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8章 催眠
晚上七点钟，省城皇家园林别墅二层的一个房间，电视机亮着，在播放晚间新闻。
房间很大，但因为没有开灯，只有电视屏幕发出的光芒，四周显得很昏暗。电视机前方相隔五米远的沙发上，躺卧着一个身穿蓝色薄纱睡衣的女人，她手里拿着电视遥控，眼睁睁看着电视机。很显然，电视机的内容令她不舒服，因此抓电视遥控的手，很用力，以至于指节发白。
随手抓起桌子上的红酒杯，把大半杯红酒喝下去，她关掉电视机，整个人顿时被漆黑所包围。也就在这个时候，掉进沙发裂缝处的手机响起来，她很费劲的把手机挖出来，接通，随即对面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姑姑，我已经到了目的地，一路很安全，没出什么意外。”
“到了就好。三天内他会去找你，他会负责你的安全问题，你不要和他吵，哪怕他挤兑你。”
“我知道了……”沉默了一阵，电话另一端才又道，“这两天的新闻，我刚刚看了又看。对不起姑姑，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家里。”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况且真不是你的责任，是姑姑。”
“不是的，姑姑。”
“不多说了，姑姑会搞定这些事，会给你留下筹码和钱。你千万要记住，如果姑姑出了什么事联系不上，你任何人都不要相信。和他的合作，你要见了兔子才撒鹰，不要听他的忽悠明白吗？你提前给了钱，你就可有可无了……”
“姑姑你别吓我。”
“事情没完，我没吓你。不过姑姑不是好对付的，他黄子平要整死我，不付出沉重代价，不可能。”
电话另一端沉默。
“坦克女火化了，这蠢女人指挥的乱七八糟，害成我们这样。好想骂她，但她又能为我们战死，哎。”
“给她家里人钱没有？”
“给了……”
“别的那些人呢？”
“散了，已经被吓破胆的人要来没用。不想多说了，记住我的话吧，除非我叫你回来，除非回来准备最后的决战，否则不能回来知道吗？”
“知道了！我爸还好吗？”
“没问题，这年代有那个公司不偷税漏税？你舅舅会帮忙。挂了……”
“姑姑保重。”
嘟嘟两声，电话挂断。
给自己又倒了一杯红酒，周妍一口喝下去，打开灯光上楼换衣服，出门去见给她引见司徒南的老丁。这个时间黄子平刚和段梦莹、陆庆祥、叶倩、肖恩、沙琅、小吉几个人一起吃完饭，从东方大酒店出来，返回中心医院的途中。走着走着，忽然陆庆祥问黄子平：“你让胖子拜我为师吗？”
黄子平摇头：“没，不过他来找过我，和我说过。”
“我为什么要教他？”
“我怎么知道？你别问我。”
“你让他搞好他的脑科，那小子想法太多，学术专攻他不知道吗？”
“你和我说干嘛？你和他说。”
“你的兄弟。”
“你又不用给我面子，你自己看着办。”
陆庆祥没再言语，走快几步，走在前面，这时听见他们对话的段梦莹道：“胖子拜陆庆祥想学啥？”
黄子平道：“精神科。”
“真有点杂了，胖子想啥？”
“我说过他了！对，他还说了一件事，想换房子，想要张山峰和我们搞那个楼盘。我说把我们楼上让给他，你给汪小菲打个电话商量一下看怎么操作。别赚钱，但也别亏，他们不穷。”
段梦莹望了一眼和肖恩走在后面的小吉，小声道：“原来说是给小吉她们，出尔反尔好吗？”
“我觉得小吉不会介意。”
“你和她先谈谈，不能先斩后奏，这样不尊重人。”
“也行。”黄子平放慢脚步，等小吉追了上来，他道，“小吉，我们谈两句。”
小吉让肖恩先走，自己也放慢脚步，和黄子平走在后面，等待着黄子平说。
黄子平也没有扭扭捏捏，很直接的口吻道：“我楼上的房子已经搞定，就是近来比较忙，没空理会那么多，所以还空着，我想给你换一个。”
小吉道：“为何？”
“汪小菲怀孕了，胖子想换个大点的房子。”
“你觉得行，我没问题。”
“我和张山峰合作那个楼盘怎么样？”
“我不知道在哪。”
“距离菲尔先生送我那栋商业楼很近。”
“可以。”
小吉就是好说话，如果换成黄小淑，肯定诸多意见：“谢谢。”
“你是我老板，说什么谢，房子也是你说给我，我没有挑的资格。”
“如果你心里真的不愿意，算了，我看怎么再搞一套。”
“我不想你那么麻烦，说的实话而已，我就是觉得那个房子搞定了，丁丁可以住上去，或者遥遥住上去。沙先生也不用住酒店，不需要你每天出门都得去酒店门口接，这样更方便、安全。”
“我跟王诺诺借她的房子，反正她怀孕到孩子出生这段时间都在婆家，张山峰也住她婆家，房子基本上空着。”
“这样最好。”小吉说完这句话，追上肖恩，继续和肖恩谈着些什么事。
段梦莹倒是又放慢了脚步，等上黄子平问结果。黄子平说了一遍以后，她说她负责和王诺诺说。
回到医院，走进精神科，拿到韩芬的检查资料，黄子平和陆庆祥，以及好几个精神科医生一起看，一起研究，然后是做准备。
九点钟，凌梦蕾给了段梦莹电话，找段梦莹去谈公司正式开业的事，原本有叫上黄子平，但黄子平没时间，只能段梦莹自己去。
陪段梦莹去的是小吉，沙琅留下来，和黄子平、叶倩一起站在精神科催眠治疗室的外间，透过反面玻璃看里面的情况。里面有六个人，其中一个当然是接受催眠的韩芬，她坐在催眠椅上，太阳穴和胸前，手臂等等许多部位都连接上了电脑。背后有一排电脑，两个医生坐在椅子上，他们负责监测韩芬的身体情况，精神情况等等。
另外三个人是陆庆祥和肖恩、精神科主任老八。
老八手里拿着一支针在哄韩芬，给韩芬注射。肖恩和陆庆祥站在后面，陆庆祥翻着一沓资料，上面记录的是催眠成功以后她要提问的问题。那些问题是黄子平和叶倩商量着列的，都是关于韩芬老公的死，以及造福百姓大药房的情况。
打了针，韩芬整个人安静了许多，不再动来动去。这时候肖恩拿出一只录音笔和陆庆祥说着话，陆庆祥把资料递给他，自己去看了一遍仪器有没有调错，正式开始了催眠。
催眠这东西听着很神奇，但在精神科，其实是很简单的治疗方法，实习医都能做，只是催眠的程度深浅。陆庆祥和肖恩联手，他们都是高手，所以显得更简单，只不过用了三分钟时间就掌控了韩芬，包括她的肢体语言。从玻璃外面就能的很清楚，陆庆祥让她动那一根手指，她就动一动那一根手指。
见没什么问题了，陆庆祥拿过了资料开始问，刚开始韩芬还算比较平静，但只是几分钟就激动了起来，整个人发抖，张大了嘴巴想喊，然后还挣扎了起来。黄子平他们三个人在外面看见，吓的脸色铁青，黄子平都想冲进去让陆庆祥停止了，后来是老八给她打了一针，慢慢又稳定了下来。
叶倩问黄子平：“黄先生，催眠是不是真能把人心里的所有秘密挖出来？”
黄子平道：“谁说的？电影电视？别相信，那很夸张，现实的情况不是那样，不然警察破案不很容易？”
“法律允许这些吗？不允许吧？”
“没什么允许不允许，只是不能作为指控的实证。所以我说的是调查的时候，比如你犯了事，抓你回去，你死活不承认，就可以通过催眠撬出一些秘密来，再根据这些情况，有针对方向地去查。”
“明白了……”
“一般不会这样搞，你放心吧！”
“我……？”叶倩没往下面说，沉默。
黄子平自然知道她想什么，害怕呗，他安慰他道：“谁没有点秘密，你又不是政治犯，不会那样搞。”
叶倩哦了一声，好尴尬。
他们说话间，里面的陆庆祥继续着自己的工作，很不好做，因为韩芬总是有问题，总是表现的非常激烈。每每这样，陆庆祥不得不暂时停止，牵扯些别的问题，等韩芬稳定下来才继续。黄子平眼巴巴看着，紧张着、庆幸着，幸亏是把人带回中心医院，而不是留在瀚海市催眠，或者带去研究室催眠。现在五个专业医生加上肖恩才勉强搞定，如果只是陆庆祥一个人，铁定会搞出意外来。
前前后后花了两个小时，陆庆祥总算走出来，把录音交给黄子平道：“基本上得到了答案，你自己听。我进去善后，制定治疗计划。顺利的话，大概两个月时间能治疗好。”
黄子平舒了一口气道：“她现在没什么事吧？”
“现在没事，你走吧！”
“辛苦了……”
陆庆祥走回去，黄子平和叶倩，沙琅出去，一起回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