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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事吗?
  方映桢盯着这句毫无感□□彩的话看了半天,抖了抖手指,有点不知道该回什么。
  那边蒋乾又很快发了一个问号过来。
  “......”
  方映桢突然灵机一动,噼里啪啦回过去:今天上午考的数学卷子最后一题我不会能不能教我一下?
  [jq]:那道抛物线的是吗
  什么抛不抛物线的,方映桢完全都不记得最后一道题讲啥了,但还是连忙附和:对对对就那个
  [jq]:有三小题你不会的是哪题?
  [你跌]:都......不会
  对面很久都没再输入,方映桢估计这位学霸受不了他的渣渣属性已经走人了。他松了口气,刚打算关灯睡觉,微信电话的叮叮咚咚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方映桢吓了一跳,一看是蒋乾,手忙脚乱地翻床头柜找耳机戴上:“喂、喂?”
  “方映桢,”蒋乾喊他名字,“这三题光打字费劲也讲不明白,所以跟你通个语音。”
  “......哦。”方映桢点头。
  蒋乾没再说多余的废话,直接开始讲题:“第一问比较基础,你用平方差公式代......”
  三小题蒋乾一共讲了二十分钟,方映桢在这边一字儿没听懂,耳朵里被迫灌进去各式各样的数学名词和公式,同时还要装作听懂了的态度时不时地在电话里嗯两声。
  “所以最后的答案是-1。”蒋乾说。
  “哦——”方映桢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蒋乾沉默了一会儿问:“听懂了?”
  “差不多吧。”方映桢说。
  蒋乾嗯了一声,又道:“其实这题上周周测的时候做到过,只不过变形了一下,我把那道题找出来再给你讲一......”
  “不用了啊......”方映桢小声地喊。
  “你说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
  蒋乾那边响起翻书的声音,方映桢欲哭无泪。
  几秒之后,蒋乾念题的声音重新灌入耳朵。
  方映桢无声地叹口气,把手机放在耳边,缓慢地钻到了被子里。被褥柔软,不久之前就开始汹涌的睡意又逐渐冒了上来。
  再加之......蒋乾念题的声音有些低,比平时要软,像是在哄人一样,听着很舒服,让他全身都放松了下来。
  方映桢没控制住,阖上眼皮,头慢慢、慢慢地一歪,睡了过去。
  “......”
  蒋乾讲方程式讲到一半,话筒里传来对方均匀的呼吸声。
  “方映桢?”他试探着喊了一声。
  呼吸声依旧均匀,听起来睡得很好。
  蒋乾低头看了看茶几上自己写满一整张的草稿纸,没什么表情地盖了笔,把电话给挂掉了。
  法斗贴在玻璃缸上,探着脑袋在看他。
  蒋乾和它对视一会儿,问它:“我讲题很无聊还是,我人很无聊?”
  法斗缩回了壳里。
  蒋乾坐着自己想了几分钟,有一些想明白了。
  应该是讲题和自己本身,都很无聊。
  第二天方映桢醒来,记起了临睡前发生的事情,怀着万分羞愧的心情去了学校。好在月考没结束,今天还要考一天的试,上午人基本上都在考场里待着,不怎么能见到蒋乾。
  不过中午有场午休,两人还是得碰面。
  大家都趴桌上午觉或者复习,教室里安静得跟停尸房似的。方映桢轻手轻脚地转过身,打算跟蒋乾道个歉。
  蒋乾没睡,还在看书,方映桢偷看了一眼,这学霸居然在看......《爱格》。
  他揉了揉眼睛,才确定自己真的没看错。
  “你看什么?”蒋乾发现他。
  “我以为你在复习,”方映桢用气声说,指了指他的书,“你怎么在看这个啊?”
  “梁志的。”
  蒋乾打算收书,被方映桢压住,“哎哎先别趴下睡,等一下。”
  “我没睡,我做化学题了,下午要考。”蒋乾说。
  “那也等一下啊。”方映桢继续压着书,抬头看他,“我有话跟你说。”
  “你不是听我说话会睡觉吗,还要跟我说话?”蒋乾也看他。
  方映桢的内心:@#$%^^%,蒋乾居然生气了,完蛋。
  “到底说什么,”蒋乾有点不耐烦了,很小声地问,“说不说啊。”
  “就,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要睡着的。”方映桢也小声地说。
  “哦。”蒋乾扫了他一眼,觉得方映桢这人是很会装委屈,装得也很像,他差点儿信了。
  “那你原谅我吧,学霸?”方映桢小心翼翼。
  其实蒋乾并没有很生气,说真话的话除了有一点莫名其妙之外毫无任何感觉。但是方映桢转过来特意道歉之后,蒋乾又突然开始有一点生气。
  像是被人提醒以后的恍然。
  “不好。”蒋乾开始生气,所以一口回绝。
  “......”方映桢捂了一下额头,有点儿不知所措,“那你怎么才不生气啊?”
  蒋乾看了看他,靠近了些过来,闻着嗅觉已经习以为常的水蜜桃味,漫不经意道:“为什么要点赞我那么久以前的那条朋友圈,告诉我。”
  早知道昨晚上就直接承认了啊!到最后还不是得被逼问!
  方映桢在心里对着自己咆哮了一遍,挤出一个客气的笑:“我手滑了,真的。”
  “那你为什么要看我的朋友圈?”蒋乾盯着他。
  “......”方映桢汗都快出来了。
  这哥真他十几年人生里遇到过的最·打破砂锅问到底典型。
  沉默几秒,方映桢道:“我也想养一乌龟来着,就想看看你的养龟日记取点经,哈哈哈。”
  蒋乾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养了吗?”
  方映桢:“......没。”
  “那你什么时候养?”蒋乾问。
  “......有空吧,有空。”方映桢敷衍着,觉得跟蒋乾这种人撒谎,简直是给自己找罪受。
  幸好的是,蒋乾没再抓着他问东问西,心情看起来逐渐好转,甚至笑了一下。
  “我不生气了。”笑完之后他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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