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段以笙。
  “怎么回事儿？”朱良伟往卫生间那边看去。
  向阳也从上铺探出脑袋，往里边喊了一嗓子：“陆晰？出什么事了吗？”
  陆晰没说话，回应他们的是“哐哐哐”一连串的脚踢门声。
  两人更愣了，都起身准备去看了。
  “……没事儿，我去看看。”段以笙无奈又好笑地叹了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陆晰脾气有这么大呢？怕不是告次白就将内心小爆脾气觉醒了？
  但觉没事儿。
  你不能这样觉，在他这里觉。
  像什么？
  “陆晰？”段以笙敲敲卫生间的门。
  实话，他以为不会开，结果刚敲两下陆晰就将门打开了，段以笙入眼便是在一片白色迷雾里看到一大团肉色，他吓一跳，赶紧将门啪地关上了。
  空气仿佛静止。
  “怎么了？”朱良伟他们疑惑。
  段以笙尬了两秒，笑：“没事儿……”
  “笙笙……”里面的陆晰委屈地喊了他一声。
  “嗯，”段以笙朝房间里的俩又笑了下，尽量自然地对着门板里的陆晰道，“你……先好好洗澡，有什么事，我们回头再好好谈一下。”
  陆晰没说话。
  段以笙等了好一阵儿，听到里面传来指甲抠门板的声音，好歹同桌了两年，段以笙一下就明白了，这是陆晰非常难过非常委屈的表现。
  段以笙叹气：“那就这样说好了。”
  陆晰还是没说话。
  段以笙当默认了，回了房间。
  “你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朱良伟试探着问。
  “一点小误会，”段以笙没细说，打开手机，“来来，游戏，向阳你来么？”
  “我菜。”向阳说。
  “怕什么，我带飞啊，”段以笙笑，“野爹不是被白叫的。”
  “6666那我躺好了。”朱良伟说。
  很快三人便组了三排，辅导员在他们选英雄的时候来了一趟，陆晰还在卫生间里没出来，辅导员和他们说了几句后就叮嘱：“陆晰同学可能不是很合群，你们要是能玩到一起更好，要是不能，也别歧视、排挤他，知道吗？”
  学生对老师一般都有点儿畏惧，辅导员在的时候也没怎么问，一走后，朱良伟便道：“这辅导员是不是陆晰的亲戚啊？”
  他问的是段以笙。
  “不知道。”段以笙说，他只知道陆晰和他一样父母都是本土的a市人，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别的还真不知道了。
  朱良伟点头，也没再多问了，游戏已经开始。
  陆晰出来的时候三人正在王者峡谷厮杀的热火朝天，打游戏不可避免有口头交流，说说笑笑“我来帮你抓人、笙哥这波操作666”什么的话是正常事儿。
  但在陆晰眼里，这就不是正常事。
  当然，主要还是段以笙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陆晰在卫生间里哭过一次的眼睛又红了起来，从柜子里拿衣架的时候关那衣柜门，强忍住没有哐它一声巨响，他怕总使性子段以笙会发火。
  那那次谈谈可能也没有了。
  陆晰将衣服晾了，爬到床上，房间里开了冷空调，不热，他用空调被将自己身体围起来坐在床上，委委屈屈地面朝着段以笙。
  “……”段以笙忍了会儿，受不了这灼热的视线，背过了身。
  “嘭。”陆晰不甘地捶了下床。
  这动静引起了朱良伟的注意：“陆……晰，你玩王者吗，下把要不要一起？”
  陆晰眼睛都没看朱良伟，但他听到这话鼻子就一酸，他没有笙笙的微信号！qq号！什么联系方式都没有，笙笙将他拉黑了！
  陆晰“唔”了一声，泪水再次流了出来，他双手一拉跟关门似的将自己关在了被子里。
  朱良伟噎住。
  段以笙无奈，出来解围：“他不会玩这游戏。”
  话才落呢。
  “谁不会玩了，”陆晰声音从被子里传出，闷闷的，“我会！”
  段以笙一愣，据他所知陆晰是不会玩这游戏的，可以说是不爱玩，只看着他玩，不过一个暑假过去了，会可能也会了。
  段以笙不知道该说什么，“哦”了一声。
  接下来空气里就是尴尬了，朱良伟和向阳这么觉得的，总感觉哪哪儿不对味，好在没两分钟水晶爆了，向阳说：“你们先玩，我去洗个澡。”
  “要等你么？”段以笙问。
  “不用，我打完得和女友通电话。”向阳笑道。
  两人调侃了几句，段以笙道：“那行，我们就先开了。”
  “ok。”向阳说。
  段以笙进了排位，重新将朱良伟拉进房间，正要点击开始。
  “我也要来。”陆晰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眼圈红红的，头发乱糟糟的，整个人一可怜兮兮的样儿，他就看着段以笙。
  朱良伟见此场景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下意识看向段以笙。
  段以笙……表示自己心里积满了无奈，讲真，看到陆晰因为他变成这小可怜的模样，他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可要因此让他做点什么能不让陆晰这样的举动，那也是做不出来。
  他是个比钢笔还直的直男……
  不过直男这个标签也不是说不讲人情，段以笙捞过桌上的矿泉水拧着盖儿：“那你来吧，朱良伟你邀一下陆晰。”
  “哎我这……”朱良伟还没说完，陆晰脚捶了下床，又将自己关在了被子里。
  朱良伟莫名其妙，再次看向段以笙。
  段以笙这会儿真是面无表情，他喝了口水，看着成了“小沙包”的陆晰：“你来不来？不来我们开了。”
  “我来，”陆晰语气很涩，“但是要你邀我。”
  “谁邀不都一样？”段以笙拧好盖儿，回头去开自己桌上的电脑，“没那么多事儿，玩就玩，不玩就算了。”
  空气又双叒叕安静下来。
  这种气氛贼要命。
  朱良伟出来打哈哈：“那什么，陆晰……”
  朱良伟说出半截，一下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都感觉尬到爆了，段以笙前面说得那话，这没法儿接啊。
  段以笙也觉得有点太过冷漠了，犹豫着要不要再说两句软的。
  “我……唔，”陆晰顿了下，能听出喉咙发出一声吞咽的哽咽声，“好……”
  “啊？”朱良伟懵逼。
  “你的手机。”陆晰艰涩道，能听出是哭了。
  朱良伟哑然，来回看看陆晰和段以笙两人，半晌才反应过来，忙将手机放到陆晰床上：“壳后面就是二维码。”
  陆晰没回应，好半天才露出一个脑袋，一直垂着头的，扫完码后又躲进了被子里。
  段以笙匆匆一瞥间，看到了陆晰比先前还要可怜的样子，他……心情复杂。
  没多久，选择了背对着他们的陆晰说了声：“好了……”
  “行，我邀你，”朱良伟在好友列表滑了滑，看到陆晰的名字顺嘴感叹了句，“哇陆晰你不错啊，段位都王者了呢。”
  段以笙正播放好关于财经方面的直播，闻言拿起手机看了眼，乐了下，但当他看到陆晰的游戏游戏名字时……又复杂了。
  并且极极极极极极极其无奈。
  ——笙笙相晰
  目的可以说极其明确了……
  段以笙还真担心朱良伟看出来，就恶意揣测一下，他是无所谓，万一人觉得陆晰是个蚊香就觉得歧视、排挤什么的呢？
  想完段以笙还感觉自己有点儿双标，毕竟他现在对陆晰……没什么资格去说别人。
  段以笙叹气，寻思着要不要现在去换个游戏名什么的，他的名字是——笙。
  两人这看着还挺像情侣名的……
  段以笙想想还是没换了，换了极大程度就是找陆晰的刺激，他喟叹一声，开了游戏，完了目光下意识落在陆晰常用英雄上。
  哟。
  李白、百里守约、诸葛亮。
  横跨野射法。
  这仨都是要有点操作的英雄，陆晰还挺可以的呢，按段以笙以为的，陆晰玩得肯定是孙膑、鲁班七号、李元芳那种像陆晰自己一样可爱的英雄……等等，他在想什么。
  段以笙收回思绪，他在五楼，禁着英雄，然后这禁英雄的时候他无意一瞥，一下瞥到了自己的常用英雄。
  段以笙有点别样了。
  他的，
  韩信、凯、赵云。
  说实话，他常玩的这三个和陆晰常玩的那三个是cp……韩信李白是被官方认定的，另外俩是网友凑的，各种小段子同人图片什么的层出不穷……如今彩虹在网络上很风靡。
  段以笙以前偶尔也潦草注意到不说，这次暑假因为陆晰那茬子事儿，他看到彩虹这种新闻都会看一眼。
  奇怪的知识不知不觉增加了很多……
  现在看到两人的常用英雄对比，段以笙不得不控制不了的想多了。
  他……无法言喻。
  段以笙在这想七想八的功夫，早已到了选英雄的时候。
  一楼两个路人选了法师和射手。
  三楼陆晰……选了李白打野。
  “天啊，我不会辅助……”朱良伟扒拉着英雄界面道。
  “……我玩吧。”段以笙这两天玩战士就想玩凯，但现在他有点无法直视他常用三个英雄里的任何一个。
  “行，”朱良伟下意识问，“陆晰，你要什么辅助啊？”
  问完他才意识到不对，刚要尬一下。
  “瑶。”陆晰闷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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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以笙：…………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