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骗人的吧

  一张从医院拿出的健检结果、一句家人的亲口承认,十五年幸福美满的家庭也不过如此。
  「你不是我亲生的,我不孕,再復查也一样。」
  十五年以来,至少到刚才那一瞬间,说话的女人都还是瑜的母亲。
  瑜还是笑着,但充满消毒水味的纸张在双手的颤抖下逐渐不成原型,几滴泪水加速了它的崩坏。她的内心吶喊:(跟我想的不一样,我不是主角吗?说好的逆袭怎么变成别人生的?)
  林瑜不知该作何反应,保持边哭边笑着说:「骗人的吧?哈,妈,你不要说笑了,我就是你生的啊?我不是叫林瑜吗?这总不能骗人吧,哈哈哈……」
  女人见瑜哭了也为之动容,但安慰的手怎么也没伸出去。
  久久无人言语,周围只剩瑜融合笑与哭的胡言乱语。
  女人递出另一张纸,下定决心似的对她说:「瑜,你叫李瑜,十五年前一位早孕少女将你出养,我是你的养母。」
  瑜一手接过纸,另一隻手则死死的握住桌角,「不是吧,我,哈哈,没关係啊,哈,出养,多可笑,不就是拋弃的另一种说法吗?哈哈,妈,我妈是谁啊?你说啊,我想会会她,说啊,哈哈哈……」瑜手上的纸已成一坨垃圾,但上头[确认无亲子关係]的结论依旧存在。
  女人没说话,缓缓起身后从衣柜中拿出一张泛黄的联络资料单,双手交给瑜后露出无力的笑容,哽咽地对瑜说:「这十五年,我很开心。」
  瑜没理会那个自称养母的煽情,深呼一口气后拿出手机拨出一条最显眼的电话。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是个男人的声音。
  『您好,请问要买一晚上吗?』
  「买?一晚?」瑜还未完全消除心中的疑虑,本以为电话一打就能发洩一番,但现在看来怕是要让她失望了。
  『有这支电话的客户就别装清纯了,正好今晚的[兔子]们都还没被[猎捕],请问你想要哪知[兔子]?』
  男人的称呼从您转换成你,瑜多少听得出来他有点不耐烦,于是顺着他说:「我要叫李欣的,有吗?」
  『好眼光,她可是[极品]。xxx饭店2514房,今晚七点到明早七点,请[饕客]好好[享用]。』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一丝兴奋,瑜不懂他的兴奋从何而来。
  电话被对方掛断了,瑜拿着冰冷的手机,心中只剩无尽的疑惑。
  国中生对性方面说懂不懂,说不懂又太[高估]了,瑜在这隻字片语中了解到,自己的生母或许是个妓女。
  手机时间从5:50跳至5:51,瑜难以辨别,在这短短几分鐘内发生的事,到底是真实还是虚假。她拿起资料单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母为现龄27岁的李欣,生父为52岁的李洛熙,两人关係为父女。
  瑜的脑中处理这句话的庞大资讯量,手边见生母的准备也没落下,拿着水果刀和瑞士刀在抉择。
  「这么说来,李欣在12岁、李洛熙在37岁的时候生了我,等等,12岁?这超出早孕范围了吧?我妈是我外公的老婆?我外公是我爸?这什么神奇的伦理关係?」瑜最终把瑞士刀放进白色皮质单肩包内,心想:(我一刀下去管她是我妈还是我外婆,我肯定有什么特殊buff,这种事应该不难,我真是个小天才!)
  虽说这种不懂就把对方杀掉的想法非常没有建设性,况且一个15岁的国中生要如何一刀杀死27岁的成年女性都是问题,但这已经是瑜在设想有外星人来毁灭地球后最有可能实现的计画了。
  杀人有罪,但法律只不过是社会课本中的一小句话,天高皇帝远,跟她也没什么关係。
  手机时间已跳至6: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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