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琼花落

  被玩坏的郁闲,差不多好几天尿尿都有心理阴影……
  那天早上起来,她在马桶上蹲了十分钟才尿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生怕自己真的坏掉了……不过江靖安的眼神,倒是有点遗憾。
  要是真的把她玩坏掉,只能被自己肏,才尿的出来……倒是很有意思。
  郁闲还不知道他的变态想法,但是瞧见他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是在打坏主意,哼了一声扭着小屁股走了——她被折磨了一晚上,还疼着呢!
  后来连续几天,郁闲早上都没能爬起来,她真的不懂,自己又戳着男人哪根筋了,一到晚上就没完没了折腾她……
  弄的她天天早上爬不起来,一天只吃两顿,当然,夜宵下午茶零食什么的不算。
  某天下午,睡饱了的郁闲,百无聊赖,钻到花园里兜了一圈,正好碰上在花园里纳凉的老爷子,其实这也没什么,如果她手上没有抱一把花花草草的话。
  老爷子一眼就看到她手里几枝刚打苞没多久,还没完全开的月季——眼睛瞪得老大,脸上褶子都在抖:
  好嘛,他说呢,最近花园里那些花花草草全遭了毒手,原来是她丫的干的!
  他上次还在饭桌上问了,结果各个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这小混蛋当时还淡定的很,他还真信了,以为是哪个皮小子干的……
  郁闲一看老爷子气呼呼走来,手一哆嗦,几根叶子掉下来,老爷子定睛一看,还是他最宝贝的那几盆小叶昙花!
  老爷子大怒:“你怎么把我花全揪了!老子养了半年,才开了这么几朵,还把老子昙花全薅秃了!你偷花就算了,人家昙花白天也不开,招你惹你了!叶子都拔光了!”
  难怪这几个月,昙花都不开了,他还以为是水土不服,哪料是有小毛贼!
  郁闲当场就怂了,她第一次拔回去的时候,江靖安只挑了挑眉,什么都没说,她以为没事……
  后来在花园里碰到江靖安她妈,老人家看她偷花,笑眯眯的,还给她指了路,她才找到那几盆花的。
  老爷子见她心虚,知道自己这几个月损失惨重,多半是这小混蛋干的,凶巴巴道:“你完蛋了!这花都是送给我夫人的,下下个月就是她生辰……”
  郁闲茫然的看着他:“这是老夫人让我摘的……”
  “她让你摘你就摘,我还让你别碰呢!”老爷子一屁股坐在长椅上,等着她道歉。
  小姑娘老老实实认了错,并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虽然她心里想的是:下次趁你不在我再来……
  老爷子满意了点,难得她这么乖乖的,便好好说教了一通,听的郁闲脑子发胀。
  半个小时说完,老爷子意犹未尽道:“你看你手上的小叶昙花,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开放,旁人不知它的好,不识货的人还把它叶子揪光了……”
  不识货的人:“……”
  老爷子正襟危坐,沉声道:“这做人,既要像这昙花,独自美丽,不招摇不外露,但又不能像它,再美再可爱如何,只是昙花一现罢了——你瞧着世上多少花,好看金贵的不知多少,世人就昙花不可了?”
  小姑娘抬眼看他,眼中一片清明,老爷子心道好一双眼睛,却说:“你应当懂我的意思,靖安现在一头陷进去,你却不一样,他想和你走下去,可光靠情爱是没用的……你是真的像你外婆,却比她更讨人喜欢——”
  老爷子难得温和,眼底里藏不住的温情:“是个好姑娘,但是也要懂得,青春固然美好,但是不可太意气,戒骄戒躁这个道理,蔡章泽绝对教过你,你也要做到。”
  这是真心的关怀她了,郁闲应了声,认真道:“我明白,谢谢您。”
  老爷子摆摆手,眼中一片怀念,语气有些怅然:“我年轻的时候,不懂这四个字,走了很多弯路,现在老了,以前的事都看开了,却盼着你们这些小辈能早点懂……”
  当年他盼着有人懂,现在却知道,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
  郁闲认真点了点头,老爷子拉她坐下,笑道:“老头子说这些,你可别不高兴,我终归是盼着你好好的,不然你外婆以后肯定不放过我……”
  小姑娘也笑了:“原来您当初还喜欢过她呢……”
  老爷子脸一红,摆摆手:“往事莫提,如今我心中只有小满——年轻的时候,喜欢一个人,那可了不得啊!”
  小姑娘笑起来,像极了当年的女孩。
  老爷子感慨道:“好几年前,我半退的时候,去东叁省一带视察,那时候当地长官给我配了个警卫员,生的英武俊气,有点像老叁年轻的时候,人也老实,做事认真……”
  “我瞧着喜欢,就天天带着他出门,结果碰上一帮匪徒,好小子!那枪法!起码练了十年——一枪一个准!当时就他一个能动,和老子一起干了一帮人,那帮孙子才来……”
  小姑娘静静的听着。
  老爷子还未察觉,继续道:“那小子挨了一刀,伤得不轻,其实那一刀是替路人挨的,差点没命,我去医院看他的时候,笑着问他:要是就这么没命了,这大好前途不久可惜了?”
  “谁知这小子道,生死有命!不救人他没这个命!”
  “他身手是真好,也是年轻,意气风发,挨了那么一刀还笑着说‘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把我都给整笑了,可是他说的不假,当兵的,就是要保家卫国!”
  “老叁也是这样,老子当了一辈子兵,不想子孙再受这个苦,可是他偏偏当了兵!穿了那身皮,就得担得起那份责任,家里他可以不管,但是卫国——他得担着!”
  郁闲无声无息笑了,轻轻应了声。
  老爷子却叹了口气,有些伤感:“可是兵是那么好当的?那个年轻人,叫什么来着?什么亭?老了……”
  郁闲心中一震,忍不住抬起头,听到老爷子道:“受了那么重的伤,我当然让他休假了,虽然他不说不用,但是后来我还是派人照拂了点,难得一个好苗子是不是?”
  老爷子眼底掩饰不住的难过,语气也沉痛了几分:“叁年后,西疆暴动,死伤无数,这小子也在……为了救人,死在了那里。”
  郁闲心口一痛,眼泪不受控制掉下来……
  西疆……死在西疆。
  什么亭……
  她哽咽了声,老爷子还以为自己这番长篇大论终于感怀了这个孽障,快慰不少:“你能理解就好,我也不是不赞成你和老叁,但是你有时候也理解理解老头子我……”
  郁闲无意识的点着头,泪流满面,低着头不说话,老爷子瞧见了,识趣的给小姑娘收拾心情的空间,便道:“你慢慢玩吧,日头有点晒,我先进屋了。”
  他不慌不忙的走了,直到人影消失很久,郁闲才松了紧紧咬着唇瓣的牙,喉头里弥漫出一声悲怆的哭音……
  此时正值盛夏,园子里热的要命,白得耀眼的日光落在她身上,却是浑身冰冷,空无一人的花园里,只有女孩轻轻的抽泣声……
  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
  垃圾作者有话说:感谢各位,嘿嘿嘿……
  好吧你们可能会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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