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祝枝扬了下眉说：“你确定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叶声晚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抬眼看向祝枝的眼睛，问她：“你在问什么？”
  “你什么时候上去陪我？”祝枝往操作台上靠去，没羞没臊地说，“我今天生日，跟我一起过吧。”
  其实祝枝一直不太喜欢聚会，生日多数时候都是和池若岚一起，要么便是一个人。若不是实在是太巧，叶声晚提出的时间刚好是她生日，她还没打算出来吃饭。
  “生日快乐。”叶声晚将手上的食物在盘子里摆好，“但是我没义务陪你。”
  “那我们可以走人情，今天真的是我生日，不信我可以给你看我身份证。”祝枝没被叶声晚的一个拒绝劝退，当时要点火锅时就做好了打算。
  两个人一起过这一个生日，在两断之前，给日后的“冬眠”存储些甜粮，是祝枝的想法，她向来舍不得亏待自己。
  叶声晚用手腕按住祝枝要去掏身份证的手，说：“我信你。”
  “那你为什么不能陪陪我。”祝枝眨了眨那一双大眼睛，有意带了点委屈。在生日夜上一个人的火锅也未免过于悲伤，祝枝还不打算这样自讨苦吃，再说反正之前也死皮白赖惯了，不差这一会。
  “是要避嫌吗，那我们还可以喊上风宁。”祝枝说。
  叶声晚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客人，这样不合适。”
  祝枝想也没想抓住了叶声晚的手臂：“这顿我请你，没有主客关系，也不要你还。今天你不上去我也不上去，今晚有可能就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
  叶声晚拿刀的手一顿，想了想放了下来，问：“你要去哪？”
  祝枝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嗯？”
  “你不是说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你要去哪？”
  “我……不知道。”祝枝自然不会说她打算撩完就跑，这是她的逃跑计划，赶忙糊弄了过去说，“你今晚就给我过个生日嘛，我求你了。”
  叶声晚将祝枝的手从她的胳膊上拂下，说：“好好说话，别撒娇。”
  祝枝没完没了，听这话来了劲，也不在意叶声晚这一句是不是在嘲讽，小手又抓上叶声晚的胳膊道：“你先说你答应了吗？”
  叶声晚点头“嗯”了声。
  祝枝觉得眼前世界都瞬间明媚，这个时候屋外该放个烟花庆祝，她笑了起来，终于松了手说：“那我去跟风宁说我们一起。”
  叶声晚回头喊住打算上楼的祝枝：“小风今晚有事。”
  “好。”祝枝从善如流，二人世界更好。
  祝枝上楼时林风宁正好将火锅准备好，可以直接开始吃了。
  祝枝谢过林风宁，没直接开动，打开手机打算刷刷社交软件，正好屏幕上方突然弹出一条消息提示。
  【池若岚：生日快乐。】
  【池若岚：要我陪你一起过吗？正好今晚没什么事。】
  祝枝端起水杯，不急不躁地喝了口林风宁离开前倒好的温水，忽然想起来忘记点饮料了。祝枝边打字边往外头走。
  【吱吱不是一只鼠：谢谢这位朋友，礼物送到就行。】
  【池若岚：？】
  【池若岚：你在干嘛？】
  祝枝停下脚步，叶声晚正端着剩下的食材往楼上走，祝枝三两步重新回到拐角处停下，给叶声晚让路。对叶声晚盈盈一笑后，才给池若岚回复。
  【吱吱不是一只鼠：和我叶老板吃饭呢。】
  【池若岚：……】
  【池若岚：行，重色轻友。】
  祝枝笑了笑，内心飘过一行脏话，也没打算花时间再回复。
  城市另一头的池若岚连打了几个喷嚏，道：“一定是祝枝这丫在骂我。”
  祝枝上楼去找叶声晚，一进门便看见叶声晚已经把菜盘里的食材都摆上桌，菜盘被放在了一张空椅上靠着。
  祝枝见状快步走到叶声晚身边，说：“我发现我忘记买饮料了，你要喝什么，还是喝酒？”
  叶声晚停住拉开椅子的手，道：“听你的。”
  祝枝想了下很快答道：“那雪碧吧，我去买。”
  今晚不是为了喝醉的。
  祝枝说完就要往门外走，叶声晚拦住她，说：“店里有，我下楼拿。”
  “好，我等你。”
  祝枝对叶声晚偏了偏脑袋，眯着眼笑。
  饮料很快被拿上来，祝枝那会正在火锅里下菜，听见声音侧头抬眸一瞥，而后淡淡地笑了笑。
  祝枝眼睛生得大，像是杏目，却不那么标准，眼尾微微上扬，略微低头时的抬眼，或者侧眸，都会让人感觉像是在暗送秋波。特别是此刻因为带有笑意，眼睛微眯，更是聚了神，仿佛万千灵动都在一潭眼眸中。
  叶声晚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颤。
  “我还以为你会想喝酒。”叶声晚走到桌边放下雪碧，随口说。
  祝枝收回筷子，有些不解：“我不是说过我喝酒后喜欢拉着人讲黑历史吗？”
  没想到叶声晚居然点了头，说：“我还挺想看你喝醉的。”
  祝枝瞪了下眼睛，随后轻笑出声：“行，但我不满足你。”
  “没事。”叶声晚拿过桌面上的杯子，往里头倒饮料，边说，“随口一说。”
  祝枝勾着嘴角，拿起叶声晚倒好的一杯，没客气喝了一口：“先吃吧。”
  准备了这么一桌火锅，最后就两个人，还不是面对面坐着，而是并排占了桌上的一角。对祝枝来说是第一次，对叶声晚也是。
  叶声晚还有些不太适应，虽看上去自如，但吃东西时一看便暴露放不开的事实。
  祝枝头一次和叶声晚吃饭，难掩的好心情，话也多了起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会和你一起吃火锅，一年前……”
  祝枝打住了话头，还好喝的是饮料不会上头，脑袋还算清醒。她换了个话题，没话找话问：“你开这店多久了？”
  “两三年吧。”
  “两三年？”祝枝有点惊讶，这样说来叶声晚两三年前就已经出现在她的生活圈内，只是她一直没注意到，“没想过找帮手吗？或者收个徒弟什么的。”
  叶声晚摇了摇头。
  祝枝不想让场面冷下来，虽然她们两个人沉默时并不会尴尬，但祝枝还是继续开口道：“以前谈过恋爱吗？”
  祝枝问出这话时便想起一事，关联性尚且不知，祝枝权当她这种搞艺术创作的思维都很跳跃。
  叶声晚吞下那块肉，半垂眸道：“没。”
  不知为何，祝枝觉得叶声晚的眼神有些闪躲，她大笑道：“没事，我不会嘲笑你的，哈哈哈！”
  叶声晚闻言抬头看祝枝，从鼻尖哼出气息，扯了下嘴角。
  “哈哈……”
  祝枝的笑声戛然而止，下意识张大了嘴。尽管这句话十分烂俗，还是在第一瞬间出现在祝枝的脑海里——她居然会笑。
  太好看了。
  不论多几个复杂的词汇，都无法形容的好看与……动人。
  在那一瞬间，祝枝想起了她闲置一阵了的新书大纲。
  叶声晚不知她一个笑便能引起这么大反应，见祝枝惊住，问道：“怎么了？”
  叶声晚，你完蛋了。
  祝枝想。
  你别是真的喜欢我。
  “没什么。”祝枝闻言立马收回了目光，转身去翻出包里的一个丝绒盒子，递给叶声晚，“送你的礼物。”
  怕叶声晚不接，祝枝接着解释：“没有任何意义的礼物。我这个人过生日就是这样，不喜欢收礼物，喜欢送陪我过生日的礼物，今天你要是不陪我，它就是风宁的了。”
  叶声晚没接，目光落在祝枝眼底说：“那你还是给风宁吧。”
  祝枝没在虚的：“我就要给你。”
  本就是给你买的。
  叶声晚没说话，和祝枝僵持了几秒，伸手接了过来：“寿星为大，但今天这顿我请了。”
  祝枝见好就收，也不推就，笑应：“好，谢谢老板。”
  叶声晚将项链盒子放在了边上的另一张椅子上，祝枝抿了抿唇，问：“不打开看看吗？”
  “嗯？好。”叶声晚挑了下眉，将礼物盒重新拿了起来。
  “算了，我只是问问，你要想回去再打开也行，别忘了就好。”
  叶声晚点头，又放了回去。
  祝枝看着叶声晚的动作，没说话，在叶声晚回过头之前，先低下头吃东西。
  叶声晚一头雾水，怎么忽然就不开心了？
  祝枝在之后没怎么说话，只大口吃着东西，还没过瘾，却被叶声晚虚拦了一下。
  “留着点肚子。”叶声晚说。
  祝枝不解：“为什么？”
  “等会。”叶声晚低头看了眼手机，才说。说完忽然朝闭合的房间门看去，而过了两秒，房门应声而开。
  林风宁拎着蛋糕进来，合上门后，对祝枝笑道：“祝枝姐姐，生日快乐！”
  祝枝呆了呆，还是叶声晚先站起来接过蛋糕盒，腾了个地把蛋糕盒放上去。
  “谢谢。”祝枝说。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收到生日惊喜，祝枝忍不住去看叶声晚。她心里已经猜出了答案，但还是想听林风宁说出来证实，她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生日？”
  林风宁在巧克力蛋糕上插上蜡烛，笑了笑说：“我们老板……”
  “插两根就行了，祝她两岁生日快乐。”叶声晚打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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