还不知要搞的多狼狈。”
稷下客摆摆手,“你取堰者之经,我便帮你,因为那就是在帮助凡人;你若取佛经道藏,那我们就是路人,所以你不必谢我,只不过在这件事上,我们有共同的理念。”
李绩一笑,自顾取出肉食翻烤,他吃肉喝酒,稷下客吃木薯喝清水,各自行事,互不相干,互不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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