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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腊神话]大地之父_20

  他心情不错的跟在塔尔塔罗斯身后往上浮去,踏入地面不久,走在最前面的塔尔塔罗斯突然僵立在原地。盖亚没看清楚前面的来者,皱起眉头越过塔尔塔罗斯看去,然后他也楞住了。
  “……厄洛斯。”
  对面,厄洛斯娇美的容颜惨淡一片,喃道:“盖亚哥哥。”
  原来在塔尔塔罗斯走后不久,濒临崩溃的厄洛斯就不听乌拉诺斯的劝解,一意孤行的往大地跑去。结果她看见了什么,塔尔塔罗斯浑身的衣袍撕烂不成形,几近赤裸的从河底走出,身后则是穿戴整齐的盖亚。
  倘若仅仅是这样就算了,可是塔尔塔罗斯胸膛上交织着鞭痕和勒痕,修长矫健的双腿也满是伤痕,在苍白的肌肤上格外触目惊心。似乎因为痛楚,他的双腿无法合拢,不断有水珠从长发里滴落,顺着臀部流到大腿,留下暧昧的水渍。
  “你们、你们——”厄洛斯急的说不出话,大颗大颗的眼泪掉落。
  最后,她捂住了肚子蹲到了地上,痛得汗如雨下。
  盖亚哭笑不得,这种被人捉奸在床的感觉,相信身边神色铁青的塔尔塔罗斯也深有体会。
  看见厄洛斯痛苦的样子的确不假,盖亚念起往日的陪伴,叹了口气,走上前要扶起自家妹妹。厄洛斯的手指抓紧盖亚的衣袖,煞白的脸庞令她看上去柔弱无比,“哥哥,不要和塔尔塔罗斯在一起,你答应过我的,说过最喜欢厄洛斯。“
  “我是说过。”盖亚平静的说道,但他的下一句是:“喜欢不等于爱,我对你没有半点亲情以外的情愫,我觉得你应该懂,只是你在装傻。”
  厄洛斯的眸子不断的流出眼泪,哭得心碎。
  机会仅给一次,盖亚没有再心软了,挣脱她死死抓住的手。长痛不如短痛,他对塔尔塔罗斯说道:“你先照看一下厄洛斯,我去通知乌拉诺斯过来接她。”
  盖亚浑身冷漠的走了,留下塔尔塔罗斯无言的望着厄洛斯。顾忌到厄洛斯此时敏感纤细的神经,他变出了衣物披上,堪堪遮掉了身上引神遐想的痕迹。大概是厄洛斯的哭声太大,尼克斯走了出来,吃惊的望着平时甚少独处的二者。
  “厄洛斯,你怎么?”尼克斯向来和她不对头,并不代表她对这个妹妹毫无感情。尤其见金发女子是真的伤心欲绝,尼克斯不禁探寻的看向塔尔塔罗斯,“是你把他弄哭了吗?”
  塔尔塔罗斯默默的看了一眼身后的生命之河,不知道站在河边允许说假话吗?
  实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他不吭声了。
  这反常的沉默引起了尼克斯的疑惑,再加上厄洛斯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谁敢说这其中没问题啊。仔细一打量,尼克斯发现塔尔塔罗斯似乎有意在遮挡什么,身体也是微微斜侧。她当即被点燃了熊熊的好奇心,笑吟吟的走近去看。
  “谁用鞭子抽了你?!”尼克斯惊呼一声,甩开了塔尔塔罗斯阻止她的动作。古典的希腊式长袍本来就没有领子,若非方才漆黑的长发掩去了一些,她早该发现塔尔塔罗斯的不对劲。
  厄洛斯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抬起头,话音哽咽的问道:“难道不是他们自己玩的吗?”
  塔尔塔罗斯怒了,“谁会玩这个!”当他有受虐癖吗!
  厄洛斯缩了缩脑袋,在塔尔塔罗斯难得的怒斥下找回了以往对哥哥的敬畏。
  在这片尴尬的气氛中等待了一会儿,见到盖亚和乌拉诺斯来了,塔尔塔罗斯二话不说的消失在原地,连地底神殿也不回去,直接去了幽冥深渊。
  乌拉诺斯和厄洛斯见面,皆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其中厄洛斯脸皮发烧,因为误会的事情没脸见盖亚,她很听话的跟丈夫走了,把自己的来意忘了个一干二净。
  河边剩下尼克斯和盖亚,盖亚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似乎好久没经历过这么多波折了,几天内的生活简直鸡飞狗跳。尼克斯催眠自己忘了盖亚鞭打塔尔塔罗斯的事情,不、还得忘了塔尔塔罗斯身上被狠狠凌虐的痕迹,救命……越想越鼻子发热。
  尼克斯揉了揉鼻子,小心翼翼的问道:“哥哥,厄洛斯和乌拉诺斯在闹什么矛盾?”
  “她怀孕了,又不想生下孩子,现在正和乌拉诺斯赌气。”盖亚不愿尼克斯也卷入这件事,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他就缓缓往自己的宫殿走去,脚步失去了往日的轻快。
  在盖亚看来,这对夫妻的分歧点在于厄洛斯舍不得神王带来的好处,乌拉诺斯内心同样渴望神王神格。事情表面上没那么好解决,却绝非无解之局。
  否则——
  他一定把塔尔塔罗斯往死里揍,有这么坑自己亲人的吗!
  有了盖亚再三的警告,厄洛斯在之后的怀孕期间虽然心情郁郁,但不再出现杀死孩子成全自己的想法。在希腊神话的体系里,没有神灵能背负起弑杀神灵的罪孽,他们的神格和神位受到法则的保护,孕育新生神灵是他们的义务,一旦动了歪念头,传说中的天谴都有可能降临。
  届时别指望在混沌里的卡俄斯会帮忙,他和法则永远站在同一阵营。
  既然前方无路可走,就后退一步,等待海阔天空。厄洛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平静了心情,理解了对抗法则的下场,她有着兄弟姐妹、有着丈夫儿子,这样的她,如何有用生命去争一争‘天命’的魄力。
  输了便是输了——
  在她的犹犹豫豫之中,十二提坦神诞生于世间,杜绝了她的侥幸。
  这次的怀孕不是生下海洋和山峦两兄弟那么简单,十二提坦神的力量再弱,那也是整整十二个未来的主神级存在。生下这些有男有女的孩子后,哪怕厄洛斯有神王神格的力量加持,还是被掏空了身子,病倒在床上。
  没有给她反悔的机会,厄洛斯很快再次怀孕,在短短数年内又生下了三个独眼巨神和三个百臂巨神,成为了名符其实的众神之母。
  “让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吧!”
  时隔许久,厄洛斯的脾气爆发了,任哪位神灵也吃不起这么个生法啊。
  乌拉诺斯默不作声的收走了寝殿内所有尖利物品,确保妻子大人不会作死的再上演一出弑子行为。彭透斯和乌拉诺斯面面相觑,心底相当同情母神,他们再也不怪母神的这份想法了,看着就觉得惨不忍睹啊。
  躺在四周粉碎的床上,厄洛斯发泄了一下怒火,胸口仍然起伏不定。
  记起最初诞生的情况,她悲从中来。
  “父神,你为什么给我女神的身份啊,说好的男神呢!”
  地底神殿,几个兄弟姐妹又在喝茶聊天,偶尔谈论起奥林匹斯山上受罪的爱欲之神。尼克斯的一句吐槽点破了她倒霉的真相:“爱欲之神这个神职一听就代表着繁衍后代,更别提她是一位能生育的女神。”
  说完,尼克斯恍然记起乌拉诺斯的身世之谜,当着在场几个亲人的面,她认真的进行最后的确认:“不管是谁生下了乌拉诺斯,我和厄瑞波斯都不会有意见,只是不愿意如此迷糊下去。盖亚,告诉我——生下乌拉诺斯的神是谁?”
  盖亚拿起杯子的手一僵,感受到几道灼灼的目光集中在身上。
  “是我。”
  他垂下脑袋看着茶杯,耳根微微发烫。
  桌子的另一边,塔尔塔罗斯小声的笑了,为了他能说出真相的一天,自己等了很久。
  ☆、第二十一章
  “冷静一点!”乌拉诺斯不敢上前的喊道。
  “我已经对这个世界绝望了。”
  厄洛斯听到丈夫的声音,顶着苍白透明的脸色回头望去,话语幽幽,而她身形摇摇欲坠的站在冥河旁边,仿佛随时能上演一出盖亚记忆里人类才有的跳河行为。
  站在神殿大门外,眺望这一幕的盖亚嘴角微抽,麻烦这两位别跑到地底空间的冥河来啊,这里水浅,淹不死神灵,殉情最好找深渊的那四条冥河。
  盖亚不担心今天出什么事,主要是厄洛斯已经暴露了她的目的——她要在冥河发誓成为处女神。对此,几个兄弟姐妹的态度十分一致,“她疯了吗,不是处怎么成为处女神?”
  “大概是我以前说过的事情误导了她。”盖亚对出来看热闹的他们叹道。
  在厄洛斯没离开身边前,盖亚有时会和她聊一聊各种事情,在不透露未来发展的情况下,他曾说过‘冥河的誓言威力极强,一旦发誓不容反悔,要是发誓成为处女神,所有敢碰女神的男性都会被冥河诅咒,并且一生绝育。’
  厄洛斯是冲着这一点来的,只要让她不再生孩子,处女算什么!
  “不就是一层膜吗,我修复就是了。”
  下巴一扬,持有神王神格的金发女子充分展现出本质上的彪悍,乌拉诺斯的脸都绿了,磕磕巴巴的说道:“厄洛斯,我怎么办?”
  厄洛斯笑容扭曲,轻抚着肚子说道:“要是你生孩子,我把神王神格让给你,然后我们回去。”乌拉诺斯听到这个要求后脸色顿变,再加上彭透斯和乌瑞亚都在旁边看着他们,他只好严肃的答道:“就算你成为处女神,你也是我唯一的妻子。”
  说完,他后退了——收获一堆鄙视的眼神。
  盖亚笑道:“你是不是男的啊,这个时候怎么能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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