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9章 唯有失去
“杜玄……”
……
“对不起……我输了第一战！”
紫月舞想哭，但她不想自己在杜玄的面前落泪，所以强忍着没有哭泣，她自责地螓首低了下去︰“对不起，对不起……”
闻言，杜玄的双瞳刚刚恢复清明之色，身上的戾气也在这一刻散去了许多。
他努力地微笑着，望向了紫月舞，望向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望向了那些将士们。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
他开口了，声音很沉，更是很真挚︰“我不敢相信，如果不是大家都尽力了，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局面！”
“哎……”
习风苦笑着，说道︰“我们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拖延而已！”
他说的没错，大家之前在做的事情，其实都是在拖延时间，以此看看能不能等到杜玄回来，仅此而已。
还好，杜玄回来了。
“多谢大家！”
闻言，杜玄对着所有人沉沉抱拳，躬身一拜。
这一拜很沉，仿佛是杜玄在面对着无数的长辈一般。
等到一拜结束，杜玄才举目望向了远方的敌阵︰“剩下的，交给我吧！”
“掌……掌教大人……”
这时候，狼九一犹豫着，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九一，怎么了？”微微皱眉，杜玄问道︰“什么事？”
“您……您不能饶恕离阳殇！”
狼九一握着拳头，说道︰“就是她，是她的背叛和勾结魔族，才会……才会……”
离阳殇！
那个杀心太重，怨气太深，杀人如麻而被杜玄专门提醒过的剑门弟子……
她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深吸口气，杜玄望向了远方的离阳殇，看到了离阳殇娇小的身躯如同风中败絮，一直在微微颤抖。
她看上去很无力，很无助！
望着她时，杜玄的眼神里闪过了无奈，以及惋惜……
剑门第一位要被清理门户的弟子，出现了！
“我|草，他们谁更厉害？”
狂燎汗国的大军最前方，距离霸苍不算太远的地方，狂燎汗国六杜子张金雨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认真之色。
原本嗜杀无度，原本视人命为草芥可以谈笑中随意灭杀的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自己很可能就要成为草芥了。
于是他在询问，到底是霸苍厉害，还是如同魔神一般突然出现的杜玄更厉害？
“这……应该是魔君更强！”
护在张金雨身边，枯离眯着眼楮，谨慎说道︰“毕竟魔君已经破境成为了更强境界的大能，而杜玄那小子……看上去还是半圣境的实力！”
“草！”
闻言，张金雨一脸不满，说道︰“半圣境？他才多大年纪就半圣境了？这说明他太牛|逼了……而且你居然回答说‘应该’，应该你个头啊！这不是等于你也没有把握吗？”
枯离的回答确实使用了“应该”这个词，表明了他自己也不确定现在的霸苍到底还有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稳压杜玄一筹！
说了这么一句，张金雨左右望望，选择了向着后方大步奔出。
“枯离你给小杜听好了，那小子一定会找小杜的晦气，到时候如果霸苍挡不住，你就算死也要给小杜挡住！”
一边如此说着，张金雨继续快速地奔驰着。
望着他的背影，枯离只能轻轻抱拳恭送……
数息之后，张金雨终于来到了一支三千人组成的军队当中，翻身骑上了早已准备好的一头战兽。
才骑上去，他立刻喊道︰“走，我们后退三百里……不，后退一千里！”
听到这一命令，和其他将士的装备和软甲都不相同的这三千将士，立刻形成队形，将张金雨护在了核心位置。
这不是一般的狂燎汗国将士，他们其实是和大秦帝国血衣御林军一样的精锐存在。
有这样的精锐保护后撤，张金雨相信自己稳稳地可以逃出生天了。
到时候如果霸苍不敌杜玄或者是局势少有不对劲，他会立刻命令将士们继续撤离。
如果霸苍终究干掉了杜玄，那他还会回来，获得自己该得到的一切！
“驾……驾！”
策马扬鞭，张金雨带着三千多将士，疯狂后撤。
看到这一幕，歃血盟副盟主战狂坐不住了。
他轻轻策马更加靠近了柳絮儿，轻声道︰“少盟主，要不然……”
他想劝说自家的少盟主在局势微妙的情况下，和张金雨一样赶紧先撤离一定的距离。
但不等他说完，柳絮儿已经笑了，自信而且霸道︰“不就是多了一个半圣境的杜玄吗？我歃血盟难道还会怕了他不成？”
“但是……”战狂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柳絮儿制止了。
伸出一只手制止了战狂的话语，柳絮儿轻蔑地笑道︰“张金雨以为他很聪明？哼……他这样做，等于已经把自己交代了！”
闻言，战狂想了想，终于明白了柳絮儿的意思——张金雨死定了。
如果霸苍获胜，张金雨光是一个临阵脱逃的罪名，就已经等于是死人了。
如果霸苍无法获胜，那么光是凭借张金雨和他的那三千将士，逃得到天涯海角吗？
如此一来，张金雨等于死定了，真的已经死定了！
……
杜玄来到了阵前，站在了剑心尊者等等所有人的最前方。
他看到了离阳殇依旧还低着头，看到了霸苍回到了牛车上安静地读着书，也看到了牛车上的大伯母、杜林和两位姥爷。
就在距离牛车不远的地方，泥地里还躺着奶奶杜氏已经冰冷的尸体……
狂燎汗国和歃血盟的很多战马还在惊恐和不安当中，从紫月舞展现出了真凤本源的时候开始，所以敌方的阵营有些混乱，践踏的事情时有发生。
就在这样的混乱里，杜玄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的脸。
“生活在光明里的时间太久太久，你们已经忘记了黑暗的恐怖，以及和黑暗抗争的艰难和残酷！”
说这句话的时候，杜玄直视着战狂，话语听来平静，实际上却充满了力量。
“大秦，云龙，无数年的时间里以牺牲了数以百万计子弟的代价，才保证了你们的太平和歌舞升平，而你们不懂得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