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太后笑着摆手:“姜氏说你们二人情缘深厚,哀家看来这话果然不假,她说话虽直,但难得真情实意;你往日就是个闷葫芦,今儿个也难得替你王妃开脱,可见太子之前的话没说错,皇上这桩婚事做得极好。”她神色温和,像个慈和的长者,长公主却在一旁不屑冷笑。
  太后慈爱地拍拍姜丛凤的手:“罢罢,见你夫妻二人如此恩爱,哀家便也不当这个讨人嫌的了,你且回去与你们家王爷一块儿坐吧。”
  姜丛凤忙红着脸起身:“妾身谢过太后娘娘。”然后下了御阶坐到了英亲王身边,之后她老老实实扮羞涩,对英亲王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认亲的时候姜丛凤才知道,除去各种原因夭折的,明国皇室如今有宗亲小一千人,直系宗亲则近百人,今儿个来的几乎都是直系。
  夫妻两人认亲时,太后不知与皇帝说了什么,后者面露为难之色,长公主也在一旁极力劝说的模样,最后皇帝还是无奈点了点头,见此长公主居高临下地看了正被领着认人的姜丛凤一眼。
  认亲结束后两人回到座位,皇帝下令开筵,便将英亲王独自叫到了一旁。长公主端起酒杯坐到了姜丛凤身边,不怀好意地笑道:“你可知皇兄叫小哥过去是做什么?”
  姜丛凤脸上也露出一个笑:“男人们自有事情要办,我一介妇孺关心那么多作甚。”
  “哟,不愧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女人,如今性子倒是淡定了许多,想当初撞见本宫与屈郎的好事时当着本宫的面就敢破口大骂……”见姜丛凤神色不变,深深一笑又道:“本宫还记得两年前刚与屈郎在一起时,他便在本宫面前毫不掩饰对你的厌恶,说你霸道又善妒,遇上点事就爱拿父兄压人,动不动对他大吼大叫,纯粹是个泼妇,一点女人味儿都没有……”
  姜丛凤突然拿过一条帕子捂住嘴,吐出一块熊掌肉,包了包扔到一旁,又将案几上那道‘掌上明珠’朝外推了推,朝长公主淡淡一笑,道:“这道菜虽珍贵,但吃起来却有些不对味儿,想必是里面烂了,果然再好的东西根子坏了也叫人难以下咽,倒足了胃口。”
  长公主脸色一变,目光阴沉地盯着她,半晌突然又笑开了,不屑道:“即使如今你已贵为英亲王妃,但在本宫面前依然只能逞一逞口舌之利,不过看在你不怕死的总是招惹本宫的份儿上,本宫好心送你两份礼物。”
  “这一嘛,是本宫好心替你找了一位姐妹,正是先头英亲王妃的亲妹妹、富安侯府的嫡出二姑娘。她不仅比你年轻漂亮,且温柔大度,才情高绝,想必到时你也能跟着她学习一二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大家闺秀。”
  见姜丛凤竟然神色平静,长公主虽不甚满意,然而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又兴奋起来,她凑近姜丛凤耳边笑意吟吟道:“这第二嘛……知道为什么这么些年你都生不出儿子吗?”说完退后一些欣赏姜丛凤的表情,果然见她一瞬间僵住,然后脸色渐渐发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无声大笑起来。
  姜丛凤在这一瞬间浑身血液倒流,几乎不能呼吸,看着长公主笑得前仰后合的嚣张模样,指甲狠狠刺进肉里,强忍激烈的情绪让她眼球充血,眼底一片血红,面色却僵白,冷声道:“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胡说八道?”
  “本宫胡说八道?”长公主欣赏着她扭曲的表情,笑得开怀极了:“何必强撑呢?不过本宫就做做好事替你解惑好了,不然到时候真生不出儿子,岂不冤枉死了你!”
  说着一字一句将血淋淋的往事在姜丛凤面前割开:“其实好多年前屈郎就已经开始厌烦你了,却碍于你父兄不敢对你如何,于是他想出一个办法,叫你不再怀孕,不再生下屈家的儿子,这样他迟早有一天能以无子为由休了你,到那时,你父兄再是厉害也拿他毫无办法!”
  眼见姜丛凤随着她的话脸色渐渐灰白,双眸充血,那种即将毁灭的快感让长公主激动难抑,于是毫不留情地刺下最后一刀:“说什么给管宗麟生儿子,你如今还能不能生都是个问题呢!呵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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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接下来女主要暴动一回了~
  第20章 回报
  “这是在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英亲王的声音,长公主一顿,回头无辜道:“没说什么呀,我只是告诉嫂嫂小哥你即将娶侧妃了,她听了有些难受。”说着无奈一笑。
  英亲王看向姜丛凤,见她在微微发抖,脸色也极为难看,顿时眉头一皱,扶上她肩正要问,姜丛凤却先一步抬头看向他,僵硬地露出一丝笑:“王爷,妾身没事,您无须担心。”
  长公主见状挑眉笑了,起身道:“嫂子何必强装无事,毕竟这事你往日不曾经历过,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正常,不过我们皇室与一般人家不同,依小哥的爵位本就该有数位妻妾,嫂子既然嫁进了皇室,还是早些接受才好,不然往后小哥再纳小嫂子,到时你可怎么办?”抬头见英亲王正冷冷盯着她,吓得脖子一缩,赶紧走了。
  英亲王坐下,目光停留在姜丛凤脸上:“真的是因为侧妃之事难受?还是管宗瑶对你说了什么?”
  她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王爷,您多虑了,妾身并没有因为此事难受,妾身只是身体有些不适罢了。”
  英亲王皱眉:“当真?”
  “妾身真的只是有些不舒服。”
  他原本打算和她说一说侧妃之事,但见她脸色越来越差,只得暂时放下,想了想,起身去找了皇帝,“皇兄,姜氏有些身体不适,臣弟先带她回去了。”
  皇帝看了眼垂头坐在那里的姜丛凤,凑近他低声道:“可是因为侧妃一事?虽说新婚第二日就提出纳侧妃对她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不过这是太后一再要求的,朕实在不好拒绝,不如你和你媳妇好好说说?”
  英亲王淡淡道:“皇兄多虑了,她大度得很,并不会因此事闹脾气,但臣弟已经说过了不需要什么侧妃,若太后一定要将孟氏塞进臣弟府中,那就叫她来亲自与臣弟说吧。”
  皇帝脸色一沉,低声斥责道:“你胡说什么,再怎么说她也是你我嫡母,难道你还能当面顶撞她不成?而且那孟氏才貌俱佳,若不是你求了姜氏,她说不定就是正妃,如今人家只求个侧妃之位也并不过分吧?太后现在还让朕从中转圜,若到时她直接下一道懿旨赐婚,难道你还能拒绝?再说就算你强硬拒绝了,太后会不会以为是姜氏不满甚至挑唆?那时她有气没处撒,为难为难儿媳难道还不容易?你就不为姜氏想一想?”
  英亲王冷笑:“看样子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把孟氏塞给臣弟了,既如此,那就送来吧,臣弟告辞。”皇帝看着他冷漠的背影无奈摇头。
  回到座位上,英亲王一把拉起姜丛凤:“走吧,既然不舒服,我们就回府。”姜丛凤有些愕然,但愕然之后一个字也没说顺从地跟他离开。
  见正主都走了,殿内众人有些惊讶,正和太子妃说话的长公主轻笑一声,太子妃见状问道:“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母后说要把孟二赐给管宗麟做侧妃,那姜氏难受了呗,嫁入我皇家还想椒房独宠,简直做梦。”实则想着姜丛凤备受打击的真正原因,长公主心里快要笑翻了天。
  太子妃恍然大悟,转头看向太子,见他正神色莫名地盯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忙低下头。
  一路上英亲王牵着姜丛凤的手没有松开,直到了宫门口她才挣脱,看着英亲王府的马车,她道:“王爷,您先回去吧,妾身想去看看鸣鸣。”
  英亲王默然看着她,片刻道:“本王送你去。”
  “不用了。”姜丛凤拒绝,还对他笑了笑:“以您的身份现在上门也不合适,妾身去去就回,很快的,您不用担心。”
  她故作平静,实则脸色苍白眸中充血,跟大病了一场没什么区别,而且新婚第二日就回前夫家是多不合适,想必她这会儿要么想不到,要么不在乎……
  分出几辆马车,姜丛凤带着青虹等女护卫走了,看着她们的马车转入大街,英亲王吩咐长戈:“跟上去。”
  屈家门房见到姜丛凤从马车上下来当时就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忙连滚带爬冲进去禀报。
  屈家人听到消息赶到客厅时,就见姜丛凤一身王妃品级大妆,面无表情坐在上首,其凛然威势与往日一比陌生极了,俱在心里一惊,都觉得她是回来报复了,屈老夫人不由暗暗着急鸣鸣怎还不来。
  “微臣/老身见过王妃娘娘。”
  姜丛凤对平安道:“你出去看着,若小姐来了将她先拦在外面,把门关上。”
  “是,娘娘。”平安恭敬应下,见此屈家三人愈发胆战心惊,尤其屈文霍更是后悔进来之前没让人去请长公主前来。
  大门关上,姜丛凤漠然俯视着堂下跪着的三人,缓缓道:“今日来,我就想问问,我姜丛凤可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
  屈老夫人正要接话,却见她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当初你们屈家小门小户,最值钱的也不过是一座两进的祖宅罢了,其价值连一处我在中央大街上的铺子都抵不上,但就是那些价值千金万金的铺子田庄我说送就送,我一心一意为你们屈家筹谋,为屈文霍生孩子,为你们两老尽孝,这府里上上下下,哪一点不是我姜丛凤嫁进来后置办起来的?我对不起你们了?”
  果然是来秋后算账了!屈老夫人顿时冷汗淋漓,赔笑道:“娘娘说笑了,您自然是功德无量的,自然没有对不起我们府上的。”
  “不,你说错了,我还是对不起你们的。”哪知姜丛凤竟反驳了自己的话,众人一愣,只听她讽刺一笑:“我对不起你们屈家的,就是不该将屈文霍当初上门提亲时那些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屁话当真;不该在屈老夫人你三翻四次提出来给他纳妾的时候又拿他这话把你堵回去;我更不该时不时就将我父兄威名挂在嘴边,以致你们表面奉承我,实则心里恐怕恨极了我!”
  眼底涌上血红,她看向跪在后面的屈文霍,飘忽一笑:“当然,我最最不该的,是没能为你们屈家生下一个儿子,没能让你们屈家的香火延续下去,屈文霍,你说是不是?”
  屈文霍听她一一数着这些,那些年的压抑再次涌上心头,不由心生反骨,抬头冷声道:“王妃娘娘,过去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您如今乃是英亲王的王妃,千金之躯,前程似锦,何必揪着往日那些事情不放呢?若叫英亲王知道你如此斤斤计较,倒不知您这王妃的位置还做不做得稳了?”
  “霍儿!”屈老夫人大急,不由大声呵斥,使劲给他打眼色,然屈文霍却觉得自己并没有说错,而且想到长公主在,更加无所畏惧,便固执地不肯就范,傲然回视姜丛凤。
  “倒是劳烦你替我担心了,不过就算明日王爷要休了我,此时此刻我也是英亲王王妃,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猜我会不会有事?”她极为平静地看着他,可那平静的眼底却是被冰封包裹的暗涌,暗涌中潜藏着铺天盖地的毁灭的锋芒,屈文霍不由自主打了冷颤,却僵直着身躯不愿低下头去。
  姜丛凤淡淡一笑,起身抽过青虹腰间佩剑,屈老爷见此脸色大变,屈老夫人更是急得眼泪都快落下来,忙膝行几步上前抱住姜丛的腿,哭求道:“娘娘,我们错了,我们错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吧,求您看在与霍儿十几年的夫妻情分上放过他吧!娘娘,老身求求您了!”
  “夫妻情分?”姜丛凤抬剑指向脸色发白却依然倔强的屈文霍,勾唇一笑,潋滟似妖,却含了尖锐的冰渣,“你和长公主一起设计叫我看见你们厮混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你们屈家逼我和离的时候怎么不想想所谓的夫妻情分?你屈文霍当年下药,害我再不能有孕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夫妻情分!”
  好似一道惊雷当头劈下,屈文霍愣了一瞬之后不由脸色大变,而此前还一直哭求的屈老夫人则似触电一般缩回手,颤抖着趴到了地上,候在一旁的青虹几人不敢置信,屈老爷亦震惊异常。
  门外,默默听着的英亲王亦是惊愕不已,想到她此前的异样,便都有了解释,心里这一瞬倒说不出是种什么感受,又酸又疼。被平安拦在拐角的屈鸣鸣红了眼,默默低头掩住眸中情绪。
  姜丛凤看着屈家母子二人的模样,便知长公主那些话果然不是骗她的了,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可心中闷痛并没有因此减缓,反而越来越清晰,似乎在无情提醒着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她不无讽刺的一笑,真觉自己那些年还不如喂了狗。
  她一脚踢开瑟瑟发抖的屈老夫人,走到屈文霍面前,注视着他那张堪比潘安的俊逸脸庞,顿时恶心欲呕,扬手就是狠狠一巴掌,将屈文霍打得扑到地上,还不等他有所反应,姜丛凤又一脚踩在他胸口,漠然一笑:“你害我失了做母亲的资格,我便也以此回报给你,这,不过分吧?”说着,在他惊恐的眼神里,举剑朝他下·体狠狠刺去。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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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孝顺
  “不可!”
  门突然被撞开,一道身影极快冲进来,一剑挑飞姜丛凤手中长剑,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这番突变终于惊醒众人,屈文霍霎时惨白着脸软倒在地,顾不得狼狈,忙朝后爬开远离姜丛凤,而屈夫人则吓得大哭出声,只喊救命。
  姜丛凤红着眼看向英亲王,恼怒异常:“王爷,这是妾身自己的事,还请您不要阻挠!”
  英亲王见她仿佛暴怒的狮子,上前一步欲握住她的手,却叫姜丛凤避开了,眸光一暗,出手如电,瞬间握紧她手腕将她拉进了些:“即使你身为王妃,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若你真的伤了他,倒时本王也不一定保得住你。”
  姜丛凤一声冷笑:“王爷放心,后果如何妾身早就想清楚了,到时自会一力承担,不会牵涉到您!”
  英亲王神色一冷:“你现在是本王的妻子,夫妻一体,你当真以为本王能撇得干干净净?再者就算不为本王考虑,你能不能多想想你的女儿!”
  鸣鸣?姜丛凤一愣,被怒火冲昏的头脑冷静了些,是啊,她的伤痛和屈辱比起鸣鸣来又算什么?但有了这样一双自相残杀的父母,往后谁家敢要鸣鸣?她这辈子就毁了!
  脑海中一个激灵,姜丛凤喃喃道:“妾身明白了,多谢王爷……”神色却憋屈又迷茫。
  见她一身的精气神仿佛刹那都消失了,英亲王不由握紧了她的手,又淡淡说了一句:“要毁掉一个人法子多的是,何须用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笨办法。”
  姜丛凤不由抬头看他:“王爷?”
  英亲王抹了抹她满脸冷汗,温声道:“好了,一切都有本王在,我们回府再说。”说着看了眼屈文霍,牵着她的手走了。
  一直在外面角落的屈鸣鸣见此忙向后躲了躲,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这才走了出来,秋雨担忧地唤了一声:“小姐……”
  屈鸣鸣平静道:“回去吧,只当今日没来过。”说着也不管厅内三人,带着秋雨白霜走了。
  厅内,屈文霍被姜丛凤差点一剑削了□□的恐惧还未过去,英亲王走之前的那一眼又叫他心惊胆战,一时仓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屈老爷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完了,我们屈家全完了……”
  屈老夫人满脸是泪,闻言骂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完了!她姜丛凤是王妃又如何,我们还有长公主在呢,那可是太后娘娘的亲生女儿,只要她一日念着我们文霍,我屈家就一日不会倒!”
  “对!长公主!还有长公主!”屈文霍登时反应过来,忙手脚并用爬起来踉跄着往外走:“只要有长公主在,王妃又如何,王爷又如何,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
  回去的马车上姜丛凤一直沉默着,英亲王道:“这些都是管宗瑶告诉你的?”
  “是。”
  “为什么不和本王说?”
  “这是妾身自己的事,而且是在嫁给您以前的事,妾身想自己解决。”
  英亲王顿时气笑了:“所以你的解决办法就是废了他?”
  姜丛凤冷声道:“不如此不足以平了妾身的怨气!”说着那痛苦得无法发泄的怨恨又冲击着她,不由扶上心脏位置,只觉那里一阵一阵刺疼,眼眶泛红,却一滴眼泪也无。
  英亲王沉默片刻,突然道:“你可知本王当初娶你的初衷是什么?”
  “初衷?”
  英亲王道:“本王娶你,是因为本王答应了你父亲,往后会替他好好照顾你。”姜丛凤瞪大了眼睛:“父亲……”
  “若你依然是屈家妇,本王会安静的护着你,若你有事也会出手相助;可因缘际会,你又做回了姜家女,正好皇兄又逼本王娶妻,本王便想,既如此,不如就娶你,正好本王需要一个妻子,也正好本王可以把你放在身边护着,一举两得。”
  他看着怔愣的姜丛凤,沉声道:“你父亲临死之前最放不下的是你,所以往后,即便不为你自己想,起码也要想想你父亲的这番惦记。”
  姜丛凤缓缓蜷缩着身体,眼泪终于落下:“爹爹……”一瞬间那些痛苦和憋屈如洪水一般冲泄而出,她先前还压抑着,可想起往日父兄的疼爱,想起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和屈辱,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嚎啕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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