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来了
十日过后,付古矜在彼境口送走了东方璟。
本来东方璟说好在他生辰后七日便要离开的,但是付古矜硬是粘着人多拖了三日。
看着东方璟与冷鸠骑马离去,付古矜站在原地良久。等玉京他们回了竹楼,付古矜又独自往东方璟离开的方向走去。这几日阴雨绵绵,地上湿滑,泥土绵软,一旁是马蹄印,一旁是付古矜的脚印。
走了好几里,付古矜发现东方璟是真的离开了,便又站在那里看着一旁的马蹄印,不一会儿哭了出来。
他就是很不舍,觉得东方璟这一走把自己的魂也抽走了似的。
好半晌付古矜才回竹楼,回去的路上不小心跌了一跤,一身素净的衣裳顿时脏得不行。不过这一跤,倒是把他跌回了神。
回到竹楼时付古矜已经不再是方才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温润地笑着,只是外表些许狼狈。
绿莺伺候他洗漱,觉得付古矜肯定很难过,什么话也没敢说。
待换好一身新的衣裳了,付古矜带着玉京,想将那公鸡还给他主人。这几日为了以防公鸡丢失,几人也没敢打开笼子,那公鸡吃喝拉撒都在竹楼院子里,搞的付古矜在二楼都觉得臭得不行。
这是付古矜到彼境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去,他这几日已经不会感觉疼痛了,刘楚贤还建议他多走动走动。
玉京带着付古矜从别的出口走,经过山下村子时,还有些人同他们打招呼。付古矜经受着村人们疑惑探究的目光,也不介意,有人打招呼便笑着点头回应。
彼境到王家村不远,出了彼境后一刻钟时间就能走到。那小哥家住在村尾,付古矜和玉京打听了好久才找到。
那小哥叫王二霖,一身的书卷气,住着一间破败的小土房,看着穷酸得不行的样子,然而却养着一群鸡鸭。
王二霖不解地向玉京拱了拱手,问道:“小公子特意来找小可,可是有何要事?”
玉京指了指自己脚边的笼子,道:“小哥,你家的鸡着实太凶了些。十日前我和我家老爷买了这鸡回去,愣是没敢吃。当祖宗似的供起来十日,实在无法,想来还给您。”
王二霖愣了愣,看着那笼子,半晌说不出别的话来。
付古矜看这王二霖家徒四壁,怕他是在担心银子的事儿,便连忙解释道:“这鸡确实凶悍。不过小哥您别担心,我们想来还给您,没有半点怪罪您的意思。只是这鸡像是有灵,想必是您养的好,这才想来物归原主。买鸡时花费的银子,我们也没有要讨回的意思。”
王二霖眼神复杂地看着付古矜,道:“公子,非是我抠门不舍得退,只是我们这一带有个规矩,卖出的家禽……哪有退回的道理,不然,往后我这生意可怎么做?”
付古矜的确是没想到这一点,他愣了会儿,犹豫着道:“那……可怎么办?我们看这只鸡凶悍,平日都没敢打开笼子,怕它跑掉。想着您是喂养它的,才……”
王二霖叹了口气,道:“公子莫要多担心了,这鸡既然是您家买下的,如何处置,小可都不会过问。您家厨子既然不敢杀之,那小可建议您换个厨子,或者扔了这鸡。”
玉京闻言偷偷看了眼付古矜——他们哪有什么厨子,做菜的可是他家公子啊!
付古矜听出了王二霖语气中的不快,也无意强求,心知这是谈不来了,便拱了拱手,道:“那我便随意处置了。”
王二霖也回礼,随即送走了付古矜二人。
出了王家村,玉京便小心翼翼地打开笼子,想着让这鸡自个儿找回王二霖家也好,哪知他和付古矜走一步,那鸡便跟着走几步。
付古矜看着这鸡,觉得好笑,心情都好了不少。没想到,空间里那么良好的谷子喂了几日,这鸡便把他们当主人了。
玉京觉得好玩,带着付古矜刻意变了个方向,那鸡竟然也跟着变换了方向,硬是要跟着他们走。
这下主仆二人无法,只能又将那公鸡塞到笼子里,带回了彼境。
等回到竹楼,玉京试探着将笼子打开,那鸡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地窝了起来。
付古矜想了想,将公鸡抱到离竹楼稍微远了一点的竹林里,道:“以后拉屎只能在竹林里,不准靠近竹楼那边,听到了吗?”
语罢,付古矜心里默默吐槽了几句,觉得自己也是疯了,居然和这一只鸡说话。他摇了摇头,也不再管公鸡,转身回竹楼。
没想到,之后几天竹楼周围硬是不再有鸡屎的踪影,付古矜高兴,便带着玉京给公鸡做了个笼子放到竹林里。
见这公鸡这么乖,付古矜心里道了句:“小精灵,你说它是不是成精了啊?”
可爱的声音没有出现,付古矜愣了会儿,检查了一下屏障,发现自己也没有拉上啊,那怎么小精灵不回他的话?
付古矜心里隐隐有了个预感,他连忙进入空间,却看不到小精灵的影子。空间里除了他种的植物,就只有一道光屏,光屏上面显示着购买界面。自生辰过后,付古矜黏着东方璟,便没进过空间。起初两日他心脏疼痛,会立刻有一股能量缓解——这是他和小精灵的默契,因此付古矜也没刻意去留意。之后疼痛减缓,虽说不再有能量了,但疼痛几乎察觉不到,付古矜便没在意。
是以,如今他都不知道,小精灵是何时消失的。但可以肯定,就在他生辰过后那几天。
付古矜在光屏前站了一会儿,才出空间。他回竹楼找到刘楚贤,让他给他把脉。
刘楚贤眉头紧锁,把过脉后,道:“怎么了?你的毒已经解差不多了,是别的哪里不舒服?”
付古矜笑了笑,道:“你没察觉到我身体别的不同吗?”
刘楚贤白了他一眼,道:“难不成这毒还给你毒出多一个心脏了。”
付古矜不知道怎么同他解释,收回手想了片刻。小精灵突然消失,而空间照样存在,购买界面、积分也都还在,那便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兴许是因为别的,比如——他怀孕了。
想到此,付古矜眼神温柔,不由得笑了出来。他抬头又问:“问你一个问题啊,如果一个人怀孕了,那要多久才能把出喜脉?”
刘楚贤不解地看向他,道:“起码月余,你问这个干什么?难不成你怀孕了?”
付古矜笑弯了眼,道:“我就是好奇,没别的意思,最近突然对医术感兴趣了。”
付古矜现在并不打算说出来,毕竟怀孕一事只是他猜测的,并没有证据。况且,现在他还没有想好怎么解释,他身体里多了个孕泡,是在他得到小精灵后就出现的,而这么久以来,刘楚贤似乎也并没有察觉到。
刘楚贤莫名觉得付古矜笑得奇怪,再三观察后,他道:“你别是失心疯了啊,我给你说,男人可是不会怀孕的。”
付古矜点了点头,道:“我知道。”
这略微敷衍的态度让刘楚贤心头一跳,他挑了挑眉,苦口婆心地科普了一会儿怀孕的知识。
而他唠唠叨叨那么多话总结起来就是:男人是不会怀孕的,付古矜你别多想了。
付古矜笑眯眯地应下。
刘楚贤见自己的苦口婆心丝毫没有用,叹了口气端起茶一饮而尽。
刘楚贤心里纳闷:也不知道这小孩儿之前在那边世界都经历了什么,怎么就是不相信他说的呢?
看着付古矜“油盐不进”的样子,刘楚贤重重放下茶杯,道:“总之,男人要是能怀孕,我就让公鸡也能下蛋!”
付古矜“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连忙摆正态度,说自己认识到错误了。
刘楚贤沾沾自喜。
……
一个月后,付古矜身体里的毒已经彻底解完了,为了庆祝这件事,付偃还和玉京一起到彼境的一条河里捉了一条鱼回来。
然而,在他们将鱼交给付古矜后,付古矜闻到那鱼腥味,突然撒手将鱼扔到一边,跑到边上呕吐。
这一下又把付偃吓了个结实,还以为那烈红散并没有解干净,连忙让刘楚贤来看看。
等付古矜缓过来了,玉京连忙递上茶水,而后将他搀扶到一楼大厅里坐下,等着刘楚贤把脉。
刘楚贤一脸凝重地将手放到付古矜的手腕上,他自认为按着疗程来付古矜的毒一定能解干净,但今日这一出他怎么都没料到。
难道这毒,当真不是那么轻易便能解的吗?
刘楚贤心情沉重,然而随着他把脉的时间过去,他的神情从凝重到疑惑,再到不可置信。
刘楚贤瞪大了眼,盯着付古矜,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
付古矜狐狸似的笑了笑,道:“刘神医,我身体怎么了啊?”
刘楚贤喃喃道:“脉象平滑,圆润且浑厚有力……你这是……但你不是……”
他语无伦次,然而付偃还是听到了第一句话,当下脸就黑了下来。
付偃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道:“他要去打仗还把你……”但说到这儿付偃便说不下去了,他在想,会不会东方璟也不知道付古矜能怀孕?
一旁的玉京实在是不解,怎么刘神医和丞相大人都这副样子?
玉京正懵着呢,就听付古矜道:“你们都别这样。刘神医,我是因为得到机缘,身体里多了个孕泡才能怀孕的,你不用怀疑自己的医术、认知。”
玉京闻言瞪大了眼,他听到了什么?!他家公子,怀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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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偃:(╯' - ')╯︵ ┻━┻ (掀桌子)
付古矜:┬─┬ ノ( ' - 'ノ) (摆好摆好)
付偃:(╯°Д°)╯︵ ┻━┻(再掀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