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节

  男人的自尊心啊,女人的这张嘴啊。
  接下来的时间,佟雨雾还真是没睡着了,傅礼衡用实际行动证实了他已经不再是两年前的傅礼衡,现在的他是老手傅礼衡。
  这在高城的最后一个晚上,佟雨雾是累并快乐着。
  快乐是因为她单方面认定自己是对于傅礼衡来说,最最特别的那一个。
  这件事有了实锤,谁都不可以否认!
  就算他是骗她的,她也要当真。
  ***
  等从高城回来以后,傅礼衡又一次进入了忙碌的工作状态。
  佟雨雾也没清闲到哪里去,因为系统又一次发布了任务,这次任务相较于前几次来说,有了质的飞跃。
  系统:【任务5,在一个星期内租一间你喜欢的房子,并且确定接下来的月租你能靠自己的能力赚到,为时半年,半年后任务成功,赏金两百万,另这半年期间,也会同时的发布其他任务。】
  佟雨雾:【租房,我名下房子好几套,就算真的离婚了也不会沦落到租房的地步。】
  系统:【是否挑战任务?】
  佟雨雾:【……那我不管租什么价位的你们都不干涉吗?】
  系统:【这是用户的选择,本程序不会干涉,但有一点需要提醒你,租好了房子,一个月至少也要在里面住一天。】
  佟雨雾:【……】
  fine,打消租最便宜房子的念头。
  她是一个享受生活的人,租金在一万一月的房子,她都不一定愿意住,租金再便宜一点,那对她来说不是挑战任务,而是渡劫,还是一定会失败的那一种。
  佟雨雾不敢兴师动众,只会自己在网上去找租房信息,如果一个月至少也要在里面住一天,那她就想要租一个她满意的房子,挑来选去,能入她眼的基本上都是一个月租金就好几万,她虽然钱多,但人不傻,不可能租一个好几万的房子空着。
  这天,傅礼衡出门去上班了,佟雨雾也想出去溜达溜达,确定租房的区域。
  燕京太大了,她在网上搜寻租房信息都是漫无目的。
  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巧合,佟雨雾走错了车道,不得不去往跟导航完全不一致的方向,等她准备重新导航时,突然发现这里有些眼熟。
  这里一片是老城区,她长大以后都很少会来这边,上一次来还是去菜市场买海鲜,不过也是来去匆匆。
  她所读的高中以前就在这一片,跟很多人不一样,她是没什么高中情怀的,毕业以后都没再去过母校看看,但母校附近有一条街,那时候她经常会跟朋友去那里喝东西。
  有一家书吧很受欢迎,装修比较前卫,人均价格在当时算得上是很高了,主要受众人群也不是学生。不过她还有她的同学们就没缺过零花钱,就越喜欢往贵的地方去,那时候,她也是这家书吧的常客。
  佟雨雾将车停好,循着记忆的轨迹找到这家书吧,却发现不是营业状态,门是开着的,她也就取下墨镜走了进去,店里面都是大大小小的纸盒堆在一起,显得杂乱无章。
  听老板的语气像是要搬家转让店铺。
  可能是在收拾东西的缘故,她总觉得空气中都是灰尘,惹人不适,正准备走的时候,不经意地瞥见一个纸箱是开着的,摆在最上面的是一本浅紫色的记事本,封面的右下角用黑色的笔写了一个t字。
  她怔住,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应该是她的笔记本,怎么会在这里?
  老板经营这书吧也有好多年了,对佟雨雾这样八年前的常客也还记得,并不是他记忆多好,而是她长得太漂亮了,八年前又经常过来,这几年没见了,猛然再一见,初时觉得很眼熟,再仔细一思索便想了起来,“是你啊?差点没认出来,不过你比以前漂亮了很多。”
  老板也是个妹子,见到佟雨雾的右手无名指戴着钻戒,便笑道:“你结婚啦,我记得以前你还在上高中呢。”
  佟雨雾没想到老板还记得她,将头发捋在耳后,抿唇一笑,“我结婚都两年了,对了,老板,这个好像是我的笔记本……”
  老板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一拍额头,“这些都是失物,我们怕有人会回来找,就专门搞了个柜子装这些失物,这是你的?那你带走吧!”
  记事本上也有灰尘,佟雨雾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起来,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纸巾仔细擦了擦,这才翻开封面。
  她那时候很喜欢浅紫色,基本上草稿本记事本都是买的紫色的。
  随着打开这本记事本,那些被忘却的记忆逐渐浮上心头,她当时才十七岁,每天都泡在题海中,正好那时候有一道物理题她怎么解都不对,便将题目写在本子上,哪知道那天带的书太多了,又碰上下雨的天气,她走得有些急,当时就将这个本子落在书吧里。
  等她想起来的时候已经回家了,自然不可能为了一个本子又跑回去,更加不可能任性到让佟家的司机特意去帮她取一个并不重要的草稿本。
  后来再来这家店时,这个草稿本都被她抛在脑后了。
  这是一个新本子,打开来还是她当年为之犯难抓狂的物理题,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敛,她便看到这道题的下面有了并不复杂又正确的解题方式——
  等、等等!这个笔迹怎么有点儿像傅礼衡的??
  怎么回事??
  第84章 084
  傅礼衡在会议室跟一群老狐狸刀剑无眼几百次,会议结束以后, 几个高层股东筋疲力尽分分钟想自杀,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当他回到办公室,看到佟雨雾坐在他的办公椅上时, 他还没来得及收敛脸上“分分钟想杀人”的表情, 惹得佟雨雾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 赶忙说道:“我给你打了电话, 但你没接!”
  他十分反感重要会议时别人的电话不断,作为老板自然也是要以身作则,每次开会, 不管是大会还是小会, 基本上都会将手机调成静音, 这会儿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还有微信消息, 他捏了捏鼻梁, 语气疲倦:“抱歉, 我在开会没有看到。”
  佟雨雾见他这样,来到他身边, 目光担忧的看他,“你怎么了?”
  傅礼衡笑了笑,重新戴好那一副金丝框眼镜,“没事。”
  他说没事,那就只能没事。
  佟雨雾也不是傻子, 他刚开会回来,肯定是工作上的事,能令他烦恼的公事,她大概也帮不上什么忙。
  “我路过这边,给你买了一点吃的。”佟雨雾指了指茶几上的打包盒,“是你爱吃的一些点心,还有美式咖啡。”
  傅礼衡还真有点儿饿了。毕竟跟一群老狐狸舌战这么长时间,他跟着她来到茶几前坐下,慢条斯理的吃着广式下午茶点心,他不说话,佟雨雾也就不知道要不要把她发现的事说出来了。
  傅礼衡吃饱了以后才问她:“你过来这边是有什么事?”
  要是放在往常,她早就趁机钻进他的怀里撒娇问没什么事就不能来看他了吗,现在他都在为工作的事烦恼,她就有些犹豫了,连带着他的直言直语,她也大方地选择不计较了。
  “这个……”佟雨雾干脆就从包里拿出那个本子递给他,“你看看,有没有眼熟的感觉?”
  傅礼衡瞥了一眼,摇了摇头:“没有。”
  “怎么会呢?”佟雨雾急切地翻开封面,“这是不是你的笔记,这明显就是你写的吗,你怎么都没有印象了?”
  傅礼衡接过来一看,仔细看了看那解题步骤,后思忖片刻,说道:“好像的确是我写的。”
  “什么是好像,这明明就是啊!”佟雨雾急了,抓着他的手臂,“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本子!你回忆一下,你怎么会看到我的本子,又怎么会在上面写解题步骤的?!快!”
  她这样催着他回忆,大有一副他想不起来今天就是他死期的架势,于是,他也只能绞尽脑汁的回忆,还好他这个人记性不差,这会儿又顶着巨大的压力,没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那一年是国外的假期,他也正好有事就回国了,他跟盛叶舟约好要谈事情,那天下了雨,他去得有些晚了,到书吧的时候,只见到盛叶舟拿着一本笔记本在沉思,他走过去坐下后,盛叶舟才说现在高中生的物理题可真难,连他都没想到解题方式。
  他一时有了兴趣,就接过盛叶舟递过来的本子看了起来,当时有笔没有纸,他也看得出来这个本子的主人为这一道题犯难抓狂,想了想,便在这下面写了解题步骤,写完了以后就将本子放在桌子上,还以为本子的主人会过来拿的,哪知道一直到那天他离开,都没人过来找回本子。毕竟这也不是他的,他也没拿走,只是叮嘱了服务员,让他保管,直到失物的主人来找。
  他也很意外,这个本子居然是她的??
  佟雨雾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后不由得捶足顿胸、懊悔不已,“我那天为什么不去书吧找本子,啊啊啊我错过了一段天赐的感情啊!”
  如果,如果那天她去了书吧找本子,会不会在十七岁时就跟傅礼衡认识、继而谈恋爱呢?
  傅礼衡很轻而易举地戳破了她单方面的幻想:“你那个时候十七岁,还是未成年。”
  不会对未成年有想法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想法。
  就算那个时候他跟她遇到,他也不会对她有什么男女之情。
  佟雨雾没有想到傅礼衡可以不解风情到这种程度,气得用力捶他,“我的意思是,我去书吧的话,就可以提前跟你认识,等我十八岁生日那一天,我们在锦城华庭再次相见,你对我展开猛烈的追求攻势……”
  傅礼衡一脸“你在开什么玩笑”,“其实我对刚满十八岁的也没有兴趣。”
  “我不管。”女人的作劲一旦上头,没人可以拦得住,包括傅礼衡,“反正我单方面宣布,你是我的初恋,我也是你的初恋,对了,八年前你应该还没有恋爱吧?”
  傅礼衡:“……”
  “我们是从初恋到婚纱的。”佟雨雾被自己的一番脑补给甜到了。
  看着她自说自话,傅礼衡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柔和。
  他一直认为,他能跟她结婚,是天时地利人和,早一时,晚一时都不行,但在她看来,似乎是在遗憾没有早一点遇到他,早一点跟他在一起?
  这样的遗憾,很大程度上取悦了傅礼衡。
  佟雨雾当着傅礼衡的面将笔记本的那一页拍了下来,直接发了朋友圈——
  【十七岁那一年落在书吧的本子,被傅先生看到,帮我解了题。原来我们在八年前就有交集了。】
  傅礼衡作为直男不会体会到这样一个小小的巧合,这样一个小小的细节,对于佟雨雾来说有多重要,这是锦上添花,原来在那个时候,他们就已经有了交集。
  这种浪漫的情节,是值得一辈子回忆的。
  佟雨雾又抱紧了本子,侧过头很严肃地问他:“回答我,你的初恋是谁?”
  傅礼衡:“……”
  “没关系,你现在不承认我是你的初恋,以后也会承认的,反正对我来说,你就是我的初恋啦。”
  登月碰瓷这种事,她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哪怕说着这种话也是脸不红心不跳,还十分坦然。
  可就是这坦然的模样成功地逗笑了傅礼衡,他一扫之前从会议室出来的烦躁,心情也变得轻松了许多。
  ***
  这个晚上,可能是累到了极点,傅礼衡睡得很沉,继前段时间在高城做梦以后,他又一次做梦了,梦是不连贯的。
  正是盛夏,天气反复无常,下起了瓢泼大雨,天空跟染了墨一样,黑云压城。
  “他”坐在车后座,正在闭目养神,常年跟着他的司机突然将车开得很慢,以征求意见的口吻问道:“先生,太太、不,佟小姐好像在街边。需要停车吗?”
  司机的一番话令“他”眼皮微掀,漫不经心地看向车窗外,果不其然,车辆经过时,“他”看到了撑着伞站在路边的年轻女人。
  年轻女人生得极美,哪怕隔着雨幕,都能从隐约的轮廓中瞧出那令人惊艳的美丽。
  她打着一把伞,裙摆被雨水溅湿,她还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似乎丝毫不为这烂天气而困扰。
  “不用。”
  “他”的声线平稳冷淡。
  司机自然也就不敢自作主张了,只在心里同情了过去的太太几秒钟,便开车从路边经过,也不知道太太有没有认出这辆车来。
  “停一下。”车开出了一个红绿灯后,坐在后座的清冷男人终于开了口,“在路边停下,你过去送她。”
  司机一惊,还是稳稳地在前方停下。
  “他”接过了司机递来的雨伞,准备下车。
  “先生,那您呢?”
  “我自己回去。不必说是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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