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有罪
秦游终于找到规律了,关于寇众表情的规律。
不是寇众的面目表情少,而是得需要特殊的词语来刺激他们,比如杀贼、破城、鱼等。
破城二字出口,寇众们如同出笼的野兽冲向了昌隆县城,脸色极为狰狞,如同准备去养殖场配种的哈士奇。
秦游觉得自己作为将门之子,作为新晋海王,作为龙王爷的私生子,完全是有必要身先士卒的。
当然,这是建立在县城差役的兵器全都是水火棍的前提上。
但凡差役衙役有把菜刀,秦游绝对会在至少一公里之外观战。
至于城墙上那些拿着短弓的衙役,就是个摆设。
一千多个寇众,四个一看就不会射箭的衙役,要是这种几率都被射中了,秦游觉得活着也没啥意义了,就这运气,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
大喊了一声“杀”,秦游左手举起宁国,右手挥舞着鱼叉,与人流一起冲了出去。
然后…秦游差点被撞倒,如同一个混进狼群中的吉娃娃,被这个撞一下又被那个推一下,别说往前冲了,站都站不稳。
好不容易撑过一千多名寇众跑出去后,秦游满身污迹,宁国和鱼叉都掉地上了,脚还被踩了好几下,鞋子也掉了一只。
秦游丝毫都不觉得尴尬,用手抹了一把巨傻无比的莫西干头型,风轻云淡的说道:“看来,本世子只适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
话是这么说,秦游还是小声骂了一句。
“超市秋裤打折还是怎的,至于吗,靠,撞死你爹了。”
说完后,秦游满哪找鞋子。
昌隆县的墙太低,只有三米来高,寇众没带梯子,因为他们自己就是梯子,叠着罗汉就能翻上去。
城墙上本来是有衙役的,拿着根本拉不满的长弓,双腿哆嗦着,最终一咬牙,如同负气而走的小媳妇,赌气似的一把将长弓砸扔了下去,撒腿就跑。
前朝舟师除了跳帮外,攀登也是一把好手。
攀船不在话下,更何况是攀墙了。
秦游穿好鞋的时候,已经有数百名寇众攀登到了城墙上面。
没有任何惊喜,城墙上没有反抗,因为没有敌人。
城门被缓缓绞了上去后,寇众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去。
秦游觉得左手拿短刀又手拿鱼叉像个二傻子,不伦不类的,随即将鱼叉抛给了凤七。
将宁国插在了腰侧,秦游背着手如同下乡视察的领导,带着一群护卫们朝着城门走去。
昌隆县城只有两个进出口,西门已经被贺季真带人给堵住了,秦游要的脑袋,溜不出昌隆。
进了城门后,秦游搓了搓牙花子。
上次破城,他不在,所以很好奇破城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可事实上他很失望,失望极了。
费劲巴拉的跑来,结果别说打架了,骂架的都没有。
入了城,寇众十步一哨,分站两旁,百姓们井然有序的回到了屋子中。
秦游暗暗叹气。
韭菜这一块,老百姓是绝对给当明白了。
一看这模样就知道,城中百姓没少经历这种事情,该回家回家,该关门关门,还有几个岁数大的熊孩子打开窗户看热闹。
秦游带着护卫们直奔县衙。
一切都如他所料,县令张广德跑的无影无踪。
不过秦游并不担心,敲了两下鸣冤鼓,让凤七泡了壶茶,第一杯茶下肚后,张广德出现了,被贺季真踹进来的。
除了张广德外,护卫们还押进来三个年龄不一的老头,都是本地的富户。
“惊喜不惊喜,意外不意外。”坐在堂上的秦游哈哈笑道:“就知道你们这群老小子会从西门跑路。”
张广德年逾五旬,脸色苍白,碧绿色的官袍上全是大脚印子,三个本地富户也是如此。
“好汉。”张广德早已吓的魂不附体:“好汉饶命啊,我昌隆县与诸位绿林好汉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为何…”
“啪”的一声,秦游一拍惊堂木,大吼一声:“升堂!”
然后…县衙内鸦雀无声。
秦游怒其不争的望着护卫们和几个寇众:“看我干毛,喊威武!”
护卫和寇众们先是面面相觑,然后突然振臂高呼。
“威武,海王威武!”
“威武,海王威武!”
“威武,海王威武!”
秦游:“…”
贺季真哭笑不得,不过他大致知道秦游要抽什么风了,从地上捡起了一个水火棍,站在旁边,敲打了几下,有气无力的喊了几声“威武”。
大家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站在两旁,弄的和真事似的。
秦游叹了口气。
还好身边带个贺老三,要不然光带着凤七这群棒槌,出门太掉价了。
再次用力的拍了一下惊堂木,秦游大喊道:“堂下何人?”
县令张广德一脸被狗日了的表情,望着鸠占鹊巢的秦游,半晌没开口。
“藐视本官,先来二十大板。”
凤七一脚将张广德踹到在地,仓啷一声长刀出鞘。
秦游连忙大喊道:“日你大爷,是二十大板,不是二十大刀,你再给他攮死!”
凤七哦了一声,认错态度不是很积极,接过贺季真丢过来的水火棍后,低吼一声,重重砸在了张广德的屁股上。
水火棍断了,张广德晕了,秦游也懵了。
凤七瞅了瞅手中的断棍,又瞅了瞅直接晕过去的张广德,一脸尴尬之色。
“你在人类范畴之内,真的是没啥退化的空间了。”秦游望着凤七,认真的问道:“翠凤哥,麻烦问您点事,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不是躲下水道里和忍者神龟练空手道呢,你智商呢?”
凤七挠了挠后脑勺:“忍者神龟是何人?”
三个本地富户吓的瑟瑟发抖,直接跪地上了,连连磕头求饶。
“换人换人,让贺老三来。”秦游瞪了凤七一眼:“你上一边杵着去。”
贺季真也是个人来疯,蹲下身后,噼里啪啦的冲着张广德给了十几个大嘴巴子。
张广德醒来后,被两个护卫给架了起来,跪在地上,早已吓的六神无主。
秦游再次拍了一下惊堂木,煞有其事的叫道:“张广德,你可知罪!”
“有有有,有罪,大罪!”张广德双眼大亮:“后院,就在后院卧房床下。”
“后院?”秦游一头雾水。
问你有没有罪,你说有,罪在后院卧房床下,什么乱七八糟的。
凤七匆匆跑向了后院,过了片刻后捧着个木匣子回来。
秦游将匣子打开,果然看到了“罪”,大罪,少说也有三千多贯的银票。
张广德递给了秦游一个“你懂得”的眼神:“好汉爷,这罪,够了吧。”
三个富户纷纷叫了起来。
“有罪有罪,小老儿也有罪。”
“大罪,老夫也有大罪,就在宅中。”
秦游已经无力去笑了。
钱就是罪,或者说是钱能顶罪,东海,总是能够刷新他的认知,每当他以为对这群人的底线足够了解时,东海佬们还是能够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底线深不可测。
看向贺季真,秦游轻声说道:“先意思意思吧,一人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