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共桃花_9
而牧谨之这里布置的恰好就像温柔窟一样。
有香茶,有竹椅,有恰到好处的微风,甚至就连荷香都比他那儿要浓几分。
好一个不思进取,没有高度的人啊。
“咳,本座知道牧护法喜爱读书,本座这儿恰好有几本,也不知道牧护法看过没有,顺道就带来了。”
他顿了顿,很有点咬牙切齿之感:“你为本座解毒,于本座有恩,本座也十分感激你为我教所作出的贡献。”
漂亮话谁都会说,不过说这种话真是伤敌一百自损八千,恭维了别人,难为了自己。
仇韶想不明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要前仆后继的虚情假意下去呢。
果然不是他不合群,而是世间太奇怪。
“牧护法是爱书之人,不屑金银,这些权当做是本座小小心意罢了。”
牧谨之楞了一下,看向那叠放在竹茶台上的书册,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下,默默抽了一本,随即视线就些微的滞住了。
“怎么,这些都不合牧护法的口味?”
牧谨之咳了一声,拿起茶杯啜一口,很含蓄的答道:“不,这些都是……都是图文并茂的好书。”
“那是自然的。”
“而且这些书在市面上也非常难买到,尊主是在哪里买到的呢?”
仇韶淡漠着一张脸,湖风吹得他发尾飞扬,手指在玉栏上无意识的敲打了几下:“别人孝敬的。”
牧谨之把书合上,单手握拳在嘴边咳了几声,招手叫小厮将这叠书收走,迎上仇韶狐疑的目光,便扬起嘴角的微笑起来:“这种书一个人看没意思,最好要两人一起看,乐趣才会大增。”
他的表情纹丝不动:“那便好。”
“属下……谢谢尊主赠书,以后定会好好阅读的。”
第8章 第八计
他的表情纹丝不动:“那便好。”
“属下……谢谢尊主赠书,以后定会好好阅读的。”
仇韶是对读书一丁点兴趣也没有的,讨了这些书过来也不过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毕竟是要对症下药,如果对方喜欢美酒,就带美酒;喜欢美人,那就捎美人……
所以说,牧谨之所垂涎的美人究竟是人在何方啊。
没有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仇韶也坐回竹椅上,不过坐姿端正,背脊挺直并且远离靠背,他正襟危坐的端起茶杯,润了下唇,道:“上次酒宴上,本座还欠牧护法一个承诺,牧护法真的不打算要了么?”
坐在一旁的男人垂着眸子,在他杯中再添上热茶,腾腾的茶气氤氲着牧谨之的双眼,与仇韶对视时,就显得越发的柔情而深邃。
“尊主的承诺属下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不过上次属下也说了,姻缘未到,强求不得,强扭的瓜是不会甜的。”
仇韶不相信这种托词,阴沉的眼里绽不出丝毫光亮,冷冷道:“有瓜吃已经很好了,饱汉不知饿汉饥,还嫌三嫌四。”
牧谨之嗯了一声,表示赞同,静静笑了声,说:“但是以属下的性子,不巧就是那种宁缺毋滥的人,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勉强。”
“…………”
“要就要最好的,不留一点遗憾。”
牧谨之所说的这些他都参透不了,他认为,这些长篇大论的理由不过是牧谨之在为自己的意图不轨打掩护,牧谨之越是推托搪塞,越是印证了他的想法——
牧谨之果然是在垂涎着不该垂涎的人物。
所以他假装明白的点头,表示理解:“那好罢,人各有志,若是牧护法觉得瓜要熟透了,再来找本座吧。”
牧谨之自然对他的宽宏大量表示了由衷的感谢。
仇韶四处瞧了瞧,视线就落在了竹台上一本装订精美书上,就是牧谨之刚刚盖在脸上那本,他随口就道:“牧护法刚刚在看这本书?”
“啊,是的,尊主看过《莺莺传》么?”
仇韶长眉一皱,直言道:“莺莺燕燕,一听就不是好书。”
牧谨之迎着仇韶淡漠的视线,眯眼道:“尊主要听这个故事么?”
与敌人相处的时光真是异常缓慢啊,仇韶深吸一口气,凝望着不远湖中的荷花莲叶:“行,你说。”
牧谨之清清嗓子,眸光里流光溢彩一般,声音清朗宜人,每一个字都恰到好处的悦耳:“这本书其实讲的一个书生与千金小姐的故事,这位小姐出身大户人家,貌美如花,书生要上京赶考,就借住在了这位小姐家里,两人很快眉来眼去就暗生了情愫,干柴烈火之下便有了夫妻之实。”
仇韶的手一顿,困惑的重复道:“夫妻之实?”
“嗯,可是不久书生考取了功名后便将这位小姐抛弃了。”
“那这位小姐为何不去雇一名杀手?”仇韶提出了一个他认为最好的解决办法。
“咳,在这位小姐被始乱终弃之后,书生也娶了另外的人。”牧谨之眼珠一转,身子往仇韶那儿倾去,仇韶身子自然又向后一退,牧谨之又逼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沉沉道:“后来这位小姐也嫁作他人妇,不过一直郁郁不乐,想不开便轻生了。而书生却一直官运亨通,早就把这位旧爱抛在脑后了。”
“你还没回答本座,为何那小姐不找人宰掉负心人?”
“有一日,一位道士经过书生府邸,告诉书生,他被怨鬼缠了身,怨鬼将在今夜子时找他,书生自然怕的要死,向道士求解救的办法……”
仇韶大力的拍动了一下竹台,将台子拍得肢体摇晃,即将解体,茶水也从杯中荡漾出来,“既然都是要杀掉书生,为何不一开始就请杀手就好了,非要变成了鬼才行,你快回答本座的问题。”
牧谨之保持着微笑的姿势,只是上翘的嘴角勉强的抽动了一下:“大概是为了体现自食其力的珍贵吧。”
这样说的话,也有道理,借人之手的话的确结果会不够甘甜。
牧谨之正又要开口,仇韶又忽然探出手,用手势打断牧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