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招弟的名字谁给取的?
“妈,这次尝试成功,下回咱们多买些土豆,多做点凉皮拿出去卖,到时候赚得会更多。”
贺娟一迭声地答应下来。
尝到了甜头,这会儿她浑身都充满了干劲儿。
“一会儿你大舅回来,我去和他商量下,看他家去年秋天屯下的土豆,能不能卖咱们一些。”
苏云叶胳膊撑在桌子上,支着头:“您和我大舅说,不如直接和我大舅妈说。这个家谁做主,您不比我清楚?”
一听要跟精明难缠的弟媳妇打交道,贺娟一下噤了声,犹犹豫豫半天不吭气。
她这软趴趴万事不出头的性子,苏云叶也不是第一次领教了。
没等贺娟有回应,她直接把事情揽到了自己身上。
“妈,这事您就别操心了。等大舅妈下工回来,我和她说去。您抽空倒是想想,咱们找谁给做辆三轮车,还有桌子板凳。”
这是当务之急。
挑了两趟箩筐,走得还是崎岖不平的乡间山路,苏云叶的肩膀疼得厉害。
不用看都知道,肯定已经磨破了皮。
没有苏霞给的二十块钱,让她今后都来回挑着担子往返镇子,她也能撑下去。
可既然有了二十块,能让自己和贺娟都能轻松下来,那她也就没必要再强撑。
况且有了桌子和板凳,来买凉皮的顾客也能有个位置坐一会儿,到时肯定生意更好。
经过这几次,贺娟现在已经对大女儿是言听计从了。
她当真努力在脑子里搜寻,最后猛地想到一个人来。
“咱们吃过晚饭,就去找你志伟舅,他手可巧了,你说的那种三轮车,他肯定能琢磨着做出来。”
“志伟舅现在事情多,能有时间给咱们做这个吗?”
想到贺志伟正忙着张罗的‘大事’,苏云叶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贺娟犹豫了下:“咱们先去问问,他现在当了队长的确太忙,不过万一有时间呢。到时咱们给他拿些手工费,不让他白给做。”
娘俩将事情商量妥当,贺娟便让苏云叶在屋里歇一会儿,她去做晚饭。
早饭是跟着弟弟两口子吃的,贺娟不大好意思,她早就想好了,晚饭自己来做,让弟弟一家子跟着她们娘仨一起吃。
挽好袖子,贺娟从口袋里舀棒子面时,想到这棒子面还是贺志伟给的,再想到苏霞又接济了二十块钱,一种既感激又沉重的心情,自她心底升腾而起。
只有对比过,她才愈发看清曾经在苏家的那些所谓‘亲人’,究竟是怎样的无情。曾经的自已,又是怎样识人不清,给这些人当牛做马,还心甘情愿。
当初的她,太傻了。
在贺娟做饭的空档里,苏云叶开始筹谋开另外的事情来。
在路上,贺娟把她和苏霞之间的对话大致说了下,苏云叶从两人对话里抓住了一个重点。
到县城去卖凉皮。
苏霞的这个提议,同她不谋而合。
在集市上做小生意,完全是没有本钱时的权宜之计,她从来没想过要一直在集市上卖下去。
虽然今天销售效果很好,可集市上到底人流量还是不够大,跟有上万人口的县城没法比。
小打小闹还行,想更进一步赚大钱,就必须到县城去。
不过这只是她的下一步打算,眼下在没筹集到足够的本钱之前,还是先在集市上再卖一段时间。
毕竟去了县城,那里人们生活条件比农村要好得多,路边摆摊卖凉皮这种方式到时就不一定行得通了。
一旦进了城,就得想法找个固定地方,支起棚子,弄上几张桌椅。她们娘仨还得找落脚地方住。
这样算下来本钱可就大了,没有三五百块下不来,还得从长计议。
晚上贺明和郭凤珍回了家,听贺娟说起今天土豆凉皮的销售情况,都跟着很开心。
贺明一高兴,还拿出藏了好久的烧刀子,让郭凤珍给烫好后,独饮了两盅。
吃过饭,苏云叶帮着郭凤珍收拾桌子,顺便问她家里去年秋天屯起来的土豆,能不能卖给她们一些,下一次做凉皮用,她愿意出两分钱一斤收。
两分钱一斤的土豆,郭凤珍当然愿意卖。
她们这个山沟子里别的东西产量小,土豆可是到处都是,这也是为啥土豆凉皮能成为一道当地有名的小吃,人人都爱吃的原因。
土豆太多,大家只能想出各种方法去消化。
烤土豆、蒸土豆、炒土豆丝都吃够了的时候,不知道何时就发明出这种把土豆做成凉皮的吃法。
在当地,土豆不值钱,就算冬天粮食最紧缺的时候,也卖不上两分钱一斤。
土豆的问题解决,苏云叶任务达成,郭凤珍也高高兴兴地拾掇好桌子,赶快去找家里那口子,把好消息告诉给他。
郭凤珍心里也打起了小九九,要是大姐贺娟和外甥女苏云叶真能把生意做得又红火又长久,以后自家的土豆都供给她们,到时十斤土豆就是两角钱,一百斤土豆就是两块钱。
也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呢。
另外一边,苏云叶把同大舅妈商量妥当买土豆的事告诉给贺娟后,贺娟一颗心终于放下,娘俩简单套上外套,贺娟嘱咐苏招弟好好学习,就带着苏云叶出了门。
两人预备趁热打铁,趁着今天诸事顺利,去找贺志伟,看看做三轮车的事能不能也给搞定。
临出门前,苏云叶无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桌旁,正借着煤油灯忽闪的灯光,认真写字的小妹。
只见小妹正一笔一划地在一张似乎是老师手写的考卷上,姓名栏处写下‘苏招弟’三个字。
苏云叶心中微微一动,转身跟着贺娟出了门。
两人一路出了院门,走在前往贺志伟家的小路上。
苏云叶忽地出了声:“妈,招弟这个名字,是谁给她起的?”
听她突然问起这个,贺娟虽然心中奇怪,但还是老实回答。
“你奶奶呗。当时见我生的又是个闺女,她想着起这个名字,说不定下一个就是小子了,哪想到后来好几年,我就再没生出一男半女。”
提起往事,贺娟仍然心里堵得慌。