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毁祭台
那会场之上，皇帝对于太子此次监工所造的祭典会场颇为满意，一路大臣也纷纷迎合。可除了那昏庸的皇帝，怕是人人都知晓。
那喜好酒肉女色的太子爷哪里有办法制造出如此精美的祭典会场，莫说是监工了，他怕是连会场都从未来过几次，不过是全权交予手下人去办理罢了。
就连皇上亲临这么重大的事情，他的府上都传话说太子爷病重。而咱们这皇上倒真爱护儿子，一听便让他修养在家自己前来查看。
由此小事明眼人便能知晓，这皇上对于太子爷的喜爱当真是到了宠爱无度的地步。遂一路上都对这会场纷纷称赞，只为迎合了皇上自己的喜好便行。
而这一行人中唯有这不喜奉承的叶辛一直并未开口。
“辛儿为何一直不说话，可是这祭台有何让你觉得不妥之处？”
被点名的叶辛微微怔住了一会便马上应道：“父皇严重了，太子殿下此次所造的祭台甚好，华丽大气，颇能显现出我周昌国的威望，就连这玉石桩都是栩栩如生。”
“好，说的好。朕就是要让来的宾客能够看出我周昌国财力雄厚，从而心生畏敬。照你所言，太子此次确实深得朕心。”
叶辛说的也并无过错，这祭台装饰豪华，甚至不比那宫殿来的逊色。可如此耗费财力物力打造这般模样，于叶辛的性子来说并不是他会欣赏的举措。
可这如今的皇上却偏偏就是吃这一套，太子纵使无才干却十分懂得投其所好。也只有久在军中的叶辛清楚，如今的周昌国早已不似前朝昌盛，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却可惜如他这般为国为父奋战沙场的人，也只能落得个在朝中言语上受人尊重罢了。可在自己这父亲面前，自己终究如何都比不过那得父皇欢心的太子。
如今他就连想要在父皇面前为自己最疼爱的妹妹小莲生说句话都无多少分量。想到此，叶辛心中都不禁一阵哀凉，嘴角露出一抹苦笑。此番祭典过后，怕是离小莲生要被送去和亲的日子便无多少了吧。
“桐谷上仙说过，这太子设立的四方石柱是恰到好处。有着保佑我周昌国国运恒通的用处。太子这次处理的极好，你们瞧这石柱上的凤凰雕刻如此的栩栩如生。”
皇上这一夸赞，一众群臣还不赶紧纷纷称是。
此时莲生躲在一旁的树上拿出那支可号令暗影的短笛，时刻注意着那皇帝老儿的走向。
只见那皇上缓步走上那祭台高处，稳坐在那他专属的龙座上之时，此时除了身旁的老奴与叶辛这个皇子，其他朝臣都不可靠近。
等的就是现在！
“辛哥，你可得小心了啊！”莲生心中暗自为站在那处的叶辛捏了一把汗。
她举手将短笛一吹，言泽便看到那躲在暗处的几人手上动作开始纷纷出现了变化，似乎无形之中正在拉扯着些什么。
傍晚的余晖照在空中，一丝银光自他们手中一闪而过。
“滋滋滋……”
叶辛作为习武之人，比其他人都更敏感的听到有什么细微的东西正在摩擦的声音，下意识的便警惕了起来，一直寻找着这声音的来源，以至于父皇与他说话他都无心听进。
“辛儿…辛儿…你可有在听到朕在与你说话！”
“啊？父皇我…”
看来是自己刚才说话发现叶辛并非听进去，皇帝老儿眉头皱了起来看着他也是一脸不悦。
摇了摇头便叹气说：“你该与你太子哥哥多学学，将你在军中那些懒散性子收敛收敛。朕与太子说话时，他就从不会分神。”
叶辛本是出于谨慎才分了神，却没想到遭来皇帝老儿的责备，心中有苦涩也不好表达，只能老实的应了声：“是父皇，是儿臣失礼了。”
耳中那细微的声音不减反增，待叶辛回过头来，只见刚才那还屹立于两端的石柱，竟笔直的朝这龙座的方向倒来。
“父皇小心！”
叶辛大吼一声！赶紧一个健步上前，双手扶住那皇帝老儿的手臂，慌忙之下将他从龙座之上赶紧拽离，两人一同跌落在祭台之后，并用自己的身体将那皇帝老儿严严实实护在身前。
只听见群臣一阵慌乱逃开的脚步声尖叫声四起，还有那石柱轰然倒下的断裂声，顿时震耳欲聋，扬灰四起。
皇帝老儿略显狼狈的护着自己的脑袋躲在叶辛的保护之下，直到终于安静叶辛赶紧扶起倒地的父皇询问着：“父皇，您没事吧。”
皇帝老儿抬手扬了扬眼前的灰，待看清此刻景象时，气的话都说不尽然声音不住的发着抖：“这…这怎么回事！这好好的祭台…这到底怎么回事？太子呢！来人…给…给朕把太子叫来！”
望着刚才还富丽堂皇的祭台，也不过片刻时间便满片狼藉。
言泽都不得不感叹道：“小莲儿可真狠，这太子怕是白忙一场。不过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计划的？这不过才几天的时间，纵使是我的暗影，怕是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将这四根石柱掏空吧。”
莲生一双好看的杏眼灵巧的一转，脸上还有些小得意。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一起在树上偷听到皇后计划时我便说过，纵使如今是太子操办这祭奠，可如若辛哥能够抢来操办权，想要在父皇面前露脸讨他欢心，就不会是难事。”
“难不成你从那个时候便开始筹划今日？”
“若说是那日开始筹划有些不准确，可却是多亏了你告诉我祭典大会上的这一出路，就是那一刻我开始有了这个计划，不过也是因为如今你暗影的帮忙，我才能够如此顺利，所以你也算出了一半的力啊。”
说来这场谋划倒也不是一天便完成，倒也多亏绿绣聪明能干，在她几番调教下如今在宫中不漏声色的收集信息这一点倒是做的已经相当好了。
现在她常常去往各个莲生所指出的信息交流频繁的地方走动，倒是听来不少的有用消息。
“早前绿绣就在御膳房打听到，有个给这祭台建造的工人送吃食的小太监经过时，曾无意看到那玉石柱并非实心，这种事情一看便能知道是那太子或者真正的监工私自克扣了经费。”
这祭台搭建其实极有讲究，是那皇帝老儿让钦天监的人根据五行八卦进行画图布置。其中钦天监的人就格外提出，祭台四角一定要用西南处汴安城特有的清玉石作为四方柱，镇压四方风水位。
清玉石纵使及其名贵，可这皇帝老儿为搭建祭台，当然不会吝啬这点钱财，让太子务必找寻最好的清玉石来建造这四方玉石柱。
“早在那天之前，我便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于是在心里记下。我觉得这不失为一个让太子吃亏而让辛哥上位的好机会，于是当下脑袋里便有了这计划。”
“我刚看到暗影的人都朝着祭台，我便想到你是对这祭台动了手脚，倒是没想到你竟然那时便计划好了。刚才那银光一闪，怕是鱼线吧。可你难道不担心真将你父皇或者叶辛弄伤么？”
“虽然其实石柱倒塌的方向是由事先就绑在石柱上的鱼线在控制，可我也想过如果真的不小心还是砸到他们伤的严重了怎么办，所以…你看！”
“什么？”言泽一时没明白她的意思。
莲生又伸手指了指那断裂的玉石柱说：“玉石柱上，有那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