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

  苏蓉笑道:“哪里,我不过是捡了便宜,杨森还是第一次单独检查尸体,不免激动了些,有些遗漏在所难免,何况我只能看出那些小结,我就没看出来死者究竟是怎么死的。”
  杨森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点,他少年心性,事情过了就过了,在段飞等人的吹捧下,很快又高兴起来。
  第〇一三三章 【小小突破】
  大家喝了一轮酒之后段飞感叹道:“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有了点踏实的感觉,有你们助我,今后办事会方便、稳妥得多,只望大家与我同心协力办好差事,大家有福同享,有难我一个人当!”
  蒋骏说道:“飞哥客气了,众人拾柴火焰高,飞哥的官做得越大越安稳,我们托庇于下才能过得更好,大家都一起用心,一定办好飞哥交代下来的事,决不能拖了飞哥后腿,大家说对不对?”
  “说的没错,等飞哥当上了天下最大的官,我也好做天下第一仵作,嘿嘿……”杨森年纪最小,从前更没喝过酒,才一杯下肚,已经有些头晕眼花,他举起杯大声说道:“来,大家一起干杯,今后都是兄弟了,为我们共同的未来干杯!”
  酒过半巡杨森已经醉倒,蒋骏与洪邦酒量不错,石斌和郭威都没敢放量喝,下午的时候上高县的衙役终于搜遍段飞给他们划定的区域,回报的结果是一无所获。
  段飞对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奇怪,这种案子向来都是很难确证尸体来源的,他把那些衙役都叫到面前仔细询问,从他们的话中并没有什么新发现,衙役们沿着河岸共查询了三十四个村子,让当地里正去点名,基本上做到了无一遗漏,没有发现任何人失踪,另外,也查到有不少人外出做生意或是做别的行当衣锦还乡的,但是要么时间不对,要么体型不对,都与今天发现的尸体以及线索对不上。
  彭兴兴致勃勃的在一旁旁听,见段飞沉吟不语,他忍不住问道:“会不会……死者并不是本地人?因为钱财露白或其他什么原因被杀了弃尸河中的?”
  段飞道:“有此可能,画影图形可准备好了?尽早张贴出去吧。”
  上高县令领命而去,彭兴见段飞也没有什么办法破案,渐感无聊,听着段飞又问了几句,他就要告辞,突听段飞又问道:“你们可曾统计过近半年来离开家乡出去还未回来的人有多少?又有多少人跟死者相像的?”
  捕快们一愣,其中一个想了想,答道:“具体数字不详,但是的确有不少,大人莫非怀疑死者是外出才归者?可是……就算是刚回来的人,隔壁乡亲还有里正应该都知道才对啊。”
  段飞说道:“反正没别的线索,明天大家再辛苦一下,拿着画影图形再去查查吧,今天我这儿没什么事了,不过若有什么新线索要紧快通知我。”
  “是!”捕快们领命而去,彭兴提起兴致又与段飞聊了两句案子的事,终究这方面没什么经验,说了一阵便觉没趣,遂也告辞而去。
  段飞闲了下来,遂与洪邦、蒋骏他们聚在一起玩牌,因为人多,段飞又开了三副牌,叫苏蓉一起玩起了同样是抢分的五十克,大家抓玩牌之后就数着自己有多少炸弹了,同样是兴奋无比地消磨时间,玩着玩着,段飞把这段时间自己身边发生的事告诉了洪邦与蒋骏。
  洪邦他们对段飞又羡慕又钦佩,对自己的决定也再无怀疑,铁了心要跟着段飞,段飞的本意也正是如此,当下皆大欢喜。
  第二日段飞睡到自然醒,清晨练气的时候渐渐地感觉自己盘坐着的身体好像轻飘飘地飞了起来,他听苏蓉说过这种情况,当下摄住心神全心感受着……
  日上三竿时段飞才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只见苏蓉正站在自己身旁,目光莹然地望着他,段飞朝她一笑,说道:“快两个月,好像有些进展了。”
  苏蓉神色一整,说道:“我不想骗你,不过还是得告诉你……修炼内功踏出的第一步非常重要,根据我在一旁观察所得,从你开始修炼的时间以及今天做出的突破,基本上达到了二流门派收徒的最低标准。”
  “二流门派的最低标准啊……”段飞有些失落,要练功就要成为第一流的高手,二流门派的最低标准……岂不是跟海安镇那些跑龙套的小人物一般,遇上高手给人一招就干掉了?那还不如不练呢。
  苏蓉严肃的面容突然忍俊不住地涌起笑意,她眼角弯弯地笑道:“我话还没说完呢,我说的标准是指六岁以下的小孩子,换做一个将近二十岁的大老爷们……这个成绩可以说绝无仅有了,恭喜你,你已经打破了我所知的修炼桎梏,今后能达到什么地步我也不知道了,总而言之嘛……若能保持这个水准,三十年后当能达到一般高手的境界,跟我受伤前差不多吧。”
  “啊……”刚刚兴奋起来的段飞又被打击得没了脾气:“三十年后才跟你现在一样?那有什么用?连个小小淫贼都打不过……”
  苏蓉白了他一眼,说道:“受打击了?我说的只是一般情况,你修炼的可是第一等的先天功法,先修神,再以神练气,只要得法,成就不可限量,但是你终究不是从最佳修炼岁数开始修炼的,因此修炼途中会发生什么都不好揣测,有可能会再次出现奇迹,也有可能发生不好的事,这就要看机缘以及恒心毅力了。”
  段飞越听越觉着练功之路飘渺,他想了想,嘻嘻笑道:“我怎么觉得某人是在嫉妒我呢?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我现在已经是堂堂五品官,今后高升可期,怎么可能还像江湖人士一样舞刀弄枪呢?无所谓了。”
  “煮熟的鸭子就嘴硬……”苏蓉哼了一句,然后说道:“你不在意最好,先天功法与普通内功不一样,努力修炼不一定有效果,将心境保持在若有若无间或许更好……对了,案子有新消息了,彭判官与苏县令他们在外头已经等了一会了。”
  “你怎么不早点叫我?”段飞神色一变,有些冷峻地喝道:“快帮我更衣,以后不许再这样,耽搁了案子就麻烦了。”
  苏蓉撅着嘴给他拿来官袍,说道:“你正在修炼中,难道叫醒你让你功亏一篑并且心神受损,从此再也不能修炼整日靡靡无神吗?先天功法修炼比普通内功还要凶险的,我可不想害你,你放心吧,我已经问清楚了,今日告示一早贴出去了,然后不久就有人揭了告示,说认得死者,那人已经带到县衙,彭判官和苏县令正在询问他,应该也没耽搁什么时间,那个人跑不掉的。”
  第〇一三四章 【村霸之死】
  “哦……是我着急了……我道歉,不过今后若再遇到这样的事,能唤醒我还是提早唤醒我吧。”段飞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当然,以我的安全为重!”
  “知道啦。”苏蓉没好气地答道,帮段飞穿上了官服,再给他戴上帽子,段飞脸都没洗,就向外走去。
  两人出现在花厅中的时候,彭判官与苏县令正在聊着本地的民生政策,见段飞出来,两人急忙站起相迎,段飞与他们见礼之后目光在花厅中一转,说道:“那个揭告示的人呢?”
  苏县令说道:“段大人,我们已经问清死者来历,那村夫已拿了赏银走了。”
  “走了?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段飞的声音抬高了些,似乎有些不满,彭兴心一跳,忙道:“段大人,这有什么关系?莫非你怀疑他就是凶手?”
  段飞定定神,说道:“这倒不是,赏银不多,应该不会吸引凶手自己暴露出来,不过我担心这家伙会跑回去给死者亲人报信,然后吓跑了凶手,死者是哪里人?叫马夫赶紧备马,我们立刻上路。”
  带着疑问,大家跟着段飞一起骑马向县西盐溪水边的蜀西村赶去。
  出城没多久,只见一个身穿布衣的人在前方匆匆走着,跟在段飞身边的柴俊富突然向段飞一靠,说道:“段大人,前边那农夫看起来就是今天揭榜的那位。”
  段飞举手喝道:“大家放缓马步,石斌、郭威,把那个农夫给我带过来。”
  飞驰的马队停了下来,石斌郭威迅速将农夫带到段飞面前,上高县令指着他斥道:“你走这么急作甚?莫不是想给凶手报讯?”
  那农夫吓得浑身哆嗦着,听到苏大人的话急忙为自己辩白道:“没有啊,大人,我赶回去只是想给窦家报喜的。”
  上官在场县令本不该抢着说话的,只是心切自己做错了事,一时情急,第二句便不敢再抢,段飞倒是没在意这些小结,抓住农夫话中的破绽立刻大喝道“报喜?窦家老人死了儿子,妇人死了丈夫,你居然去给人家报喜?莫非讨打?不交代清楚,不等窦家人打你,我先叫人打烂你的屁股!”
  那农夫唬了一跳,急忙跪在地上,说道:“大人明鉴,小人说错了话,不过也不算全错,这个窦发着实不是个好人,是蜀西村最大的恶霸,他经常无事生非与同村人吵闹,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他还喜欢喝酒,一旦喝醉便打老婆,有人阻拦的话见人就打,连他老子都挨过他不少拳脚,这人忤逆到了极点的,无人能治。”
  “几个月前他受人挑唆出去混了,听说在哪里参军,凭着一身蛮力当了个小官儿,又在外头找了个女人过日子,我们只盼他死在外头不再回来,没想到今日突然见到他的画像贴在城门口,小的不合贪图赏银,便去揭了,拿到赏银之后买了些米粮,准备带回去给窦家老爹和窦发的媳妇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却被大人误会。”
  “原来如此……”段飞沉吟道:“你说他经常打老婆,连亲爹都打,这可是真的?”
  “小人不敢欺瞒大人,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许多人都是亲眼所见。”农夫说道。
  段飞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暂且信了你的话,你在后边慢慢跟来,本官先去你们村子查案去了。”
  段飞他们再次启程,飞马而去,跑了约有半个时辰,跨过斜口水河,来到了蜀西村。
  远远地大家见到了一株巨大的榕树,引路的衙役精神一振,说道:“就快到了,榕树再过去点就是蜀西村村口。”
  大家都给越来越高的日头晒得有些口渴了,闻言精神顿时一振,大家快马加鞭地来到大榕树下,只见大榕树下有几个老人正在乘凉,见到大队差人骑马飞驰而至,他们的脸上都有些惊骇。
  其中一个老人拄着拐杖走到路边,迎着大伙儿叫道:“老朽蜀西村村长窦明,恭迎诸位差爷。”
  一个衙役为了拍三位大人的马屁,闻言骂道:“瞎了你的狗眼,没看到三位大人吗?三位大人屈尊降贵来到你们蜀西村,可是你们蜀西村几千年修来的福气,还不快快通知村里,好好伺候着!”
  “不必了!”段飞不悦地喝道,他拍马上前,翻身下马,把缰绳随手交给了紧跟在身边的苏蓉,他和颜悦色地对那老人道:“老人家你不要怕,我们是来查案的,不会滋扰地方,请找个年轻小伙带我们去窦发家吧。”
  “窦发?”老村长疑惑地看了段飞一眼,再看看其他人,他不认得官服上的讲究,有眼不识泰山,以为长着满脸大胡子又坐在马上没下来的判官彭兴才是大官儿,朝他一跪,说道:“蜀西村村长窦明叩见三位大人,大人,可是窦发那个畜生在外头又造孽犯事儿了?他早已与我们蜀西村恩断义绝,他的事一概与我们蜀西村无关,那畜生就算死在外头,尸体我们也不许他回村的!”
  彭兴忙跳下马,扶起了老村长,对他说道:“老人家,你身边这位段大人才是今日的主官,我是陪段大人一起来的,你有什么话还是跟段大人说吧。”
  老村长揉揉眼睛,朝段飞又一拜,段飞见他白发苍苍站立都困难,岂能让他再拜,急忙扶住他,说道:“老人家,你年纪这么大了,我实在受不起啊,还是站着说话吧,不瞒您说,我们确实是为窦发来的,我们准备去他家看看,问他父亲、妻子几句话而已,老人家你就放心吧。”
  村长窦明还是有些担心地唠絮道:“大人啊,那畜生做的事情真的与我们蜀西村无关啊,他的老爹和媳妇都是苦命的人啊……”
  不一会便来到了窦发家,众捕快不需吩咐便四散开,将窦发家围了起来,蜀西村的村民们纷纷奔走相告,不一会就在外围起一大圈人。
  第〇一三五章 【要办就办铮铮铁案】
  村长窦明上前敲门,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打开了门,突然见到门前站满了人,她几乎吓得跌倒,好在村长就在眼前,她颤巍巍地问道:“明爷爷,这是怎么了?为何门前来了这许多官爷?”
  村长窦明安慰道:“别怕别怕,这些官爷说是来你家看看,问你跟你爹几句话而已,别怕,有明爷爷在呢,还不快进去准备下,叫你爹出来迎接诸位大人。”
  窦明回头向段飞道:“大人,窦家本来挺富裕的,都叫那畜生给败坏了,他家里没什么好招待诸位大人的东西……还请大人们见谅。”
  “没关系,我们是来办公的,不是来吃吃喝喝的,我们可以进去了吗?”段飞问道。
  小山村里规矩少,窦氏向里边唤了一声,然后便欠身让开,请段飞他们进了屋,屋子不大,家什不多但很整洁,窦氏拿了两张长凳出来,请大人们就着饭桌而坐,段飞目光在屋中扫视,眼角余光却没有离开过窦氏,只见窦氏双目红肿神色憔悴,虽然强自镇定,然而手脚和眼珠子不经意的一些小动作却显示出她的内心十分紧张。
  茅草屋分做前后两进,客厅左右各有一个小门,右边小门后传来一阵剧烈咳嗽声,窦氏解释道:“诸位官爷,爹爹昨夜着了风寒,眼下正重病在床,实在起身不得,还请老爷们原谅则个。”
  段飞微微一笑,说道:“本官略通医术,正好为老爷子看看。”
  他说着便向里屋走去,窦氏着急地张嘴叫道:“大人……”
  段飞就当没听见一般,掀开布帘就走了进去,苏蓉朝窦氏看了一眼,摇着头暗叹一声,跟着段飞进去了,真正懂点医术的是她,段飞进去不过是借机查案而已。
  一个老人正卧病在床,这节气还有很多蚊子,因此床前还垂着布帐,见有人进来,帐子里一阵动,耳里听到些布料摩擦声,帐内老人急道:“小人偶感风寒,不碍事的,不敢烦劳大人了。”
  段飞笑道:“风寒虽不是大病,若不及时医治也会要人命的,本官给你看看,不麻烦的。”
  他掀开布帘向里边一看,只见一个人用衣裳蒙住了头脸,侧身向里地躺着,段飞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莫不是头脸受伤,不敢让本官看么?”
  侧躺着的人浑身一颤,掩着鼻子跟进来的上元县令见状喝道:“大胆窦元!你还不快转过身来?难道你脸上真的有伤痕,不敢见人么!”
  村长也劝道:“小元啊,你这是怎么了?屋里又没风,你还是转过来给大人看看吧。”
  床上的人终于缓缓翻转过来,他自动把脸上遮着的布衣掀开,颤声说道:“大人,昨晚我跌了一跤,晕倒在屋里才受的寒,把脸也撞伤了,本来不想吓着大人的……”
  窦元的左脸肿起就像一个发涨了的馒头,上边有一个明显的痕迹,就像一个放大了的拳头……
  “胡说,这分明是一个拳印,是窦发打了你,你一气之下便将他勒死,然后抛尸江中时受的寒吧!”上元县令大喝一声,然后邀功似的向段飞望去,抱拳请示道:“大人,可要让衙役将他立刻拿下?”
  上元县令的话让窦元浑身一颤,两行浑浊的老泪从满是皱纹的脸庞上滚落,那窦氏也同时一抖,若非苏蓉及时伸手扶住,她便要软倒在地。
  窦明大吃一惊,脱口叫道:“窦发死了?你们怀疑是窦元杀的?这怎么可能?一定是弄错了,窦发已经走了快半年了,他就没回来过啊!”
  段飞有些不满地看了上元县令一眼,淡然说道:“现在案子还未查清,抓人的事情还是稍候再说吧。”
  上元县令有些不解地讪讪一笑,彭兴却疑惑地问道:“段大人,现在案情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为何还不将嫌犯抓起来呢?”
  段飞向周围看了一圈,似乎只有苏蓉明白他的意思,他点着石斌、杨森他们几个,说道:“这个案子还有些疑点,你们几个说说看,说中一点赏银十两。”
  石斌、郭威、洪邦、蒋骏以及杨森都已经决定做段飞的长随,永远跟着他了,见段飞问起,知道段飞在考他们,都绞尽脑汁地思索起来。
  首先两眼一亮举起手来的是蒋骏,他兴奋地说道:“我想到一点了,凶器,我们还没找到凶器!”
  洪邦跟着说道:“死者是被勒死的,窦老汉与窦氏一个老迈一个体弱,似乎不可能办到,难道是先把窦发灌醉了还是给他吃了蒙汗药?或者凶手另有其人?”
  段飞赞许地点点头,一直跟着段飞的石斌与郭威倒是没有吭声,该说的都被洪邦与蒋骏说了,而且他们也明白段飞的意思,有意把机会让给这仨新来的小子。
  只见杨森眼珠子转了转,扭头就走出房去,洪邦和郭威也四处转悠寻找线索去了,段飞赞许地点点头,然后微笑着对其他人说道:“他们说的都没有错,虽然可以确认窦发就是在家里被勒死的,但是却还不清楚凶手是怎么勒杀的窦发,也不清楚凶手究竟有几人,不清楚尸体是如何运到河边并抛入河中的,也不清楚窦发为何回到家却没有人知道……这些疑点确实可以通过审问甚至动刑获得口供,但是本官却喜欢自己直接查知,根本无需嫌犯招供,更不需要动刑,这样的案子才是板上钉钉无可辩驳的铮铮铁案!”
  彭兴惊叹道:“大人高明,难怪年纪轻轻便得获重用,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苏县令,你掌一方之治,还得向段大人多学学啊。”
  苏县令汗流浃背地说道:“段大人确实高明,下官愚钝,还请大人指点!”
  这时那窦元翻身下地,梗着脖子叫道:“我没杀人,儿媳妇也没杀人,窦发根本就没回过家,他自己在外头胡混,被人杀了就杀了,你们这些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巴巴地跑上门来胡说八道,你们说窦发是在家里被杀的,有什么证据?”
  第〇一三六章 【无罪有功】
  “不得放肆!”郭威呵斥一声,说道:“我家大人还没错判过一个案子,大人说窦发是在家里死的自然有大人的道理,你越是胡搅蛮缠越说明你心中有鬼!”
  窦元依然在叫嚷着要证据,段飞微微一笑,说道:“证据?这房子里到处都是证据,外面地上的抓痕、墙上的新凹坑、墙角堆着的木柴,方木桌上新补的的痕迹,无不告诉我昨晚在外面曾经有过一番激烈搏斗,地上抓痕是窦发临死前用指甲抠的,墙上的凹痕想必是那张破碎的长椅砸的,窦发临死前的挣扎很可怕吧?几乎把客厅里的家什都砸坏了,不过我奇怪的是……你脸上一拳应该是之前打的,窦发拼命的挣扎好像毫无用处,真有些猜不透凶手用的究竟是什么凶器了。”
  他每点出一个证据,窦元和窦氏的脸色就白上一分,身子抖得也越发厉害,段飞话才说完,只听杨森在屋后兴奋地大叫道:“我找到凶器了!凶器是一只套猪的套杆!”
  杨森拿着一根长约两米儿臂粗的竹杆走了进来,竹竿中心是打通的,一根小指粗的麻绳从中穿过,在竹竿前边结了个套索,套住猎物后在后边用力拉扯套索,用竹竿顶住猎物,猎物就伤不了猎人,这是山里人经常用来猎杀体型较大猎物的工具。
  “原来是套杆……这下就都明白了。”段飞恍然一笑,窦元却浑身一震,他听到了段飞的笑声,惨然说道:“不错,那畜生是我杀的,他昨晚偷偷地摸了回来,出去半年变得更加凶暴,我说他两句他便一拳将我打倒,媳妇翠花好心给他做了饭菜,他嫌这嫌那,还说在外头找了另一个女人,又说那女人跑了,然后就把翠花按在地上乱打,真是个畜生啊……我实在忍不住了,我去后院拿了套猪的套杆望他脖子上一套……然后收紧绳索,就这么勒死了他,这个恶魔是我带到人间的,就由我再送他下地狱好了,人是我杀的,你们带我走吧,这事跟翠花没关系,翠花,你要好好过日子,找个好人,再嫁了吧……”
  窦元老泪纵横,翠花也泣不成声,她尖声叫道:“不是公公杀的,是我杀的,是我把男人杀了,你们抓我走吧,剥皮凌迟我都认了,人是我一个人杀的,快抓我走吧,不要连累了公公……公公,对不起,翠花不能再伺候你了……”
  段飞还没下令抓人,试过拍马屁却拍到马脚的捕快们都没敢轻易出手,眼前的一幕也着实感人,村长窦明在一旁泪水涟涟地叫道:“大人,窦发是个畜生啊,若他是我儿子我早把他杀了,大人,大人开恩啊,窦元和翠花都是好人,你不能抓他们啊,要抓就抓我吧,作为村长,我没管好那个畜生,让他十几年来造下无数罪孽,你们抓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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