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最后一拳
面对如此险势,林随风知道自己上当了,攻守转换虽是一口气的时间,但现在争的就是这点时间。
再转换一次攻守,他没时间了。
面对绝境,林随风毫无所惧,他握紧拳头,如上万次出拳时那样出拳。
当绝境时你会做什么?有人会不甘发出怒吼,有人会鸵鸟钻地逃避现实,林随风只会出拳。
他无依无靠,此生唯一能让他依靠的的就是这对拳头,有人欺负他用拳头打回去,有人不服他用拳头打服他,有一剑要杀他,那答应也是依然,用拳头打碎它,连同出剑的那个人。
林随风提手,握拳,手臂往后拉到了最大的程度,带起手中铁链“叮当”作响,乍现无数裂痕。
然后就像幼时他被人欺负的时候一样,用尽全身力气出拳。
出拳,只一拳!
林随风体内所有的能量都耗尽了。
“轰”的一声,他的拳头击中空气发出巨大的爆炸声,逆风的摩擦在拳头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有火花,如同拳头生出了火焰。
这是拳头纯粹的力量。
“试我一拳!”
林随风怒喝,身上一半的锁链被他顿时挣脱,拳头携带恐怖的力量,正面迎击十步一剑。
“轰隆隆”
擂台上被浑厚能量震荡,成崩塌之势,烟尘四起,遮盖所有目光。
此时即使是台下的候选者都看不出谁输谁赢,只有白海愁、胡八刀、林子萱、四車两相以及典狱司司尊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人能看出结果。
“老白的侄子,不错啊。”胡八刀不在普通看台上,以他的身份自然与右相钱泉耀一起,能站在视野更好的最高处观看擂台赛。
胡八刀摸着钱泉耀圆滚滚的肚子说话,钱泉耀隔几个身份则是面色平静的林子萱。
葬剑府在白鹿城势力不算小,有自己的专属看台,她没有出现在那里。
那里终究离常人太近,以她的身份会引起混乱,林子萱不想出什么乱子,最重要是那边都是为李空寒助力的人,她虽是齐国人,此时却与商泽忆算是联盟,目标不同,在一起难免尴尬。
对于齐国这个艳名远播的公主,钱泉耀没什么好脸色,他不像白鹿城其他人对齐国没甚态度,主要是钱泉耀的父亲,早年间死于齐国人之手,与齐国的家仇让他天性厌恶齐人。
那是上一代的故事,也不便再说。
钱泉耀与胡八刀靠得很近,刻意孤立林子萱在一旁,所幸林子萱也是清冷的个性,乐得自在。
“还是林随风这小子不够滑头,着了衣小子的道。”钱泉耀抱着圆滚滚的肚子与胡八刀对谈战局。
两人说话理所当然地将林子萱排除在外。
胡八刀点头又摇头,在钱泉耀点评之后又给出不同见解:“也不尽然是,两个都有算计,即使最后胜负还都是五五之数,衣轻裘能赢,是因为他比林随风出手更快。”
两人都是高手,信手拈来就是精辟见解,于战局分析是丝丝入扣,直视核心。
擂台上,烟尘散尽,尘埃落地。
林随风单膝跪地,他为之信赖的拳头抵在地上,支撑起身体不肯倒下。
衣轻裘也不算好过,正大口大口地喘气,原本一尘不染的衣衫此刻满是灰尘,在他胸口处,隐隐有一丝被热焰灼烧过的痕迹。
“小混混怎么样,败在大爷手里了吧!”衣轻裘吐了一口血,将他胸前染红,但他毫不在意,只得意地对林随风叫嚣。
两人争斗不知道有多少次了,以往都是以平手结局,谁都憋着一股气,现在才算是第一次分出胜负,林随风倒在他面前,这衣轻裘有说不上的快活。
反观林随风脸色正常,没有一点受伤的样子,甚至看起来比衣轻裘还要好,但他确实是败了。虽然他表面正常,但实际上此时他的体内正冷热两股能量交替,不断侵蚀他的心晶与肉体,假若没人化解,最终迎接他的结局是修为尽废。
最终还是没赢过姓衣的世家宝宝。林随风想。
奇怪的此时他心中谈不上什么懊悔,而是脑袋清晰,不断回顾最终发生之事。
在决战的最后一刻,两人都使出了压箱底的功夫,但看似孤注一掷的招数,却都不是两人的最后底牌。
两个人都藏有手段,林随风在耗尽能量后,又暗自在拳劲中收回了一缕能量,这缕能量不算多,所以极难发现。
以他对衣轻裘的了解,深知衣轻裘绝对不是硬碰硬的人,即使他被锁链限制,即使衣轻裘使用白衣拂剑,衣轻裘也绝对会给自己留有退路。
但终招过后,两人都是强弩之末,这点毋庸置疑。
所以在声势浩大的一拳之后,他又留了一拳,而在终招之后,触不及防的平平一拳,才是他应对衣轻裘的最后手段。
白衣拂剑果然不愧是衣家的绝学,与他尽注能量的一拳相遇后,登时天崩地裂,两人都被彼此能量所冲击,各自有震撼。
如他所料,衣轻裘果然为自己留了退路,面对他的拳头,他最终还是化形出三重门挡住去势。
除了白衣三式之外,衣轻裘的其他招数都以御风法则所驾驭,虽然衣轻裘的三重门不如铁面生对三叶时所坚固,但仍是挡住了他泰半拳势。
到拳势尽消那刻,三重门已经破碎得只剩半扇。
此时衣轻裘视野被阻,能量后续无力,正是他触不及防一击的最好时候。
林随风没有犹豫,果断就出手了。
这时才是他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只出了平平无奇的最后一拳。
三重门已经是废铁,哪里能经受他的一拳,他这一拳,直接将最后的半扇门击成碎片,然后他才看见了门后面的衣轻裘。
当击溃三重门,看见衣轻裘的时候,他才明白一个道理,视野是相对的,视野挡住了衣轻裘,也挡住了他。
三重门被他所击碎,门后面显现出来的是等候已久的衣轻裘,以及他一手火热,一手冰冷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