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6章 狗腿子
当年许昌城破，田子粮和许昌神仆引燃神光树，与整个内城区化成粉末，全了忠义。
可他斩杀曾提督，又上报朝廷，史书上永记了曾提督临阵脱逃的恶名，曾家背负了许多年的骂名，这就结下了仇恨。
曾辉就是曾提督的儿子，这人倒也是个人物，他自知父亲的骂名一日不除，曾家在京城就没有立足之地。
当即将曾家产业变卖，尽数换成篷车，从此过上了行商的生活，同时谋划着复仇之事。
一开始的时候生意做得也并不如意，但灭魔战争之后，他的日子就越来越好。
随着远山国和夏国崛起，他带领商队深入草原，与两国进行贸易，甚至最远到过钱驺虞的圣城。
虽然过得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却也赚取了大笔的利润，他多年走南闯北，不仅增长了见闻，也搜寻了机缘，终究让他入了先天，又在春燕都求得三颗长寿丹，成了北地闻名的大行商。
曾辉有了实力和名声，才大摇大摆回了京城，昔日痛骂他的、鄙视他的、嘲笑他的、诽谤他的人，全都围拢上来，对他赞不绝口，恨不得他能提携自己。
可这时他早已精明似狐，只有他利用别人，岂有别人利用他之理？
因此他也不拒绝这些前倨后恭之徒，将他们招揽在身旁，时而给点甜头，让这些人对自己信任有加，等时机成熟，就将这些人的家产巧取豪夺。
如此一来他尝到了甜头，那时的他并不知兼并这个词，但觉得这买卖做起来可比行商有赚头的多。
如此萌生了一个想法，还有什么复仇比夺得仇人的家产更有快感的呢？
于是曾辉开始培养自己的女儿，利用京城的关系接近田文曜。
田文曜虽然是个草包，但终究是田子粮的儿子，叶长莺看在田子粮为国捐躯的份上，对田家多有照顾。
加上她看出田文曜既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野心，属于庸人一类，也没什么太大的戒心，不像对其余总督们那般防范。
田子粮当年酿出了美酒，阳恒一句话就将酿酒的千分之一收益许给了他。
酒厂初创的时候这千分之一的收益没多少，但随着帝国建立，美酒通销天下，那可就了不得了。
要说功夫田子粮不怎么在行，朝廷上的影响力也远远不如龙辰渊、明五盘等人，却和钱富贵都属于极为有钱的一类人。
钱富贵作为阳恒的总管，打理私产历经阳恒、赵清灵和赵子樱三代人，早就富得流油，因此开创了金银钱庄，统管天下金元银钱的流通。
而田子粮酿的酒销往各处，早就将市场霸占，形成了垄断，别人家就是酿了酒出来，自己喝是没问题，却没地方销售。
田子粮虽然身死魂碎，但这庞大的产业还在，田文曜没什么能力，创新是压根指望不上，就是守成也成问题。
但他却会模仿，自己不行，那就请行的人来干，这就是清圣帮的前身。
他有的是钱，自己当帮主，高价聘请有能力的人进帮，这清圣帮倒也发展得红红火火。
曾辉安排自己女儿曾芸凤接近田文曜，终于将女儿嫁入了田家。
他作为老丈人粉墨登场，深受田文曜的信任，在帮中的地位扶摇直上，渐渐培养起了坚固的班底。
后来曾芸凤给田文曜生了儿子，地位更加稳固，这时候按照父亲的指使开始作威作福，渐渐掌控了家中的话语权，从此说一不二。
田文曜的性子懦弱，以前就是赵月的狗腿子，一把岁数了还是那副德行，变成了自己夫人的狗腿子。
甚至连自己夫人养了数个面首，生活糜烂，二儿子姓曾等等之事，他都不敢多说一句，清圣帮名为田家产业，实际上已成了曾家的囊中之物。
田文曜第一儿子姓田，自此以后和他一起被曾辉圈禁起来，养在了庄园深处，轻易都不准外出。
曾辉不杀他们，好吃好喝的供养，到岁数的还给予婚配，产下后代，却逼迫田文曜吃下长寿丹。
一来让他看着自己的后代不断死去，同时还要亲眼看着曾家后代掌控他田家产业，这样的复仇才让他觉得大快人心。
田文曜活得痛苦不堪，但身边的侍卫与婢女都是曾芸凤亲手挑选与培养，将他看得极紧，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连自杀的机会都没有，这时见了阳恒，知道救星来了，情绪激动。
田文曜噗通跪倒在地，哀求道：“祖师，祖师！求祖师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救救文曜，救救我吧！”
阳恒叹了口气，说道：“今次我过来，本就是听叶长莺说起你家之事，打算收你家合适的人选带回落樱山庄好生调教，也算给子粮一个交代，可如今看来，你家似乎没有合适的人选？”
田文曜叫道：“我啊！祖师，您可以带我走啊！”
赵子樱冷笑道：“就你这样的烂泥，如何教导也扶不上墙，就不要浪费他的时间了，而且我也不想在我的山庄里看到你！”
阳恒心知赵子樱对幼年之事耿耿于怀，她当年被自己二哥、阳灵福等人欺负的惨，这田文曜更是发扬狗腿子的光荣本色，事事都冲锋在前，赵子樱自然极为讨厌他。
但这田文曜也确实可怜，他早就和自己的妻子情谊全无，后来的子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就连同样姓田的这一支后代也心向曾家。
阳恒叹道：“你当年自己所为，自去求她原谅，她若能松口，我就带你回落樱山庄。以后若有机会，你可重新婚配，有合适的子孙后代，我亦会亲自教导，你田家的产业，你们自己去夺回来。”
田文曜知道机不可失，跪行到赵子樱面前，磕头如捣蒜，发出一连串咚咚咚的声音，哀求道：“公主殿下恕罪，公主殿下恕罪！
小的当年有眼无珠，做出了万死之事，但公主殿下仁心尚德，求您不要跟小的计较！求公主殿下恕罪啊！
公主...公主若不宽恕小人，小人就磕死在公主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