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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江山,你随便捏 第188节

  昏黄灯光下,青丝披肩的尚瑾凌,只觉得皮肤更加白皙,养的精细的人,眉眼都是精致如画,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副招人的模样……刘珂滚了滚喉咙道:“明日,凌凌,你打扮一下吧。”
  尚瑾凌疑惑,“打扮?”
  “嗯,画丑一点,皮肤暗一些,不然我怕老王八看上你!”
  尚瑾凌:“……”谢谢抬举,接着他有些艰难道,“皇上都七十了。”
  刘珂以一副你也太天真的表情说:“七十怎么了,他自己力不从心,你以为就少了折腾人的花样吗?”
  尚瑾凌张了张嘴巴,心说还能怎么折腾?但是直觉告诉自己还是不要多问比较好,变态这玩意儿常人理解不了。
  不过问题来了,“难不成以后我面圣都得先化个妆?”
  麻烦不说,万一被发现,欺君还是小事,不更加打眼吗?
  刘珂眉头皱起来,似乎觉得也是个馊主意,但是还能怎么办,他纠结得眉毛打结,恨不得将人藏起来,明日殿试别去了。
  这时就听到旁边传来嗤嗤笑声,随着身体都在抖。
  “凌凌,笑什么?”
  尚瑾凌捏着他头发道:“放心吧,就算我自以为是,魅力大,皇上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我。”他是太子的亲信,除非父子俩连表面情谊都不装了,否则天底下什么美人没有,何必非得他?
  “再者,越是如此,明日殿试我越要好好发挥,若是能冲一冲状元,万众瞩目之下,就更安全了,是不是?”
  如今的皇帝不是多年前冲动的皇帝,再昏聩也知道什么人能动,什么人不能动,竺元风入宫的时候不过是个家境贫寒没有后台的书生,可他不是,尚家还盘踞在西北,将他纳入皇宫,除非是皇帝当腻了。
  这样一说,刘珂倒意识过来,他将尚瑾凌搂紧,低头在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不管怎么样,哥总是会护着你的。”
  “嗯。”
  第176章 诚意
  第二天,朗日晴空。
  三百名贡元正坐在金殿中奋笔疾书,这是最后一轮,只考策论,称为殿试。
  坐在最前面,就冲着丹壁的便是会试一甲前三,在贡生们坐姿端正埋头书写的时候,刘珂的目光正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去。
  尚瑾凌刚刚及冠的年纪,名次又靠前,俊秀出尘之气除了皇帝之外,还落入众位大臣的眼中,眼里纷纷带着一丝惊叹,也有个各种大量。
  正当刘珂关注皇帝之时,肩膀被人悄悄蹭了一下,他一回头,就见到新任礼部尚书低声问道:“太子殿下,那位是西陵公府的公子吧?”
  前任礼部尚书是王贵妃的父亲,如今尸骨都不知道在哪儿了,这位刚从下面调上来,哪一派都不是,就在刘珂麾下,未免胆子大了一些。
  “没错,的确是西陵公的孙子。”刘珂回答。
  他一回答,周围竖起耳朵听着的大臣也跟凑上来,悄声问:“听说师从云州虞山居士。”
  虽然尚瑾凌没有拜师,但是虞山居士却从不否认有这么个学生,平时也是悉心指导,刘珂于是也没解释,但他有些纳闷,“你们打听的挺清楚呀。”
  “太子殿下看重之人,未免多关注了些。”有人讪笑道。
  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刘珂总觉得话中有话。
  终于一位大臣问道:“那么殿下可知,这位尚公子家中可有婚配?”
  “是啊是啊。”
  刘珂:“……”他瞬间面无表情,冷若冰霜。
  他看着离自个儿不远正认真答题的尚瑾凌,心道果然招人!防备了上头那个,竟忘了周围还有拉郎配的!
  太子器重,西陵公府公子,进士及第,说不定还是个状元,年轻俊秀,他要有女儿,也想招为女婿,刘珂心中泊泊酸水直他与冒。
  “殿下?”见他不说话,周围的大臣又低声询问了一句。
  这时有人打圆场道:“殿下怎会知道这种事,还是问一问高司长,更清楚些。”
  “说的也是。”
  “不,你们不用问,孤知道。”刘珂回过神,赶紧喊住人,心中冷笑,神情恶劣道,“诸位怕是晚了一步,西陵公好几年前就已经给他定亲了,那人孤知道,尚瑾凌喜欢的紧,早说了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们就别招惹了。”
  “竟是这样!”周围大臣不疑有他,纷纷面露失望,眼中带着可惜。
  刘珂心中暗爽,装模作样地提醒道:“诸位大人是怎么回事,今日是殿试,为皇上,为朝廷选贤举能,怎扯上家事了?”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告罪。
  那头嘀嘀咕咕的,早就将顺帝的目光吸引过去,眼神不禁暗了暗。
  他的放权逼不得已,可也因此让刘珂在朝中如鱼得水,这小子是一点都不懂得客气,堂而皇之地笼络大臣。顺帝本冷眼旁观想看看这小子究竟有什么本事,却没想到,三个月下来,竟是有模有样,可见过去的二十多年都是装的!
  策论不过一早上的时间,等到香尽交卷,撤了考试桌椅,众贡生行礼之后鱼龙离殿,待阅卷之后,明日一早再金殿传胪,给出名次。
  顺帝让人将评卷所出的前十送到了大成宫。
  他看完卷子,然后往案头一放,端过秦海手里的茶盏,也看不出心情好坏。
  秦海难得在一旁伺候,目光不由瞥向那些卷子。
  “看出点名堂来了吗?”顺帝问。
  秦海连忙笑道:“皇上学识渊博,灼见明睿,一眼见真章,奴才……才疏学浅,哪敢点评这些才子所作,倒是这些字写的挺好。”
  “你的确不懂。”顺帝也没为难他,摆了摆手,“还得让元儿来看看,他人呢?”
  秦海脸色一僵,回答:“竺公公去了景华宫,似乎那儿出点事。”
  正说着,竺元风回来了,待他行礼之后,顺帝问:“琅儿怎么了?”
  “景王殿下忧思过重,风寒入邪,奴才宣太医诊治便耽搁了一会儿,还请皇上恕罪。”当然不仅仅是将太医带过来,还得盯着看诊,开出药方才能回来,竺元风将药方呈上。
  顺帝点了点头,“元儿做事朕是放心的。”话虽这么说,但还是看了一眼方子,上面都是驱寒的药,便将此事放下。
  只是瞧见竺元风脸上还有犹豫,不禁问道:“怎么,还有事?”
  景王被单独关押好几个月,连新年都没放出来过,按理,贵妃认罪,虽然牵连他,但毕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与他这个皇子其实并不相干,小惩大诫便是了。但不知为什么皇帝依旧关着他,也不像端王那样贬出京城,或者禁足在自己府上。
  竺元风虽然心中疑惑,但也没多问,只为难道:“景王殿下思念王妃和孩子,想求皇上恩典,看一眼。”
  “元儿心软,朕知道了。”顺帝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然后笑着招了招手,“过来,今科前十的卷子就在这里,你来点评点评。”
  既然皇帝没有指示,竺元风便也不再多问,依言走到帝王身边,捡起了一份卷子,秦海不得不往边上让了让。
  竺元风做事认真,看得很仔细,将十篇文章都看完之后,心里有底了,然后直言道:“想必太子殿下很喜欢。”
  “哈哈……”顺帝大笑起来,惊喜道,“不愧是朕看中之人!”他鼓励地看着竺元风,示意他继续说。
  “所有文章看似对朝廷忧虑,但文字却饱含希望,且不遗余力陈述自己的治国之策,虽幼稚,漏洞百出,但充满勃勃生机,很符合太子殿下求贤务实之心。再者,会试当日,太子坦言尚书六部,朝廷地方职权空缺,这些考生投其所好再正常不过。就是……”竺元风迟疑了一下。
  “嗯?”
  他眼里带着忧虑,轻声道:“怕不是皇上所喜。”
  果然,顺帝将脸上的笑容一收,阴沉下来,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反而颇有兴致地问:“那元儿以为这文章谁更出众一些?”
  竺元风微微后退了一步,“自是由皇上点评。”
  “无妨,也是朕之罪过,不然元儿也该和他们一样入考场,着贡服。不过事已至此,朕补偿你,这恩科便由你来点,也是一样的。”
  若是这些考生知道这名次是由一个太监排出来的,怕是得气死了。可对太监来说,却是极大的殊荣。
  秦海在心中冷冷一笑,照旧当着空气。
  竺元风面露不妥,但是皇帝难得有兴致,他若败坏,到时候受罪还是他。
  这般犹豫之下,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抽出了其中三分卷子道:“奴才以为这三位可入一甲。”
  顺帝将目光投过去,然后有意思地笑起来,“将会元跟第二换了个位置,不过元儿,你怎么看不上尚瑾凌的文章?朕瞧着写得也不错,而且翩翩俊杰,容貌出色,与你不相上下,这要是当状元,可不就是一段佳话?”
  竺元风垂下眼睛道:“就是因为年纪轻,不够稳重,才不适合当状元。”
  顺帝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看向竺元风,“元儿对他倒是呵护有加。”
  竺元风一怔,不明白顺帝为什么突然这么说,顿时眼底露出一丝慌乱。
  “你呀,就是这心软的脾气,生怕朕看上他似的,放心,朕已有你,别人入不了眼。”顺帝难得见到竺元风失态,心情顿时愉悦起来,对着秦海道,“去吧,这卷子送回去,难得元儿惜才,状元就让尚瑾凌来当,也遂太子之愿。”
  秦海恭敬地捧着卷子下去了。
  当夜,刘珂收到了暗中邀请。
  尚瑾凌将这纸条还给刘珂,“明日金殿传胪,之后便是状元游街,秦海能出宫的话,广发楼倒不怎么引人注意。”
  “可是我想看你戴大红花骑白马,不想赴这个老东西的约。”秦海已经将状元人选告知,虽然没说明来意,但是想想也就那么点事。“你说都这把年纪了,他还这么沉不住气,被竺元风踩下去也是活该。”刘珂拿着这张纸,凑近烛火上燃了。
  “明日你得去。”尚瑾凌道。
  刘珂回头,戏谑:“他定是要哥帮他对付竺元风,凌凌。”
  “对付不对付,我们自己知道,不过秦海想让你出手,还少了点东西。”
  “什么?”
  尚瑾凌冷冷一笑,“诚意。”
  *
  噼里啪啦鞭炮响,状元郎打马游街,全城涌动而看。
  这等热闹,刘珂本是要去看的,不过秦海找他,只能借此热闹在酒楼里碰了一面。
  若是背后没点倚靠,秦海倒也不急,只是已经收了太子好处,又得了承诺,他看竺元风就越来越不顺眼了,很想除之后快。
  刘珂听着,手指轻点着桌面,目光越往下,刚好看到尚瑾凌胸前带着大红花骑白马而过,年轻俊逸的状元郎惹得周遭姑娘媳妇连连招手尖叫,花啊,帕子,香囊尽往尚瑾凌身上丢,看得刘珂心里不太痛快,这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秦海见此,忍不住讥笑道:“怎么,殿下不愿意?”他的目光也跟着往下一瞥,顿时冷笑一声,“竺元风对尚公子爱护有加,怕不是早已受了殿下招揽?”
  “啧啧啧。”刘珂发出三声,然后吐出一个字,“酸。”
  也不知道这酸指自己,还是指对面,总之秦公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刘珂眼不见心不烦,将开启的一点窗子关上,然后看向秦海道:“老秦,孤在你身上都花了那么大血本,还不信我呢?”
  “谁让太子殿下越发让人难以捉摸。”秦海端起一盏茶,拿盖子拨了拨茶沫,放下之际便道,“杂家奉皇命来看一眼,可没有太多的时间陪殿下耗着。”言下之意,便是答不答应给个准话。
  刘珂笑了,慢悠悠地喝口茶,脑袋一撑,就这么看着秦海,后者让他看得心里发毛,皱眉道:“殿下这是何意?”
  “老秦啊,孤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吃过的盐比孤吃过的米还多,就别欺我年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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