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8章 活了
这一刻来临时,徐若瑾以为自己会害怕得说不出话,但她只是稳稳地站着,莫名涌上的云淡风轻之感压制了恐惧。
就这么死在十三王爷的手里还真是有点不甘心。
这是徐若瑾脑中最后一个念头。
周围的一切都变成慢动作,她甚至能清晰看到空气中飘落的灰尘,还有两边人渐渐挥高的手臂。
他们的手里拿着尖刀,下一秒这刀上大概就会沾着自己的血,徐若瑾下意识闭上眼。
耳边突然传来短兵相接的砍杀声,徐若瑾身形一晃,好像从某个幻境里脱身,脑袋嗡嗡作响,慢动作已经结束,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视线模糊地看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眼前飞来飞去。
“原来是十三王爷,真是失敬失敬,等老子宰了这几个杂种,再和您叙叙旧!”
梁鸿狂妄的声音传来,徐若瑾的心也随之放到肚子里。
十三王爷错愕地盯着突如其来的变数,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精心布置竟然会被梁鸿彻底打乱。
“你……你竟敢!”十三王爷急火攻心,头重重前倾,“哇”地呕出一大摊血来。
徐若瑾冷漠地旁观,一步一步走到十三王爷身前,垂眸看着已经油尽灯枯的十三王爷。
梁鸿的突然出现救下徐若瑾,原本胜券在握的十三王爷受了重创,破布一样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十三王爷愤恨不已,全身剧痛,喉咙里发出闷响,眼看就是出气多近气少。
“本王不用你可怜!成王败寇,本王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十三王爷恨恨地怒视徐若瑾,咬紧牙关诅咒。
徐若瑾面无表情地与十三王爷对视,眼神里透着不屑和怜悯。
“你竟敢用那种眼神看本王!本王不用你可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十三王爷抽拉风箱似的大喊大叫。
这时梁鸿已经把十三王爷的人都解决干净,来到徐若瑾身边。
“你胆子还真大,一个人也敢来这种地方。”梁鸿拍拍手上的灰,对徐若瑾竖了个大拇指。
徐若瑾没空和梁鸿开玩笑,梁鸿活动了一下筋骨,“躺的时间有点长,手都生了。”
然后梁鸿才看清眼前的情况,他上前一步微微侧身挡在徐若瑾身前,“十三王爷,您是欺负我梁家没人了吗?”
十三王爷厌恶地看向梁鸿,“本王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来坏本王好事!”
“四弟妹是我梁家人,我不管谁管?”梁鸿说的理所当然。
徐若瑾都不禁瞥了梁鸿一眼,这还是之前那个说“让我做主就是听四弟妹的”那人吗?
“可笑!”十三王爷无法接受地怒极大喊。
梁鸿瞬间板起脸来,周身威压释放,揪住十三王爷的衣领把人轻松地提起来,“你说!我爹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十三王爷被勒得喘气都费劲,但是听到梁鸿的话短暂地一愣,突然狂笑不止。
梁鸿皱眉,不知十三王爷突然发什么疯,“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反正本王也没打算苟活。唯一可惜的,就是不能带那个贱人一起走!”十三王爷悔恨不已,痛骂朝霞公主。
梁鸿耐心有限,“别废话!”
“你说是就是,本王不仅绑了他,还要杀了他!”十三王爷面目狰狞地狂笑着。
“你说什么!”梁鸿手臂青筋暴起,只要手指再微微用力就能掰断十三王爷的脖子。
十三王爷猛咳几声,“都是本王做的!”
“快说!你把我爹藏哪儿了!”梁鸿提着十三王爷前后摇晃,逼他把实话吐出来。
十三王爷却好像突然着了魔似的,大笑着喷出一口血,接着脑袋一歪,就这么咽了气。
梁鸿的手臂也溅上血迹,他嫌恶地“啧”了一声,松手把十三王爷随意甩在地上,“晦气。”
徐若瑾上前,把手指放在十三王爷的脖颈,“死了。”
“这老家伙真是嘴硬,到最后都没问出来。”梁鸿后悔,“怪我,没想到他会服毒。”
“他本就一心求死,疯疯癫癫,就算没有你,他也活不了多久。”徐若瑾实话实说。
“好不容易让他承认了,但还是没问出来爹在何处。”梁鸿气恼道。
徐若瑾却不以为意,“你想多了。”
“嗯?”
“梁大将军的失踪和他没关系。”徐若瑾道。
“可他都承认了。”梁鸿不解。
徐若瑾边走边道:“他知道自己快死了,所以才把事情都认在自己身上,没安好心到是真的。”
“怎会如此……”梁鸿很是失望。
徐若瑾反过来还要安抚梁鸿,“没有不透风的墙,总会水落石出。”
梁鸿听后无奈叹息一声。
“多谢你来救我。”徐若瑾仍是有些疑惑,“你怎会知道我在此处?”
“我去问了徐子墨。”梁鸿道。
徐若瑾了然,“二爷你可知郡主府情况如何?”
“你自顾不暇,还有空管郡主府?”梁鸿抱臂不甚赞同地看徐若瑾,“若是让老四知道你差点被十三王爷杀了,他还不得和我拼命?”
徐若瑾哭笑不得。
“你还笑得出来?你可真是心大。”梁鸿无语地摇头,“我来得匆忙,没注意郡主府,但想来应当是没问题。不是还有御林卫的人守着么?”
徐若瑾没说话,心里却一直牵挂着悠悠。
之前十三王爷威胁她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但眼下显然有更要紧的事。
“我要立刻进宫。”徐若瑾当机立断。。
梁鸿深深地看了徐若瑾一眼,“我也正有此意。”
徐若瑾一听,诧异地看向梁鸿。
梁鸿似是有点不自在,“怎么说我也是梁家的男人,总不能让你一个女人做这些。”
徐若瑾呆愣了一瞬,随即露出了然的笑容,也不拆穿梁鸿,而是轻轻地一点头就跟着梁鸿一起离开。
梁鸿的人也都到了,他吩咐人把十三王爷的尸体一并运进宫去。
徐若瑾一路无言,越是接近皇宫,她的脸色就越是冷厉,看不出一丝温度。
在马车上,徐若瑾回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