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瑶光_40
瑶光有些懒懒,但他也不是娇气的人,又怕俞岱岩愧疚,随手扯了衣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往身上套,忽有一只手从旁侧伸过来,拉住他衣服一角,问道:“真不用……上些药?”
“不用不用。”瑶光笑嘻嘻道:“我身上就这样,大概是皮薄吧!随便碰一下就是青紫一块,好在过个一天半天的就立刻消了,不用抹药,真抹了药,弄的一身药味,大家问起来,我反而不好交代。”
俞岱岩自悔昨夜被他激的有些孟浪,弄的人今早起不来不说,如今身上还是这样……心里懊恼的很,自觉自己年纪稍长,本应克制,却反而被一激就……
他心里生自己的闷气,面上不露丝毫,还亲手帮瑶光将衣物一一穿妥,动作很是温柔,生恐弄疼了他。
瑶光十分得意,他自来如此体质,其实身上一点都不疼,不过看着吓人。可每回想博师父关心宠爱,便假装露出一点点,大片青紫一现,俞岱岩立刻就会中计,虽个性内敛,但铁汉柔情,偶有温柔,真是格外引人沉醉。
不过,今次也不算装了,除了那身斑驳痕迹只是看起来吓人外,他内里着实虚的慌。
昨夜因为筹划多年的‘心事’完美解决,武当大获全胜,张五侠更是一家平安,所以,难免兴奋难抑,有些得意忘形,刻意说些闲话去激俞岱岩。谁知,自己作死过头,荒唐太过,至今腰部以下,都软的跟面条似的,缓了又缓,方才下床勉强站稳了。
瑶光收拾妥当就打算先开门出去,他也怕师徒俩再腻下去,引人注目。
他虽不惧旁人目光,但身边这个古板的师父估计实在受不住。
谁知道,他这边刚拉开房门,刚巧那边就走过来练剑归来的莫声谷和殷梨亭,三人恰好迎头碰上。
殷梨亭见他,便笑道:“瑶光,我听青书念叨,你最近都不回去睡了,可是舍不得三哥,打算搬回来了?”
几年前,俞岱岩刚刚发现两人感情不对,就又收了个记名弟子名谷虚子的道士,让瑶光搬去三代弟子那边住,刚巧和宋青书一个屋子。
后来,两人关系稳定,俞岱岩就让谷虚子重新搬走,让瑶光又搬回来住了一阵子,可他少年贪欢,食髓知味,夜夜跑去痴缠不休,又被俞岱岩赶回去和宋青书同住。
那屋子到是空下来,瑶光便隔三差五的跑回来住。
如此再三,武当众人便都笑话他年纪老大,却还离不开师父,跟小孩子一样爱缠着大人。
所以,殷梨亭见他从俞岱岩屋子里出来,便也这么取笑他。
瑶光听他打趣,也不以为意,镇定自若道:“六师叔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是喜欢师父,离不开师父了。最近五师叔回来,师父只围着五师叔转,我心里很是嫉妒呢,急忙晚上跑过来找找存在感,以免师父哪天一个不小心,就把我这么好的徒弟给忘记了。”
殷梨亭听他这么‘无耻’的夸自己是好徒弟,又张口什么‘喜欢师父’闭口什么‘嫉妒’之类的,武当派大家性格都有些含蓄,哪有瑶光这般没脸没皮的,顿时说不出话来驳他,又气又笑的不行。
莫声谷却有些反常的沉默,他平素遇到这样的事,早第一个蹦出来同瑶光斗嘴。只是,几次三番的看到瑶光和自家三哥俞岱岩在一起的情况,总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觉。他忍不住拿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瑶光,可瑶光面上极为坦然,话语里更没说什么谎话,除了已经日上三竿,样子依旧显得很是疲惫,好像没有休息好外,让人怎么看也看不出有什么破绽来。
俞岱岩听到门口说话声音,就也走出来,刚好听到瑶光的话,不由得气道:“怎么又胡说八道。”但视线却不由自主的柔和了一瞬,他伸手帮瑶光拂去颊边一缕发丝,道:“快别在这瞎扯了,下午若是有空……你五师叔家无忌那孩子一直想找你玩,你带着他在武当转转,你年纪大,理应多照顾下师弟。”
瑶光一想,如今张无忌健健康康的,看样子日后估计也落不到明教那边,算武当三代弟子了,自己这个大师兄到是的确应该去好好照顾一下,就点头答应。
这时候,莫声谷打量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就觉得最近事情太多,自己大概真的想的太多了。听俞岱岩说让瑶光带着张无忌玩,想起五哥那个小侄子,顿时也来了兴趣,一巴掌拍在瑶光肩膀上道:“正好,我同你一起去看看。”
瑶光刚转身要走,就被他一巴掌拍在肩上,他如今腰部以下都是虚的,适才都是强撑着站着,此时,被拍的一个踉跄,腿一软,险些就这么跪下去,幸好俞岱岩从旁边拉了他一把,才免了他当场出丑,但脸上瞬间火辣辣的烧了起来。
他一贯厚脸皮,有时候胡说八道起来,更是什么话都敢说,甚至就连情/事上也很是主动,俞岱岩何曾见过他这般羞涩神态,那张本就俊美的脸火红火红的,真如烟霞烈火一般,让人一时看呆了。
莫声谷也有点错愕,他呆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出神的喃喃道:“我这是练了什么神功不成?”等回过神来,又嚷嚷道:“三哥你也不管管他?这马步都白扎了不成,弱的跟鸡崽子似的,就一巴掌,我还没用力呢!”
瑶光气的简直想跳起来和他火拼一场,奈何双腿实在有些无力,一时间只觉得没脸见人,但嘴上还硬撑着道:“七师叔,你别乱说,我一时内力岔了气,和你那一下根本没关系。”
莫声谷怀疑的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又有殷梨亭关切道:“瑶光,你没事吧!”说着,便要伸手去探他脉搏,瑶光哪里敢让他看,生恐看出个什么纵/欲/过度来,忙收手道:“没事,没事,就一时急于求成,有师父帮我看着呢。”
见他如此狼狈的样子,俞岱岩虽然觉得心疼,但眼中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伸手揽住他的腰,道:“六弟七弟,你们有事先忙,我帮他调息一下就好。”
殷梨亭点头,又劝道:“内力修行不在一日半日,日后还需谨慎,不可操之过急。”
莫声谷这时候又觉得这对师徒有古怪,但实在看不出什么,也安慰了一句:“你现在这年龄,比我那会儿都厉害了,别着急。”
瑶光羞恼他多事拍自己那一掌,听他这么说,便做了一副骄傲的样子,道:“比七叔你厉害,那可太没挑战性了,你说,我能不着急吗?”
莫声谷七窍生烟,觉得自己安慰这死小孩真是多此一举,又想开口与他争论,却被在旁边笑个不停的殷梨亭拉着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是互攻!捂脸!
话说,最近不双更了,作者周末要约会,得把周六日的两章码出来,免得破了本文日更到完结的承诺!握拳,除非码字码多了,才会双更!
☆、第四十三章
万事云烟眨眼过
倏忽之间,已过月余。
武当七侠多年重聚,一时间都舍不得分离,便在山上交流武艺,畅谈这十年江湖事,多年时光仿佛从不曾走过一般,七兄弟依旧如幼时般亲密。
张真人也难得的没有闭关,亲自指点武当弟子武艺,喜得一众三代弟子每天都跟过节一样。
那日妄想掳走张无忌的蒙古军装汉子,被张真人重伤,瑶光还特意看了一眼,果然是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不过可惜的是,后来被趁乱救走,想必救走他的就是那个师兄鹿杖客了。
因着张无忌被救了,没中玄冥神掌,自然也就不用大家帮忙驱寒毒,他现在成了瑶光的小尾巴,因回来的路上屡次被这位师兄搭救,后来听殷素素说,一家人能得以平安,也多亏了他,心中就十分感激,每日跟着他跑来跑去。
宋青书这些年渐渐长大,因前面有一个十分杰出的瑶光师兄做对比,他虽然资质超群,但较之瑶光总是差着那么一点。
而且,武当七侠虽也宠他,但如今他们都开始收起徒弟,三代弟子多了,宋青书在其中更加显不出什么来了,尤其是那批和瑶光同龄的弟子,有些资质虽不行,却很是刻苦努力,只要稍微一个不用心,就免不了落后于人。
如此一来,宋青书打出生起就没有什么优越感,加上同龄人多了,一起生活一起玩耍一起习武,他性格也被带的开朗豁达起来。只后来因崇拜父亲,便总是学着掌门人宋远桥的样子,板着一张脸,装作成熟稳重的样子。
等到张无忌一来,年纪最小,成了小师弟,宋青书心里起初还暗暗欢喜,觉得总算多了个比自己小的。谁知道,这个弟弟却总是喜欢跟在瑶光师兄的身后,对其他师兄不怎么注意,而且,言语幼稚,性子单纯的近乎无知,真亏的瑶光师兄还能有耐心一一回应他。
莫名的,他就是对张无忌看不太顺眼。
事实上,张无忌并非幼稚,而是他幼时环境远离人烟,不太懂得如何与人交流,好不容易从海中孤岛回归陆地,目之所及,耳中所听,具都是一群打着名门正派旗号的恶人,用出各种威逼利诱手段,试图让自己一家人说出他义父谢逊的下落。
他本就聪明,看到的这些事情,就让他油然而生一种‘外面的人都这般坏’的恐惧之感,又想‘外面这么多坏人,我还不如回冰火岛,和爹爹妈妈义父一起,不知道多快乐,最后带上师兄一起,让那些坏人再也找不到我们’。
他心里这样想,就说了出来几次,却被大家笑话孩子话,不曾放在心上,久而久之,他也就不说了。
尤其是,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说漏嘴义父的行踪,所以,每日小心翼翼,连话都不敢多说。只有在他信赖的父母和瑶光面前,他才敢露出些活泼的本性,这也是他一直追着瑶光跑的主要原因。
张翠山是个男人,对幼童的心思不是很在意,而且,如今兄弟相聚,也就没顾上察觉出自家儿子的不对劲之处。殷素素虽心思细腻,但她只觉得无忌怕是被那些人吓到了,过些日子安全没事了,自己就会好了,所以也没放在心上。
唯独瑶光觉得,这张无忌小小年纪,竟有一种奇特的厌世思想,而且,他的性格有些软弱,思维模式也很是不同寻常。
比如,这次回来,遇到了这些坏人威胁,第一个反应不是练好武功将来把这些坏人打败,让他们再也不敢威胁自己,而是想‘不如回冰火岛去,让那些坏人再也找不到我们’。
这天,瑶光给大家讲故事,讲到一恶人为夺武功秘籍杀人全家,被杀之家的遗腹子带着藏起来的秘籍苦练武功,长大后用出种种手段来报仇雪恨,其中,善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很是畅快。
当时听完,宋青书就喊了一声‘痛快!’又道:“大丈夫快意恩仇,当如是。”
开阳则沉思了一下道:“虽则痛快,但其中鲁莽行事之处颇多,应当更谨慎一些才对,否则仇报了,自己若是也栽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了。”
旁边又有数名弟子讨论主角报仇方式,比如应该怎么怎么做更解恨;比如有些举措不够完备之类……
唯独张无忌开口道:“不要报仇。只要一家人还能在一起,武功秘籍又算什么,那人要夺,一开始就让他拿去好了……而且,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用?爹爹妈妈再也活不过来,报仇能让他们活过来吗?”
一时间,众人齐齐沉默。
恰好宋远桥和俞莲舟路过,不由得停下脚步。
宋远桥上前一步,弯下身子抱起张无忌,对着俞莲舟感叹道:“五弟的这个儿子,心地当真太过纯善了。”
俞莲舟默默点头。
宋青书见了,一时就有些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