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鸳鸯和好如初
相反,江易寒屋中,倒是充斥着温情蜜意。喉嗓处蹦出一个个悠扬的字符,情情切切。
江易寒稳坐榻上不动,一切任着自家傲娇夫君。花作尘喝得酩酊大醉,根本不知身前的人是谁。是龙阳羡也罢,出于本能,白衣小公子贴上身去,泪落连珠子,咬着他的唇不放,手不自觉地滑来滑去。天阶夜色凉如水,屋内的纱帐受不了轻晃,蓝颜倾城,“江复……”
只有窗外的青墨衣裳公子,眸中流露几分杀机。
花作尘醒来时,身上趴着一个江易寒,“呃?”玛德,身子疼死了,他根本动不了,这死江复!花作尘抬头张口咬扯着那张脸蛋。
“哎!!!疼!”江易寒惊醒,第一眼便是花作尘看冤家的眼神,“干嘛这眼神?”江易寒无奈。
“我要!告你!迷!奸!”花作尘愤愤不平。
“边去,你自己喝醉的。”
“哼!”
“昨晚也是你先动手动脚动身子,今早又动口的!”江易寒有理,咄咄逼人的节奏。
不承想,底下的花作尘撇嘴哭了,一行行泪落在枕上。
江易寒陪笑哄着,“好了,零零,我错了,对不起,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你知道刚开始我骗了你,为什么不知道后来我……那么爱你?”
“我……”花作尘声音越来越低,“我害怕。”
“不要在乎我哥的话,他巴不得你跟我分呢。花零零。”他笑。
“还有。”花作尘心有余悸,“先前在院子里给你准备生辰礼,然后突然出现了一面镜子,把我吸了进去。我看到,一个红衣公子,被人活活折磨死了。”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
“折磨他的人,是他的夫君,还有他夫君的哥哥。”花作尘抬头,江易寒则是明显的一愣。
“怎么会?对了,镜子?”江易寒疑惑,难道是息机那面镜子?是他吓唬的花零?过分了,江易寒辩解:“不用害怕,那面镜子我见过,它是通过幻象来激发人内心的恐惧,都不是真的。”
“是吗?”花作尘渴求安慰。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江易寒捏了捏他的脸蛋,“还有——”江易寒笑,“想不到夫君这么在乎我嘛。”
花作尘嘟嘟嘴,忍笑避开江易寒的目光,“哼。”
“幸好思念无声,否则我怕你震耳欲聋。”那人笑,却又矜持了几分,“那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哼!”
“嚯,非要我强上是吧?”江易寒按倒了。
“……又欺负我。”
“让你不听话。”
“让你跟息机眉来眼去,搞暧昧,下次再这样,老子特么先弄死你。”花作尘气哼。
“喂,你对我那么冷淡,还不是我太想你,把他当作你了吗?”江易寒还委屈呢,“你跟那个剑仙又是怎么回事?从实招来啊。”
白衣公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只不过陪他演出戏而已。他想……拒绝温不笑的追求,非说自己不做那些有违人伦之事。”
“不会吧,温大公子那么好的个人,他居然拒绝了?服了。”
“诶,带不坏人家诶。”
江易寒抱了花作尘起来,“好啦,少管别人的事了。”
“好~”
“总算乖一点儿了。”摸摸狗头。
看见零复又好在一起,众人都很无奈,息机强颜欢笑,敬酒打趣又祝贺。江如练心下含恨,但也不能做出什么伤害花作尘的事来,不过,那个青墨衣裳的公子到底是谁?
不过零复两个又好在一起,也没以前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两个人安安分分在一起喝酒,说说笑笑,君子动口不动手,花作尘动口。
因为虚无幻镜的事,江易寒差点跟息机吵起来,息机故作委屈,只说是镜子丢了,最后江易寒也信了,花零零无事便好。
而温不疑发觉龙阳羡对自己哥哥冷淡了,便欢喜地霸占了自己哥哥,开心。“哥哥。”不疑笑着,伸着帕子,右手捏着一块糕点,“把不言玉吐出来,我喂哥哥吃糕点。”
“啊……”温不笑迟疑许久,张了张口。
温不疑脸上笑意消失,愣住了,“不言玉呢?”怪不得一直不见哥哥说话。
“不笑。”龙阳羡站了起来,脸色有些难看。
温不笑微笑,额上生花的同时,一滴滴泪落了下来。无……妨……他打了个手势。
那一日,龙阳羡的话句句伤人心,温不笑独自跑到了山崖前,痛哭许久,草木生悲。将不言玉吐在了手中,温不笑毫不犹豫地奋力扔了去,哭了许久才回了龙府。
“来人,多带些人,去各个山崖下面去找……”龙阳羡话还未说完,温不疑的话打断了他。
“不必了,我要带我哥哥离开。”
“呃?”花作尘几个看了过去,“不疑,别冲动。”
“哥哥,走。”温不疑简直气疯了,对这个龙阳羡也早就深恶痛绝了,拉着哥哥去收拾东西。
龙阳羡无奈地笑,青衣公子似乎也对龙阳羡失望至极,一切都顺从着弟弟。
花作尘站了起来,“那个,要不我去劝劝?”这家伙可是专业劝架,看看师父师娘就知道了。
这个时候,龙家的人进了大厅,“龙主,有花府的人前来,说是有要事找花大公子花二公子。”
“呃?快请。”
“找我们?”花作尘一脸疑惑地看向了花林,花林也是不明白,别是我俩又惹了什么事吧?
等到花家的子弟进了来,开门见山地向花作尘跪了,“请公子们速回青邱,花家出事了。”
“别急,你慢慢说。”白一痕心有不安。
那人缓口说道:“公子节哀,家主……遇刺身亡了。”
“什么?!”在场的人,无一不惊,好端端的,怎么会有刺客?令人不得不联想到了林、息、江三氏。
花作尘有些生气,“你特么逗老子的吧?”
“我爹他……”花林也不敢相信,眼泪却先下来了,“怎么会?”到底是江如练的徒弟,他默默地抱在怀中安慰着,心里推测着事情的前因后果。
白一痕示意江复拉住那个冲动的白衣公子,“别冲动,听他把话说完。”
“公子,千真万确。家主遗嘱,要大公子继家主之位,速回青邱加冠行成人礼。大公子,现在花家上下大乱,家主尸首未葬,急待公子回去主办。”
花林还小,只一味地哭。
花作尘就纳了闷了,“哪里来的什么刺客?你们特么都是怎么看守的?”
“花零。”江易寒极力拦住,“别冲动,你这么问罪,人死又不能复生,节哀才是。”
花作尘仍是想冲上去质问,怔然落泪,叔叔还在,自己起码还有个家,现在……一切竟然变得那么快,遇刺身亡?他不住地推开江易寒的手,“放手,放手,我要回家,我要去见叔叔……”有些事,有些人,一旦失去,才悟解了何为珍惜。
“花零乖,花零乖,我陪你回去,我陪你。”江易寒理解他的心情,明白失去亲人的痛苦,一场瘟疫,让他原本欢乐不断的世族大家,只剩下了本族的一个小公子,可叹江如练并非江易寒的亲哥哥。
龙阳羡随后吩咐了人去备车马,送他们几人回青邱。
息机只是看着,不言不语,其实心里很舍不得江易寒,只想在余下的片刻之间,好好看看那个人。
不过一个时辰,温家两位公子离开了,花家两位公子同江家两位公子也不得不返回了青邱,白一痕又是花作尘的师父,花作尘和花林两个人的成人礼还需他和江如练一起主持。
热闹的龙府一日之内安静了下来,只剩息机一个。这家伙还是花作尘生生给他拉过来,勉强凑成对儿的。
息机含笑,用本音劝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也是常摆宴的,人之常情,别太难过。”
“我知道。”龙阳羡叹气点头。
他又笑:“你主要是不放心你那位温大公子吧?”
龙阳羡强笑,“怎么?你吃醋了?”
“这倒不是,我……”他低了低头。
“你看上了江复?”龙阳羡喝茶,笑眯眯,说实话,息机同江易寒的关系不正常,谁都看得出来。
息机笑了笑,“我知道他一心都在花零身上。”
龙阳羡叹了口气,“有些人,不是自己的,终究是陌路殊途。”
息机点头,默认了。
时隔多日,一行人又回到了青邱,在世人都欢欢喜喜置备年货,庆贺新年的时候,花家却在置办丧事,追查凶手。
宴乐一切停办,只简单给两个小公子行了成人礼,加了冠,江易寒这家伙非要陪着花零一块儿,令白一痕无语,一块儿就一块儿吧,还省事呢。
于是,花零有了“作尘”之字,江复有了“易寒”之字,而花林,师父如练想了许久,才落笔给了他字——“似霰”。
江如练,花似霰,零复夫妻相视一眼,心下会意,心照不宣。
丧事办完了,就已经到了来年的春天,料峭春寒,家不可一日无主,年已十九的花作尘却推辞了家主之位,非要花林继位。
“小似霰我是不放心,不过我放心你哥。”花作尘跟江易寒击了个掌,心有灵犀一点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