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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下不为例

  大虎连忙点头:“是,我知道了,其实,我昨晚也是喝多了,所以才……”
  “啪!”
  唐宋抬起手,一巴掌抽到他的脸上,口中喷出一口烟:“毛病!”
  正在这个时候,他看到赵惜梅红着眼睛,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哎,我说怎么了这是?”
  赵惜梅边用面巾纸擦着眼角,边声音嘶哑的说道:“这儿孩子的命真苦!”说着,坐到他身旁,拉着他的一只手,说道:“唐哥,你能不能帮帮她?”
  唐宋满脸不快的瞪了她一眼,转头又看向大虎,声音转为凌厉:“怎么?不服气是不?”
  大虎忙不迭的摇头:“不是,是我该打,我明白唐哥的意思。”其实,大虎也知道自己错了,队伍自然不好带了,闲言碎语也就出来了。
  “嗯!”
  唐宋点了点头,倒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知道就好,放着外面那么多的野花你不采,偏偏要采家花,瞧你这点出息,下不为例哈!”
  “是是是,我明天就让她走。”
  大虎点头如捣蒜,当然明白这个“下不为例”的意思,真要有下次,没准就要出人命了。
  赵惜梅只是在边上听过几句,便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狠狠白了大虎一眼:“你呀你,是不是趁着我不在偷吃了?早就跟你说过了,你偏不听,这次长记性了吧?”说完,又看向唐宋,低声说道:“唐哥,对不起,这也怪我没有看住他,下次绝对不会了。”
  你昨晚是没在这里,可是你在我那里啊?没好气的摆摆手:“算了算了,多大点事儿,账上又不是没钱,难道还不够你出去快活的?”
  “嘿嘿,账上的钱我哪儿敢瞎动啊!”
  大虎死皮赖脸的凑过来:“那不得唐哥说话算嘛!”
  “你你你……”唐宋哭笑不得的看他一眼,歪着脑袋点了点头:“也对,肥水不流外人田,那啥,那个小姐不用走了,你睡了人家几次,照价给钱,睡别的小姐也一样,实在没钱,从你的帐上扣。”
  大虎微微愣了一下,估计也是没想到唐哥的思维又转了回来,顿时之间喜出望外,搓了搓手,又变得油嘴滑舌起来:“唐哥英明,唐哥威武,那真是太谢谢唐哥的体谅了,你还别说,我去过几次别的地方,市里的‘罗马假日’、‘金碧辉煌’,那里的小姐我就没有一个瞧着顺眼的,还就是咱们这里的好。”
  “不过,也不能在这里睡,影响不好!”唐宋下意识的补充一句,接着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这都是什么破事儿,那啥,快去催催,我肚子都快饿扁了。”
  大虎欲哭无泪的犯着嘀咕,转身小跑了出去。
  “过来,给你脸了是不?”
  赵惜梅故作小女儿状,羞答答的低下头:“对不起唐哥,人家知道错了,请你惩罚人家吧!”
  “你……”
  唐宋真要被她气死了,有心惩罚她吧,又有点下不去手,不过,下一刻,他便火气全消了,只见赵惜梅的身子突然间矮了下去。
  “啊……”
  唐宋哆嗦着身子,舒服的叫出一声,口齿不清的说道:“别在这里,等会大虎他们就回来了。”话虽如此,双手却扶住了她的脑袋……
  唐宋神清气爽的吃着午饭,桌边摆着一溜啤酒瓶子,而赵惜梅责陪坐在一旁,脸色有点难看,发现他的眼神投过来,忍不住又白他一眼,原因无它,只因为在最紧要关头,大虎二人突然间提着饭菜回来了。
  “呵呵……”
  唐宋轻笑一声,惬意十足的放下筷子,只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说说吧,怎么回事?”
  女人若是同情心泛滥,一提起这件事情,她的情绪再见波动,顿时忘掉了肚里的不快,眼眶又见红了起来:“唐哥,那个女孩真的好可怜,你能不能帮帮她?”
  “先说说什么事情……再说,我跟她又不认识,救她一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帮她生孩子不成?那也要我乐意不是?”
  “唐哥……”
  赵惜梅的鼻音开始发重。
  唐宋一把攥住她的小手,嘴里嚷嚷道:“哎哎哎,我说惜梅,咱有事儿说事儿成不,别总动手动脚的……”
  抬头看到她的眼泪又要掉下来,心里头登时一阵腻烦,眼珠子一瞪:“我说了,让你先说说什么情况,你再这样,信不信我扭头就走?”
  看到唐宋又要发火,赵惜梅连忙收回小手,擦着眼泪说道:“唐哥,你知道她嘴上的那道疤痕是怎么来的吗?”却是不敢卖官司,只是略作停顿:“是她十三岁的时候被她的后妈撕的,只后妈为了警告她,她又不肯输嘴,所以,一气之下,用手硬生生的撕烂的。”
  要不怎么说呢,这故事最怕的就是开头吸引人,听了开头,肯定想听结尾,有了开头与结尾,那么中间的戏你还能落下来吗?
  于是,唐宋一边喝着啤酒,一边津津有味的听她讲故事。
  女孩的名字叫做潘婷婷,今年十七岁,东坡市长宁县小北窝乡黑山村人,八岁丧母,至少已经具备了悲剧的第一条件,在爷爷奶奶家长到十二岁,其间,他亲爹给她找了个后妈,后妈年龄不大,比她亲爹小四五岁,却是爱慕虚荣,这才嫁了过来。
  那时候,她的亲爹还是个小包工头,家庭条件尚可,在村子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由于要在外面包活干,所以长年不在家,顺其自然的,戏骨来了,长年养在深闺无人问津,再加上这名少妇在嫁过来前就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可想而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时间不长。
  按理来说,潘婷婷长年吃住在爷爷奶奶家里,不应该跟后妈发生什么矛盾才对,可是,不要忘记,老天总有不测之风云,爷爷奶奶在去城里赶集的时候,不幸遇到了交通事故,抢救又不怎么及时,人还没到医院便咽了气,亲爹从市里急急忙忙跑回来,为二老料理完丧事后,便又以工期紧为理由,火急火燎的走了,而潘婷婷也顺理成章的回到了那个原本非常熟悉,现在却又陌生到极点的家里。
  中间略过潘婷婷发现后妈跟别的男人骑马打仗的经过,总之她是看明白了,十二岁的小女孩,早熟点也不过分,当时,她就生气了,声称要跑去告诉叔叔婶婶,再让他们转告亲爹,说这个女人偷人,也正是这个无心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后妈。
  后妈先联合野汉子暴打了她一顿,推走了野汉子,继续折磨她,为的就是要她不要将这件丑事说出去。
  可惜,潘婷婷人虽小,性子却很固执,她不仅不输嘴,而且最后干脆闭紧嘴巴,一声不吭,任由后妈打骂,那时候她就想,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会将这件事情告诉亲爹,让他休了你。
  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在这个女人身上找不到任何亲生母亲的影子,特别是当她听村里人说,这个女人过门之后,竟然将家里所有母亲的东西,全部丢到墙外卖破烂的时候,她更是恨透了这个后妈。
  后妈撕烂了她的嘴巴后,看着倒在血泊中昏死过去的她,也有些害怕了,连忙打开门招呼邻居帮忙,将她送到乡卫生所里,并且谎称,这丫头嘴馋,刚才去树上摘苹果吃,不小心掉下来被树枝划破了嘴。
  邻居们也不傻,大晚上的不睡觉,闹哄地这样热闹,傻子才听不出来怎么回事,不过,毕竟都是乡里乡亲的,大多也只能将这份愤慨藏在心里。
  当然,也不是没有那忍不住的,却又因为救治孩子大紧,错失了良机,而后被自家的婆娘硬拉回去,提着耳朵告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吃饱了撑的不成?管这闲事儿?这家孩子的大人还没死绝呢!
  九十年代初,县里的医疗水平尚且跟不上,更别提什么乡卫生所了,医疗技术可想而知,哪怕只是简单的缝合处理伤口,也做的不是十分利索,当然,这也跟潘婷婷伤的位置有关,况且又是撕裂伤,跟刀砍斧劈后留下的整齐伤口根本没有可比性,于是,最大的悲剧来了……
  听到赵惜梅停下来,唐宋放下手中的啤酒瓶,吧唧着嘴角问道:“……后来呢?”
  “你……”
  看到他这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堵气似的扭过头去,用鼻腔发音道:“哪里还有什么后来,一个女孩子变成这样,你觉得她还会有什么后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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