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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红叶(2)

  “一郎,今天和妈妈一起出去吗?”
  “去哪里?”
  “主宅。”
  一郎牵着母亲的手,走在青石板的地面上。
  这是一座宏大的古典日式建筑,与之相比,他们叶家的宅院都显得狭小精致许多。
  那个时候的一郎,并不理解二者所隐喻的差距。
  他只是一踏进这个院子里,就在心里觉得。
  好大!
  他看了眼走在前面的母亲——衣着华丽的年轻少妇,妆容精致,边押长长的流苏迤逦下来,随着她的碎步一荡一荡的。
  很美丽。
  他的母亲,浅井悠子,是一个很有风情的女人。
  不过,可惜的是,她的美丽却并没有遗传给长女叶原束子。
  原束子长得像父亲叶崇叁郎,虽然也五官端正,清纯可爱。
  却少了点美人胚子的潜力。
  倒是次子叶竹明却颇继承了母亲的精致。在幼儿时期,偶尔穿上鲜艳的和服,经常被误认为是漂亮的女童。
  倒是,与父亲不太相似。
  下人们偷偷的说,要是原束子小姐与一郎的性别换一换,只怕会更合适呢!
  这话叫叶原束子听到了,知道人们觉得她不如弟弟长相出色。因此大大的发了一通脾气,被家主叶崇叁郎抱着抚慰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只那以后,她开始嫉妒起了年幼的弟弟。
  “原束子,慢点跑。”
  乳娘看见夫人责备的眼神,赶忙小跑着将原束子牵了回来。
  “这里不是你的家,我们是来做客的。怎么可以这么乱跑!”
  美浓夫人责怪着女儿。
  “管将大人说过了,他没有女儿,是将我当做女儿的。”
  小女孩穿着华丽的小纹二尺袖,眉眼骄矜,恍惚可以看见她的丝丝影子。
  美浓夫人想起了黑田悠子夫人身上那高高在上的尊贵,心里一动。
  不再责怪女儿,反而掏出手绢温柔的擦拭她发际微不可见的汗星。
  “我们原束子没准真有福气呢。儿子的媳妇也是半个女儿啊!”
  “母亲,你在说什么呀?”原束子睁着眼睛,迷惑的看着。
  “是,在说你的雄晖哥哥。他可是一个很棒的男孩子呀,原束子要多和他玩哦!”
  “我也喜欢和晖君玩!”
  一个稚嫩的声音插进来。
  “好,你们都要好好的晖君玩。”
  一郎抬起头,边押的流苏从母亲的眼角垂下来,背光里,母亲的面容变得模糊了,只能看到,她唇角上扬的弧度,很开心的样子。
  ……
  黑田夫人还是那些懒洋洋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化,但是,又好像有一点不一样。
  她的视线,似有似无的,仿佛追着他。
  他小小走了几步,藏近了母亲的背影里。好久,悄悄的探出头,黑田夫人边上的位置空着。
  晖君,今天不在。
  还是母亲问了出来。
  “夫人,雄晖少爷怎么今天不在呢?他一向孝顺,每次来了客人都陪伴在您的身边。我们一郎也经常念着雄晖少爷,想要和他玩呢。”
  原束子坐在边上,圆润柔软的脸上挂着笑容。她在外面,总是举止很乖巧的。
  黑田夫人听完浅井美浓的话,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她举起扇子遮住了嘴巴,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仿佛一双吸饱了水的深井,瞧过来。
  “雄晖毕竟是管将家唯一的继承人,身上背负的责任重大。怎么可能像普通的孩子一样随心所欲的玩耍呢。我很庆幸,他是一个乖巧的孩子,非常愿意听从我的话。况且,美浓,你作为我们管家的夫人,又怎么算是客人呢?”
  美浓夫人的脸色红白一片,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发了个巴掌。四周围来自仆人的目光看过来,更像是嘲笑,令人坐立不安。
  她匆匆的告退了,带着一双孩子从主院走出来,像是落荒而逃。
  “黑田悠子……”
  美丽的少妇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满带轻蔑。
  她丝毫没有顾忌,让孩子疑惑的看过来。
  “一郎,想不想去见管将大人,他可是非常的喜欢你呢?”
  一郎摇了摇头。
  可是一心想要踩回黑田夫人一脚的浅井美浓刻意无视了。
  她径直带着一双儿女,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管将家的书房。
  管将千信耐心的听说了她的哭诉。
  她的温柔妩媚,以及天然风情都让男人对她神魂颠倒。
  可是,浅井美浓并不是一个美貌无脑的花瓶
  “大人,我和原束子是女人,并不需要尊严。可是一郎虽然是个孩子,也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何况他这样小,只是忍不住想亲近,喜欢和雄晖少爷玩耍。叶家一直以能够侍奉如大人这样英武的伟人而荣幸,若是以后一郎长大了,能做一个为雄晖少爷开车洗马的仆人。奴都会觉得无限的光荣。”
  让一郎为雄晖做仆人!
  管将千信低下头,看着站在少妇身旁的孩子。
  他继承了浅井美浓的美貌,却又带了一丝英气,是个很漂亮的小男孩。
  管将千信注视这那对浓黑入鬓的眉毛,心头柔软。
  “一郎永远不会给雄晖做仆人的,我会好好安排他。”
  他像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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