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节

  第一百九十章 三个对子
  崔思贵冷笑一声,以为陈小九一个马夫,大字不识几个,能有多大道行?我出个对子就把他顶回去了,还敢如此与我嚣张?他装出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指着锦绣亭的高门出题道:“马瞳望龙高!”
  这小子在讽刺我不知天高地厚吗?陈小九不屑一顾,笑着张口对道:“狗眼看人低!”
  “你敢骂我是狗?”崔思贵听在耳中,瞠目结舌,歪歪扭扭的走到陈小九跟前,气急败坏道:“我上等威风,尽显一身虎胆!”
  “你下流贱格,露出半个龟*头”陈小九脑中反复斟酌了几遍,朗朗对道。
  二小姐在旁边听着陈小九一语双关的言语,将他既流氓又多才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又气又羞,狠狠的跺了跺脚,暗骂他的无耻下流。
  崔思贵听得这句对联,满脸怒意,红的像个猴屁股,同时心中狠狠的悸动了一下,仿佛五脏六腑被人掏了一下般难受,他此刻才意识到这个马夫是个深藏不漏的高手。
  他拍着扇子,热汗顺着脸颊汩汩流了下来,他撅着屁股,在大门前慢慢冥思苦想,痛定思痛,想要出一个好对子杀杀陈小九嚣张气焰。
  “死鬼兄,还有最后一题,你可得想清楚了!”陈小九出言奚落,他仔细盯着崔思贵的身形,猛然发现崔思贵的进入忘我状态,深思熟虑之时,竟然是撅着屁股走路,仿佛得了痔疮一般滑稽,浑然没有方才那般羽扇轻抚的潇洒。
  他端详了半天,联想到崔州平的特殊癖好,脸上露出一股玩味的笑意,原来这小子不仅仅是崔州平的书童,还兼职做着他的姨太太,否则怎会如此嚣张,故意出题为难于客人呢!
  朱媚儿见陈小九目光直直盯着崔思贵的下半身发笑,轻轻地走到陈小九身边,趴在他耳旁小声疑问道:“大淫贼,你笑什么?”
  陈小九闻到朱媚儿身上传来的清新香气,一阵阵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对她小声道:“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个崔思贵是个断袖之癖!”
  “呸!呸!呸……”朱媚儿听闻,满脸红晕,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胳膊,眼中射出冷艳的光芒,对他低声道:“他是不是断袖之癖,关我什么事?你这大淫贼,什么都敢对我说出口,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这小妞分明不讲道理,是你问我,又不是我主动说与你听,当真无趣。陈小九不理会朱媚儿的娇嗔发怒,继续研究起撅着屁股的崔思贵来。
  “哎,有了!”崔思贵撅着屁股兴冲冲的跑到陈小九眼前道:“你若能对得出这个对子,我便跟了你姓!”
  “你竟然如此狠毒陷害于我?也罢!说来听听。”陈小九大奇道。
  “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崔思贵十分得意的说道。
  这个对子自成体系,寓意深远,暗中又将陈小九讽刺了一番,这对于一个书童来说已经十分难能可贵。
  陈小九一听,心中击节赞叹,这个崔思贵虽然是靠卖屁股为生的,不过胸中确实有真才实学,不得不让人生出那么一点佩服的心思!他低头冥想,将自己脑中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对联一一组合,排列,联想。
  朱媚儿忽闪着大眼睛,眼神中饱含期望,看着陈小九的一举一动,心中小鹿乱撞,这个大淫贼,沉思起来的那种专注与纯真,还真的有些可爱。
  她长叹了一口,在她的心里,陈小九是一个十分矛盾的人,猥琐与清高并存,智慧与莽撞同在,她不知道哪个才是真正的他,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就凭这个小子屡次三番占自己的便宜,当真称得上是个名副其实的大淫贼,这点是去毋庸置疑的!
  一会的功夫,陈小九猛然一笑,对着崔思贵自信道:死鬼兄,我已经对出来了!“
  崔思贵一脸不置可否道:“你先别吹牛,说出来听听!”他根本不相信陈小九能对出他的得意之作。
  陈小九分风度翩翩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如沐春风道:“死鬼兄,你出的对子为‘稻粱菽麦黍稷,这些杂种,哪个是先生!’”
  “我对得下联为:‘诗书易礼论赋,许多经传,何必问老子!’”陈小九嘻嘻笑道:“死鬼兄以为如何?”
  朱媚儿听后,高兴异常,一时间忘记了男女之别,像个小女孩一般天真烂漫的拉着他的袖子啧啧赞叹道:“小九,你对的真好!”
  “对得好不如干得好!二小姐,不然我替你上前干他一顿,让他再敢对你无礼!”陈小九邪恶笑道。
  “大淫贼,你当真不可救药!”朱媚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然松开了手,胸口波澜起伏,被陈小九刚才的几个“干”字气得直翻白眼。
  崔思贵这小子听到陈小九的对子,惊得一真头晕目眩,张着大嘴,悲愤无奈的想着,他奶奶个腿,这小子真的是个马夫吗?到哪里能找得到文才如此斐然的马夫?
  正在他神志不清之时,陈小九猛然道:“死鬼兄,我已经回答了你三个对子,现在我出个对子,你来对吧!”
  “在上不是南北!”陈小九信口道。
  “再下不是东西!”崔思贵随口答道,猛然一挥手臂,开口大叫道:“不对……你小子敢阴我!”
  “死鬼兄才思敏捷,对答如流,我自愧不如啊!”陈小九转头对朱媚儿道:“二小姐,我们这就进去吧!”
  朱媚儿答应一声,小腰一摆,袅袅娜娜的迈进了锦绣亭中,只留下崔思贵一个人在那里懊恼不已。
  陈小九走了几步猛然回首望着一脸呆滞的崔思贵,不怀好意一笑道:“死鬼兄,你刚才说的话我还记得,跟我姓就不必了,我丢不起人。我的那匹母马正处在发.情期,急需要找一个情投意合的郎君喜结连理,发泄心中的欲.火。既然它那么钟情于你,我看不如你与它找一个隐蔽的地方,寻欢作乐一番,一人一马,倒也浪漫的很。但要切记,身体要紧,做得太多可就吃不消了!”
  “你……你欺人太甚!”崔思贵听得此话,气得浑身发抖,四肢乱颤,菊花紧紧夹起,又隐隐作痛起来。
  陈小九仍在得意间,朱媚儿上前掐住他的耳朵,满面娇羞,紧咬贝齿,低声道:“大淫贼,你说的什么狗屁混账话,有那份闲情雅致,对一个书童发泄什么?一会见了正主,有你表演的,急什么?”
  陈小九挣脱不得,被朱媚儿拎着走进了锦绣亭,正在相互嬉戏间,忽听得一个声音亲切叫道:“是朱家妹子来了吗?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朱媚儿闻声,收起了教训陈小九的心思,忙平复心情,拿出那份大家闺秀的气派,望着面前的俊秀公子,如沐春风说道:“原来潘大公子先到一步,媚儿迟来一步,方才那书童有心考较于我,耽搁了一些时间,还望海涵!”
  潘祥瞥了崔思贵一眼,温文尔雅道:“朱二小姐不用见怪,我进来时也被他考校一番呢!”
  朱媚儿听他此言,捂着小嘴咯咯笑起来,一时媚态重生,顾盼嫣然。
  陈小九听着朱媚儿称呼他为潘大公子,心中不禁一动,暗想他一定就是潘交龙那个大儿子潘祥了。
  他不禁上下打量了一下潘祥,见他身材修长,面如冠玉,眼神深邃,炯炯有神,虽然没有他弟弟潘安那般俊美,但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儒家之气,一望便知是个饱读诗书的富贵公子。
  正在他心中啧啧赞叹潘祥的气度时,忽见潘祥突然转向自己,一脸微笑,拱手道:“这位就是陈兄吧?潘祥慕名已久,无缘相见,今日在锦绣亭相遇,真是难得的缘分!”潘祥沉稳,娓娓道来,言谈之间一点也不做作,倒真有一番大家气度,比之他弟弟,不知成熟了多少倍!
  朱媚儿见此一幕,望着陈小九,皎洁的眼神闪烁不定,射出复杂难明的目光,心中惊骇莫名。前有钟越与之如兄弟亲切交谈,后有潘安向他作揖示好,这帮人难道都疯了不成?他只是一个小小家丁,奈何要将他捧为上宾呢?着实令人匪夷所思!
  第一百九十一章 豺子vs书童
  陈小九忙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欣喜道:“潘大公子出生于富贵之家,锦衣玉食,怎会识得我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家丁呢?”他没见过潘祥,但对于潘交龙这只老狐狸印象极为深刻,言谈举止与众不同,不能以常理度之。这个潘祥礼贤下士,风度翩翩,深邃的眼神有着非比寻常的沉稳气质,与潘安那个外强中干的花美男相比,不知成熟了多少倍。
  潘祥见陈小九这番诚惶诚恐,与再福运饭庄与芦柴棒樱木等人高谈阔论截然不同,玩味与赞叹之情跃然于嘴角之上,心中着实有些好笑,便亲热的拉着他的手臂,在他耳旁耳语道:“家父生性怪癖,从不赞誉旁人,与陈兄相见一面后,便对陈兄大加赞赏,想来陈兄绝非池中之物,潘祥十分艳羡,有心相交,还望陈兄不弃!”
  这个潘祥好厉害,明明是在拍马屁,却为什么显得那么朴实与真诚呢?听到潘祥提到潘交龙那只老狐狸,陈小九狡黠笑道:“潘大掌柜商业奇才,白手起家,从无到有,创立不世基业,人所共仰,但是,我却不以为然!”
  潘祥一听,笑容中带了些惊诧,轻轻问道:“潘祥愿听陈兄一言!”
  陈小九若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神秘道:“潘大掌柜最厉害的不是经商,而是生出了你这样厉害的公子爷啊!”
  潘祥听后一愣,满脸放光,握着他的手臂哈哈大笑起来!
  陈小九看了一眼紧盯着他的二小姐,长声叹气道:“再者,潘公子无需对我如此礼敬,我现在不是什么三掌柜了,只是朱二小姐的一名车夫!”
  “车夫?”潘祥有些惊奇,回身看了一眼朱媚儿,啧啧赞叹道:“朱二小姐魅力果然出众,否则断不会让陈兄心甘情愿的为你做车夫!”
  朱媚儿惊叹于潘祥对陈小九的谦恭,甚至他对于陈小九的热情胜过了自己,左思右想之际,听闻潘祥的笑话,心中百感交集,低声道:“他哪里是心甘情愿?分明心中有愧!”
  一会的功夫,又有几位才子纨绔出来与二小姐打招呼,他们纷纷不识得陈小九是何方神圣,自动将他忽略在一旁。
  陈小九乐的清闲,一面与潘安胡乱交谈着,一面偷偷打量着这些才子才女。
  其中一位“才子”十分惹眼,他身材修长,笔直挺拔,脸庞白皙,面容坚毅,轮廓如刀削般分明,眉宇之间干练果敢,炯炯有神,与人相视,眼中射出的目光充满冰冷之意,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英气与狠劲,显得倍加精神。
  他在人前冰冷异常,默不作声,与二小姐之间也素不相识,只是出于礼貌,相互慰问一声,神色间也充满了拒人千里的冷漠。
  当他看到陈小九的身影时,瞳孔明显收缩了一下,而后恢复如常。
  陈小九切身感受着他冰冷的气场,不禁暗暗点头,这厮,分明是个“豺子”而非才子,真称得上万柔丛中一点刚。恩,不错,卖相甚好,是个当鸭子的好材料,陈小九暗自嬉笑着。
  当这个“豺子”冰冷的眼神射向陈小九时,眼中的虽然惊讶一闪而过,可这一丁点的反常举动,已经被训练有素的陈小九捕捉到了,这个“才子”难道认识我?陈小九心中暗暗称奇,被这样冰冷厉害的人物所关注,不知道是喜是忧!
  众人俱都感受它的冰冷与沉默,顺其自然的与他一闪而过,不愿与他相互对视,是以连他的名字也不曾询问,倒是他后面的一位小书童,惹得众人一阵啧啧赞叹。
  这位小书童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婉转之间,勾人魂魄,一身青布粗衣,配上一顶黑色的方顶小帽,有着说不出的妩媚与清雅。
  众人看得啧啧称奇,心知肚明这是一个美女俏佳人所扮,那些有心的才子卖弄风骚,想要上前与之攀谈,满脸刚毅的“豺子”大手一挥,挡在书童身前,神色冷若寒冰,鼻子里冷哼一声,吓得众人心神不宁,望而却步。
  陈小九也惊叹于此女的美若天仙,又看了一眼朱媚儿,两相对比之下,不由得啧啧赞叹,此女之美貌,竟然还在二小姐之上,当真令人艳羡。
  “豺子”手臂一挥之际,那刚毅的手掌中附上了一层硬硬的老茧,浑然不似常人那般柔软,此人必然出身行伍,绝非简单之人,陈小九暗自捉摸着,而后他又见这书童虽然笑颜如花,却毫无书童举止间该有的姿态,没有因为这个“才子”的帮助而显现出感激之情,一笑一颦间,反而流露出理所当然的意味。
  此女的身份,犹在这个男子之上,陈小九最后断定道。
  好一对捉摸不定的主仆啊!
  朱媚儿容貌姣好,无论到哪里,向来招蜂引蝶,引得一群才子围观,久而久之,对这些男人的侵略目光自然生出一股厌烦之感。
  而今日,形势大不相同,这个书童的一笑一颦,顾盼嫣然,惹得众人神魂颠倒,倒抢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赞美与惊叹,轻松之余,难免心生一种被忽略的怨气。他见陈小九一双眼睛也一直在向小书童身上徘徊,心情更加不好,上前狠狠的踩了他一脚,冷冷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死了心吧!”
  “我是再想,这个小书童若再能漂亮上几分,就能赶上二小姐的天生丽质了!”陈小九见朱媚儿言语中充满酸楚,忙恭维道。
  朱媚儿听闻,心中涌过一阵暖流,她白了陈小九一眼,而后问刚刚夹着屁股走来的崔思贵道:“你家公子在哪里,众多才子在这里相聚,为何不见他现身?”言语之中充满了被轻视的怨气。
  潘祥也道:“朱二小姐说得极是,我们再此久候多时,为何崔公子姗姗来迟?”
  听闻潘祥也发问,陈小九才清楚知道,崔思贵好大的派头,到现在真身还未出现,当真令人讨厌。
  崔思贵恼恨陈小九的奚落,恨乌及乌,自然也视朱媚儿如大敌,先对着她冷哼了一声,而后一双眼睛在那个“豺子”刚毅的脸上来回乱瞟,眼中射出了兴奋的光芒。
  这厮还真是喜欢屁股的主,见到这样刚毅冷酷的帅哥,眼中满是“基情”四射的光芒。陈小九上前奚落道:“死鬼兄,你与我的那匹母马相处如何?想来是甜甜蜜蜜,恩爱无比,现下你爽也爽过,玩也玩过,赶紧将你家公子请上来一观,如若不然,难道你还想要我的母马与你再亲近一回?”
  众人闻言,捧腹大笑,那个明艳的小书童也捂着娇艳的小嘴,双眸盯着陈小九,眼中满是顽皮的目光,咯咯的笑个不停,一张白皙滑腻的小脸蛋红霞漫飞,弄的众人面颊火热,心痒难搔。倒是只有那个“豺子”一脸刚毅,毫不所动!
  崔思贵虽然牛气冲天,但在众人的嘲笑之下,犹自面红过耳,羞愧的如同一只过街老鼠般,要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强自撑着面皮道:“我家公子自然早就过来了,只因外地学子蜂拥赶来,慕名我家公子博学多才,学富五车,纷纷要求我家公子讲学,其热情殷切之情,令人涕泪交流。
  讲到这里,哀叹一声道:“我家公子百般推诿,盛情难却,终究难拂重意,不辞辛劳,不避身份,在锦绣亭后花园为学子们讲学。所以无暇分身,特命我在此等候诸位公子小姐,到齐后一起去后花园与我家公子论诗作赋!”
  众人听得大怒,暗骂崔州平厚颜无耻,竟然弄出这份噱头来抬高他的身份。尤其是那位“豺子”听闻此言,眼中猛然迸发出了冷酷的光芒,目光所及之处,一阵肃杀之意,风云为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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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九十二章 跋扈
  朱媚儿与潘祥俱都暗自恼怒,论家世与文化底蕴,两家人却是赶不上崔家影响深远,但是,朱家与潘家可是名副其实的四大家族之二,论财力,崔家拍马也及不上朱家与潘家的一半。既然是你崔州平下帖子请我们来前来,自然要以礼相待,此刻弄出这番作态到底意欲何为?
  潘祥心中波澜滚滚,却不形于色,微笑儒雅道:“既然崔公子忙于为众位学子讲学,那我们便不要挑拣那么许多,一道随崔思贵前去如何?
  崔思贵心胸狭窄,十分记仇,潘祥与陈小九对他的奚落场景依然回放在他的脑中,他高傲的摆手大叫道:“不可,我家公子正在忙碌之中,待我先去禀告,如果公子同意你们此刻前去,我便再来传唤,如果公子没空……”
  正在崔思贵得意忘形间,忽见“豺子”移形换位,如一道幻影般,神出鬼没的站到了崔思贵面前,伸出右臂抓住他的脖子,十分轻松地单臂一举,就将二百斤重的崔思贵如同一只肥猪般固定在了半空中。一双冰冷的眸子漠然的盯着崔思贵狰狞惊恐的面容,仿佛是盯着死人一般。
  此幕令众人瞠目结舌,潘祥与朱媚儿也大惊失色,浑然没想到这个“豺子”身手会如此敏捷,唯有那个书童视若无睹,眼中波澜不惊,浑然不以为意,仿佛这一幕对她来说,已经习以为常,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崔思贵方才洋洋洒洒,说得傲气云天,没想到这个“豺子”不按常理出牌,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脖子,此刻他浑身无力,像一只被掐住了头颅的肥猪,双腿无力的在空中乱舞,闭塞的呼吸憋得他满面通红,脸上满是惊恐之色,一双眼珠子布满血红,十分恐怖的突了出来。
  “豺子”并没有因为怜悯而放过与他,冰冷的眼睛中仍然显示着冷漠,铁钳一般的手掌越收越紧,似乎要将崔思贵的生命定格在这一瞬间。
  在此人命关天时刻,小书童也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懑与劝慰,仍然如同一个旁观者一样目视远方,不管不问。
  眼看这个崔思贵快要变成死鬼了,陈小九心生不忍之色,他并非可怜崔思贵的生死,这样的人渣,即便死了也是省下了粮食,肥沃了土壤。他望着锦绣亭方圆四野的优美恬静的景色,十分不希望因为这个人渣而在这片绿意浓浓地花园中染上血腥的一笔。他叹口气上前道:“这位兄台,先放过这厮一马吧,咱们还需要这厮带路呢!”
  “‘豺子’兄会不会给我这个面子呢?凭他刚才看我时那眼中闪烁出来的眼神,应该会有一些希望吧?”陈小九望着他冷漠的目光,笑盈盈的想着。
  “豺子”手中加力,将崔思贵的生命控制在了崩溃的边缘,只要他这么一用力,崔思贵的这条小命就活到了劲头。
  他冰冷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目光盯着陈小九微微含笑的眼睛,凝视良久,铁手一松,崔思贵笨重的身躯如同一个皮球般掉在了地上,而后便是一阵的咳嗽与呜咽之声。
  “头前带路!”他终于说了第一句话,那声音冰寒彻骨,仿佛是从地狱传来一般冷酷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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