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替我杀了他
最初，陆晓攸认为程大人是一个在清晨骂人的人品低劣的人。罪不至死，也顶多是关几天，让他收敛一些，让他也明白她陆晓攸不是好惹的。这会儿，事情的发展脱离她的控制。
甚至，有些诡异的了。
陆晓攸站在那儿，细细的品味这程晓年的话。这么一来，程晓年无法下手杀了程大人，倒是希望外人替他动手。这一刻，有些无奈，也有些悲凉。
她站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呆呆的望着程晓年。
王启可摇摇头，道：“你们也不听我说话，我也听不懂你们在聊什么。但是，有了这封信，程大人必死无疑。你们不用再考虑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王启可轻轻地挥挥手，就让身边的衙役将程大人拷了起来，带着离开。程玉亮没再乞求，他看出来了儿子的绝望和无助，他做了太多的错事儿了，这时也深深的后悔了。
程玉亮没再挣扎，乖乖的跟着王启可走了。
陆晓攸站在那儿，眼睁睁的看着程大人走了，在那一刻，她所有的算盘都打错了，本来借着收拾程大人的机会，顺利的在这个地方结识到靠山，顺利的扎根在这个城市。
但……万万没想到，程晓年在她的背后，一直盘算着杀了程玉亮。
陆晓攸苦笑，没再劝，只能离开，回到了院子里。她坐在院子中，呆呆的望着一院子的小花，有些无奈，又有些苦涩。
父亲？
这个角色多么的重要，她没有拥有过，不晓得父亲的爱是什么。但是看程晓年痛苦的样子，也晓得父爱对他来说是多么的痛苦了。
丫鬟走到一旁，轻声道：“隔壁院子的人，都在哭。”
陆晓攸回头，看到了墙角上的人走了，隔壁院子传来了断断续续的哭声，整个院子都染上了悲伤的气氛。
隔壁的人知道程玉亮走了，不可能回来了。
过了没半天，隔壁乱哄哄的闹了起来，只听见打骂声不断，尖叫声不断，又嚷嚷着要工钱什么的。
陆晓攸隆起眉头，道：“去打听一下，这是发生什么了。”
“回禀小攸姑娘，不用特地去了。这是树倒猢狲散，这会儿，隔壁这家的人都闹着要走呢。这底下的小妾早就跑了，这程夫人倒是有风骨，还在这儿挺着呢，孩子们也没地方去，也就留下来了。不过，底下的丫鬟和小厮可不会陪着这家人，这不，该拿的，该抢的，该要的，统统都讨了起来。”丫鬟温声细语的说道。
陆晓攸皱起眉头，程玉亮的死亡通知单还没有下来呢，这群人倒是坐不住脚了。不过，也不是太奇怪，毕竟谁都是活了自己活着吧。
她淡淡的说道：“唉，各家有各家的难处。”
“唉，谁说不是呢，这天底下的事儿，都是一个难字。倒是小攸姑娘您看上挺温柔的，真怕您吃亏。”丫鬟轻声说道。
陆晓攸淡淡的笑了，望着眼前的丫鬟。这是他们来到这儿后，再度聘请的本地的丫鬟，她长相很普通，有点儿乖巧劲儿，也就被塞到了陆晓攸的身边。这小丫鬟眼睛很亮，看上去也挺乖巧的。
她在关心自己嘛？
陆晓攸轻声的问自己，眼前的丫鬟的那句话，透着一股儿关切。大约是关心她吧。可是，若是她带着早前的丫鬟们，可都不会这么说。估计会让她带着无忧一族杀边天下，势不可挡吧。
陆晓攸浅浅的笑了，她起身走到了自己的卧室。没多久，丫鬟带着一些饭菜走了进来，陆晓攸吃着饭，一面问道：“首领大人回家了吗？”
丫鬟摇摇头，道：“还没，我去门口看了一眼，首领大人站在门口，望着隔壁的门口，眉头紧皱，看上去很担心那家人。”
陆晓攸摇头笑了，程晓年应该是关心隔壁的那家人吧，毕竟是一家人，总不可能狠下心肠的吧。
“程晓年在外漂泊了十余年，他在无忧一族担当着重任，吃了无数的苦头，才成就了一身的武功。他最惦记的就是家人，也是他在外漂泊最思念的地方。那是他会舍不得地方，也是他无法狠心对待的地方。唉，你说他是何苦，非得杀了他爹，究竟是为什么？”陆晓攸不解。
她在门口只听到了几句话，并不了解是事情的全部，大约是程晓年因为某件事儿耿耿于怀，难以原谅程玉亮吧。
陆晓攸叹着气，乖乖的吃着饭。
丫鬟站在一旁，轻声说道：“小攸姑娘，我在门口的时候，把他们的话都听了过来。据说，这位首领大人的娘亲早年死了，是他父亲推了一把，把他娘亲推道了狮子的嘴巴里。首领大人亲眼看着娘亲被狮子吞入腹中的，因此，他很恨程大人。而且，程大人胆子小，不再自家带着，跑到这儿娶妻生子，也让首领大人很难受。我还听见首领大人说程瑶良死了，是他的小妹还是什么，没听的太仔细。”
陆晓攸手中的筷子，啪叽落了地。
她呆呆的看着丫鬟，回味这话，心中震撼非常。亲眼看着亲娘被畜生吃下肚子中，这是什么感受？
她摸着心口，只觉得痛心，若是她的话，也会忍不住朝着父亲下手的。这股儿恨意，是天生的。
“唉。”陆晓攸叹息一声，道：“叫来两个侠客去照顾首领大人，别让他出事儿，也别让他再对程大人下手。虽说程大人杀了他娘亲，但终究是有血脉关系的，这件事儿，等他冷静下来，再考虑。”
“是。”丫鬟点头，转身出门找了侠客，嘱咐着侠客们仔细的照顾首领大人，不要有半点松懈。
陆晓攸坐在屋子里，一旁其他的丫鬟又拿了一双干净的筷子，放在了她的面前。她拿起筷子，再度吃着饭，这一顿饭吃的，有些难以消化。
……
十日后，程瑶良问斩。
程式一族发配边疆，永不能回归。
陆晓攸听闻了消息后，一直都不敢去隔壁的人。他们都哭了，他们上上下下几十口的人，都要离开了。
首领大人倒是一脸平静，自从得知了消息后，整个人都恢复了平静，放佛是送了一口气，变得轻松了。
陆晓攸拦下首领大人，二人来到了花园，站在了花丛之中，陆晓攸拧起眉头，问道：“信件是假的，怎么那皇帝认作真？”
“那是真的。”首领大人缓声说道。
陆晓攸凝眉，道：“不可能。”
“在我发现程玉亮在这儿的时候，我就在预谋这件事儿了。恰好你要借着他当做一个跳板，我就顺势给他脖子上放了一把锋利的刀锋。那时候，我就联系上了容秋皇帝，商议这件事儿。我这些年，存了不少钱，你给我们无忧一族的聘金又高，我从兄弟们哪儿也拿了他们的全部身家，这才填补上了容秋皇帝的胃口，顺利的得到了这封信。”
首领大人将这件事儿的前因后果解释的清清楚楚。
陆晓攸哦了一声，难怪容秋皇帝会帮助首领大人，原来也是受了一笔巨款的呀。根据她的了解，她看过支出给无忧一族的账本，那是一笔不小的费用，难怪皇帝会这么高兴的答应了。
若是她的话，也很难拒绝吧。
她聘用无忧一族，真的花费了太多钱了，偶尔很肉疼。但考虑道原主收下无忧一族的目的，她就没有解聘这群人，一直花钱养着。
幸好，在关键时刻，还是非常有用的。
“首领大人，花了那么多钱，只为了这么一个结果，值得吗？”陆晓攸问道。
首领大人愣了。
陆晓攸淡笑着道：“我知道你很恨他，也非常的讨厌他，甚至想要他死。在我看来，我最开始的时候认为他是一个垃圾，不值钱，若不是为了找一个靠山，我甚至都不用出手去解决他，只需要让侠客们扮鬼吓唬他，让他主动离开就可以了。我为什么花费时间解决他，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牢固的靠山，我宁可花钱去买一个靠山，而这个靠山还得是跟我同仇敌忾，这样一来，关系亲近，也可以比买一个关系更牢固。我从来都不把程大人放在眼里，甚至都觉得他只是一颗棋子。
但是，他是你的父亲，你太多的精力关注他，反而忽略了很多东西。第一：你不比找容秋皇帝帮忙，不用花钱，不用欠他的人情的。第二，程大人一条命不值钱，你的任何一个兄弟都可以杀了他。你随便一个理由，都可以哄过去，我们都不会知道你和程大人的关系的。
但是呢，你却因为他是你父亲，失去了作为一个杀手的冷酷和果断。
你的每一个举动都多此一举，这正是证明了你对他恋恋不舍。
首领大人，你好好的考虑一下，程大人马上就被杀头了，你究竟舍不舍他死掉呢？你一句话，我就可以替你摆平这件事儿！”
陆晓攸许下了一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