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互相试探
檀悦往后退了退，正想着，若是顾子衍敢轻薄她，她定然不会饶了他，就听见顾子衍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子如此针对檀家，是想要檀家彻底从这炎国消失呢，还是想要将檀家拿捏在自己手中呢？”
“嗯？”檀悦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明白顾子衍究竟在说什么。
“……”
檀悦垂下头，没有作声，顾子衍却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咦，娘子方才是以为，我是准备非礼娘子的吗？”
“怎么？我没如娘子的愿，娘子看起来有点失望啊。”
“滚！”檀悦厉声呵斥着，随后才开了口：“我是檀家的人，檀府若是果真彻底落败对我有什么好处，我自然是希望檀家握在我的手上，由我来，将檀家壮大。”
“好。”顾子衍浅笑吟吟：“既然是娘子所愿，我自然会竭尽全力，帮娘子达成所愿了。”
檀悦眸光中仍旧带着些许疑惑，帮她达成所愿？
顾子衍与檀晋南素来不对付，只怕是希望檀府彻底消失的吧？无所献殷勤……
顾子衍却似乎看穿了檀悦心中所想，只轻声笑了笑：“你很快就会嫁给我了，到时候，你的，自然就是我的……”
“做梦。”檀悦嗤笑了一声。
顾子衍却也并不怎么反驳，只笑着瞥了檀悦一眼，随后飞快地弯下腰，在檀悦的嘴角亲了一下。
檀悦愣住，好半天没反应过来，等着回过神来的时候，屋中哪还有顾子衍的踪影。
“顾子衍……”檀悦咬牙切齿：“混蛋！”
第二日早起，檀悦去半月先生的路上，就瞧见檀晋南回府。
只是两人走的道不同，倒是并没有迎面碰上。
“这才什么时辰？我爹怎么就回来了？”
檀悦低声喃喃着，杏雨在一旁听见，忙低声道：“小姐，要不，奴婢想法子去打听打听？”
檀悦点了点头，倒是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等着下学，离开半月先生的院子没有多远，杏雨便压低了声音道：“奴婢听人说，似乎是陛下的身子不爽利，取消了早朝，还将几位皇子传入了宫中轮流侍疾呢。”
檀悦眸光一动：“陛下病了？”
“跟在老爷身边的小厮是这样说的，具体情形奴婢也不甚清楚。”
檀悦心思微动，沉吟了片刻：“我知晓了。”
正准备离开，却又瞧见檀晋南身边的小厮匆忙跑了过来：“大小姐，老爷请大小姐去主院书房。”
“哦？”檀悦眨了眨眼：“好，我这就随你同去。”
檀悦走在前面，那小厮跟在后面，走了几步，檀悦方停下了脚步，从袖中取了一片金叶子悄悄递给了那小厮：“你可知，我爹爹让我过去，是为了什么事？”
那小厮默不作声地将那金叶子纳入了怀中，压低了声音道：“具体什么事情小的倒是不太清楚，只是……”
小厮四下看了看，声音更低了几分：“老爷的心情似乎不大爽快，方才还在屋中摔了东西，大小姐须得要小心行事才是。”
心情不大好么？
檀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点了点头：“我知晓了，多谢。”
到了主院，檀悦一进书房，就瞧见地上的一地碎瓷片，碎瓷片上的花纹还不尽相同，看起来不只摔了一件东西。
“爹……”
“跪下！”
檀悦请安的话尚未说完，檀晋南的喝斥声就响了起来。
檀悦低下头，看了眼地上那些碎瓷片，低声开了口：“爹要罚女儿，至少也应该告诉女儿，女儿究竟犯了什么错吧？”
“犯了什么错？”檀晋南冷笑了一声：“你还有脸问我？”
“你自己说，是不是你不想按照我的想法入宫，所以要顾子衍想出这么一招，让陛下装病，不让任何人面见的？”
檀悦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低下头，却是忍不住笑了一声。
檀晋南额上青筋跳得愈发欢快了几分，手猛地一拍桌子：“你笑什么？”
“女儿是在笑爹爹。”檀悦倒是没有丝毫的遮掩，只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了檀晋南：“我不知道爹爹对我是何等的不喜，才会让爹爹有这样荒谬的猜想。”
“且不说，陛下即便是再怎么信任一个朝臣，也断然不可能因为听信了一个朝臣的话，就装病连早朝都不上。只说，我是檀府的女儿，我的富贵荣华都与檀府一脉绑在一同，我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爹爹兴许觉得，因为陛下赐婚的缘故，所以我如今早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一心向着顾子衍了。”
“可是爹爹何不好好想想，我为何要向着他？虽然有陛下赐婚，可是我与他尚未成婚，满是变数，我不是傻子，怎么可能告诉顾子衍爹爹想要我入宫的事情？”
“况且，我这段时日都被禁足在家，牡丹院中上上下下都不曾离开过檀府，爹爹若是心有怀疑，大可去查一查便是。”
檀晋南额上青筋暴起，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似乎对檀悦不满到了极点。
檀悦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爹爹从来不曾相信过我，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爹爹都总是怀疑，总是不喜。此前是因为我天生废材，没什么用处的缘故。如今，大抵是因为害怕有朝一日，我会不受爹爹的控制。”
“爹爹既然有此隐忧，又为何要留我在这个世上？不妨趁着如今我还未曾练成至尊者的时候，直接杀了我便是。”
檀晋南的紧紧蹙着眉，似乎被檀悦说中了心思。
“胡言乱语些什么？我不相信你，不过是因为你总是招惹一些不该招惹的人，总是会遇见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让我很难信任。”
“是，还是女儿的过错。从今以后，女儿定会安安分分地呆在这檀府之中，没有父亲的吩咐，绝不离开檀府一步。”
檀悦垂下眸子：“爹爹还有什么要责问女儿的吗？若是没有，女儿就先行退下了，今日半月先生还留了不少的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